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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儿,每天平淡的生活不断重复,这年,文一十九岁,正读大二。
大学是文一憧憬向往的地方,因为家里贫困,她靠自己的努力拿奖学金进来的,每周还得兼职挣生活费。
同宿舍的四个女孩儿梅子和文一是学历史的,周云云是化学系的,陈萝西是经济金融。
陈萝西不仅长得漂亮,家世好,人也挺好,她是从国外回来上大学的。整个宿舍就文一最穷,可陈萝西处处帮文一,她们是最好的朋友。虽然不是同班的,但毕竟在一个宿舍,很多时候文一和陈萝西一起,她还是挺自卑的。
文一是个乖孩子,家里不富裕,但爸爸妈妈都还算疼爱她,有个弟弟小她十岁多....
“嘿,文一,今天周五,明天我们去聚会,你去吗?”陈萝西拍了拍文一的肩膀,她一身上下全是文一不知道的名牌,大卷的头发更是显得漂亮。
“我还要去咖啡屋做兼职呢。”文一望着窗外的操场,又无可奈何的望了望陈萝西。
“说说你一天多少钱,姐姐我承包一天。”陈萝西一手搭上文一的肩膀,显得财大气粗。
文一无奈的笑笑,这就是有钱人啊,真好...
从来不知道没有生活费是什么滋味,“大小姐,我旷工一天不光是当天没工资,周末人多,老板临时也找不到人。”
“你把工作辞了,我包养你。”陈萝西大义凛然的说道。
文一顺势靠在陈萝西的怀里,佯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大爷可得多赏小女子几个子儿。”
“伺候好了,几块大洋都不是问题。”此时的陈萝西像极了大地主家不争气的傻儿子。
文一再也演不下去了,‘咯咯’直笑。
夕阳的余晖打在前两人的身上,好美丽的一幅画面。
‘嗡嗡嗡嗡...’
“文一,你的手机响了。”梅子裹着头发从洗手间走出来。
文一离开陈萝西的怀抱,走进桌前,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妈妈。
“喂,妈。”电话那头的消息传来,文一微蹙眉目,愁思不已。
“恩。”文一挂了电话,安静的走到窗前,陈萝西的脾气她是很了解的,才刚答应了要去聚会,现在又反悔,怎么开口。
陈萝西回过身来问道:“你妈给你打电话什么事?”
文一犹豫了两秒,连连摇头,“没事。开学一个多月了,就问问我,在学校怎样。”
“瞧你不开心的样儿,有什么事说出来,只要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陈萝西似乎瞧出了文一心事。
文一收起脸上的不悦,鼓足了勇气,“萝西,我不能去你们的聚会了。”
“就知道你变卦了,是家里的事吗?”陈萝西虽然不悦,但还是关心文一。
“没,你们去玩的开心就好。”
“我收拾好了,大boss是不是载我一程啊?”梅子走近打断陈萝西和文一的话。
周云云也急走过来,“我也好了,我也好了。大boss把我也捎一段儿。”
陈萝西是典型的多金女,开着跑车上学,即使没有开车,也有司机接上接下,她没有所谓的公主病,一屋的四个女孩相处得很融洽。
她们都是本市的人,所以每逢周末都会回家,只有文一离家远不说,还得打工挣生活费。
一到节假日,宿舍就是冷清清、空落落。
所以陈萝西走的时候,梅子和周云云都会搭顺风车。
陈萝西无奈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又转为喜色对文一道:“等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文一满足的冲陈萝西点头,从床上拿过陈萝西的包递给她,“开车要小心哦。”
“拜拜~”
“拜拜~”
强颜欢笑的送走了三个室友,文一才哭泣起来。
电话那头养母说弟弟又闯祸了,赔了好多钱,给不出生活费了。这个月的生活费都要自己想办法。
十九岁的她既没有陈萝西那样富裕的家庭,也没有周云云那样完整的家庭,更没有梅子那样健康的兄弟姐妹。爸爸妈妈虽然给了她一个家,可同时也给了她巨大的责任,一辈子都甩不掉。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双眼无泪,和衣躺下。
夜色深深,再也看不清那张哭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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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的闹铃叫醒了文一,她麻利的起床洗漱。
赶到咖啡厅时间正好。
“你都快迟到了,就差一分钟,咱老板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等着揪你小辫子扣你工资呢,快换衣服。”同事兼同学的王宇尧早在门口等着,拉着文一说道。
“这不是没迟到吗?!”文一看着眼前紧张她的男孩子笑道。
王宇尧和文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王宇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文一却只承认他是哥哥。
王宇尧和文一是同一所学校的,曾经也是同一所孤儿院的。
王宇尧学的数学。因为同是孤儿,所以和文一一样打工挣生活费。
“诶,王一。”同事王梦拉着文一的衣角道:“你看,你第三桌上的帅哥,太好看了。”
文一随着王梦的所说的看去,确实是一张很好看的脸,棱角分明,脸上尽是冷漠。双眼盯着桌上的手机。
“花痴。”文一抽回目光,见王梦还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无奈的摇摇头,一个男人长这样的脸,就是祸害。
“诶~诶...王一?王一?”王梦急的话都说不清。
“怎么了?又看见什么样儿的帅哥啦?”文一放下手里的托盘,直了身子问王梦。
“跑、跑啦。”王梦指着门口的方向。
文一看过去,只见那帅哥拿着手机附于耳旁,像是打电话的样子大步走出去。
文一拿过吧台上的账单追出去,“先生?您还没买单那?先生?先生?”
等文一出了门,那帅哥手长腿长的已经到了马路对面。文一欲追上去又正好是红灯。
“找死啊你?”
“对...对不起。”文一吓得缩回脚。
焦急的等到绿灯时人早已没了踪影。
欲哭无泪,这一天白干了,什么帅哥嘛,渣男!渣男!渣男!
文一在心里已经将这个男人骂了千万遍。
垂头丧气的回到咖啡厅,老板大哥已经黑着脸在吧台候着了。
少不了被臭骂了。
“对...对不起,没追上。”文一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老板轻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好好上班,下班了再说。”
留下王梦与文一,文一嘟囔着嘴对王梦道:“什么帅哥嘛,就是个渣男!渣男!”
王梦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拿着托盘轻轻的离开了。
文一拿过账单一看160,什么破咖啡嘛,要这么贵?!
今天算是白干了。
下班了老板劈头盖脸把文一骂了一顿,加上王梦与王宇尧帮忙说情,老板才决定让文一自己掏钱买单,还说下不为例。
累死累活的干一天才一百多块钱工资,还倒贴活。
换好衣服出门,王宇尧已经在咖啡厅的门口等文一了。
高高的个子,与文一一般的年纪却要高出许多。
长长的手臂伸过来,将文一圈在怀里,安慰道:“别伤心,下次见到他,我替你出气。”
文一被王宇尧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小时候文一被孤儿院的孩子欺负了,王宇尧也是扬着拳头说保护文一。
但文一想起今天白干了,还是很窝火的。
“我请你吃冰激凌啊。”王宇尧拉着文一向前面的冷饮店跑去。
就快到了冷饮店时,文一停下脚步,“我不吃冰淇淋。”文一向前面指了指,路灯下一个大爷在卖棉花糖。昏黄的路灯将老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我们吃棉花糖好不好?”
文一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委屈大哭的时候,院长就会拿出棉花糖哄自己。
王宇尧爽快的答应道:“好。”
一人拿一朵大大的棉花糖,甜甜的味道已经暂时掩盖了文一心里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