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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风凉。
秋天的季节尤为短暂。
天气越来越冷,身上加的衣服也越来越厚重。
图书室里有暖气,很舒服。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文一接听,低声,“喂?”
电话那头说王梦住院了,文一挂断电话,对身前的梅子低声说道:“下午的课帮我请假,王梦住院了,我要去看看。”
“好,那你路上小心啊。”
文一拿着手机,将身前的书往梅子身前一推,“帮我收一下。”
她匆乱的步伐急忙跑出图书室下楼。
冒着凛冽的寒风往校门口跑,路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位行人,都是行色匆匆。
王梦又住院了。
文一的脑子很乱,她们都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是被父母遗弃的可怜人。
寒冷的风刮在脸上生疼,泪水不由自主的溢出。
像他们这种孤儿,身体健康的都是极少的,大多都是不健康被父母遗弃的。
王梦就是不健康的那一类,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啊!”文一猛跑,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一个男生的怀里,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香味,文一容不得多想。
她的身体瘦小,又因为跑得着急,撞上的力道大了许多,两人皆被撞倒在地。手臂重重的着地,痛得她脸色煞白,手掌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竟像是触摸到寒冰一般。
她忍着手臂的疼痛,艰难的起身,被她上撞倒的男人也起身,她甩甩手臂,冲对面的人道歉,“对不起。”不待对方有任何的回应,她径直朝学校门口跑去。
慌忙中文一不曾注意到那双深邃眼眸中显示的不悦。
寒风中,她身子清冷,眼角的那抹黯然,通通都落在了陆子亦的眼里。
陆子亦在她摔倒的地方捡起她衣兜里掉出的借书卡。
他打量着借书卡上的照片,将目光移至到姓名那里,“文一..”
寒风一阵一阵的猛往身上刮,冰冷的感觉似乎为她手臂上的疼痛减少了几分。
这个时间在校门口是很难打到车的,每路过一辆出租车,文一边招手叫停。
过往的车辆均是绝尘而去。
她发狂的叫嚣,“停车啊!停车..”
雾蒙蒙的湿冷天,一直拦不到车,文一便朝医院的方向跑去。
因为长期做兼职的缘故,文一对周边的环境还是比较熟悉的。抄了近道,终于到了医院。
文一觉得医院里就连空气都是沉闷的,跑至病房,这样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病房里的医生正好出来,“医生,病人怎么样?”
“病人先天性心脏病,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了,可不能剧烈运动啊。你是病人的家属吗?要多嘱咐她注意休息。按时吃药,最好尽快做手术。”
文一喘息着,“好。”
深深的几口呼吸后,文一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病床上的王梦脸色惨白,眉宇间还透露着痛苦。
文一坐下,王梦忽的睁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
王梦硬生生的微笑一下,“没、”她往文一身边瞅了瞅。
文一说道:“他没来。”
王梦这才对文一微笑,示意放心,但脸上也浮现出令人心疼的哀伤。“谢谢你。”
“宇尧迟早会知道的。”
“或许哪天真的就好了呢。”
“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会发作呢?”文一紧张的问道。
“去做兼职了,谁知道突然发作。”王梦此时连说话都虚弱无力。
“你不该再去做兼职了。咖啡屋的工作看似轻巧,实际也是很累的,你挣的工资够你花就好了,为什么那么拼命呢?”
“王一,我们都是孤儿,你被领养了,你至少有个家,而我呢,因为有病,所以从来没有人领养,宇尧则是被领养后他各种捣乱,又只好被送回来。吃药可贵了,我不努力挣钱,别说吃药和做手术,就连房子都租不起了。”说着她的眼角滑出一丝冰凉。
打湿了枕头。
文一沉默。
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我们登报吧...”文一说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说不定能找到父母呢?”
王梦摇摇头,“当初竟然能抛弃我,就是决心不要我了,这种父母不寻也罢。”
文一哑然。
在找父母方面,王宇尧和王梦是一致的意见,他们不会去寻找曾经抛弃他们的人。
文一略有些担忧的对王梦说道:“可是”
“好了。”王梦截断,“我想睡会儿,能别走吗?睡一个小时就叫醒我。”
“王梦?”文一一声哭腔,从来她都是这样,每次发病过后她都只睡一个小时就要让文一叫醒她,她害怕睡着过后就醒不来。
王梦阖眼,不在回应,她紧紧的拽着文一的手。感受着文一带给她的一丝温度,她害怕跌入冰冷的冷窖里,然后再也抽不出身。
睡吧,睡着了,便不会在发病,不会在痛苦了。
一头黑发披散在雪白的枕上,精致的五官,苍白的面容,她睡得静好。
一个小时后文一准时的叫醒了王梦。
“能行吗?”文一对穿鞋的王梦问道。
“没事了,回家吧,这里可住不起。”
文一扶着王梦缴费出了医院。
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空,王梦不禁长吁一口气,她又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回。
文一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一千块钱塞入王梦的手中,“给。”
“这是做什么?”
“你已经没钱了是吗?你把药都停了一段时间了,要是不停药也许今天就不发病了。这钱虽然不多,你好歹能补贴一下。好好养病,上班,别去做兼职了。做手术的钱会有的。”
王梦感动的留下两行泪,泛白的嘴唇咧了咧,笑得比哭还难看,“谢谢你王一。”
文一拥住王梦,“别害怕,会好起来的。”
她们拥抱,就像小时候那样,相互拥抱着给予温暖慰藉着彼此。
寒风吹来,两人的心中却更多了一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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