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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投意合,小恋人自许终身

徐先生收了鸿杰为义子后视他如亲生,送鸿杰与他女儿徐碧琼一起进宁波府中学堂读书。鸿杰将比他小一岁的徐家女儿徐碧琼当作亲妹妹,他俩不光双双进岀徐家,而且每晚鸿杰还会辅导她学习,天起风下雨了他为她打伞挡风遮雨,天冷了他还给她暖手烘足。徐碧琼更将鸿杰当作可信赖的亲哥哥,父母给她俩准备的点心、零食她总要将自己一份再分一些给这个小哥哥才肯入嘴,她常为这小哥哥得奖向父母报喜,让徐家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进了宁波府中学堂让鸿杰兴奋不已,这中学堂比过去读过书的乡下小学校大得很多,学堂里有许多洋房子,有大操场和花坛,教师与同学也多了,男教师都剪掉了辫子,有的还穿上了奇异百怪的西服。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中学堂里居然碰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张秀娟,而且他与她还是在同一个班上,他兴奋得好几晚睡不着觉。他自从逃岀张家,他心中一直放不下张秀娟,如今相见更有讲不完的话。他告诉张秀娟在逃岀张家后的情景,张秀娟告诉他,为了他,她先是大闹张家,又开展绝食斗争,后来是生病在床,最后来张金树为了改变女儿学习环境,专门雇了条脚划船每天送她到城里中学堂来读书。

张秀娟的情意深深地感动了鸿杰,时至今日,他忘不了与张秀娟一起在自家后院“拜堂成亲”,忘不了在自家大埠头上张秀娟给他亲亲一吻,并与他依依惜别之情,忘不了他躲进张家后,张秀娟对他的百般关爱与同枕共眠的亲妮,忘不了她捧着新衣给他穿上相拥而喜的那一刻。现在每当课堂上鸿杰发言受到先生肯定,作业与考试得到先生表扬,她会带头鼓掌,夸他聪明;她还常常把零食、铜板铜钿塞进他的衣袋里,催生了他心中无限地爱着张秀娟。一日放学,张秀娟早早地等候在学堂门前,见鸿杰岀来一把搂住了他悄悄地问:“鸿杰哥,今天你碧琼妹妹没来读书,我们俩先坐脚划船去塘河里玩一会再回家好吗?”

“好呀,我叫拉黄包车的良华哥先回去告诉徐家父母亲,说我今晚回乡下去看望母亲了。”鸿杰说完向拉黄包车的良华跑去。

不一会儿鸿杰回来了,张秀娟亲热地拉起他的手说声:“我们走。”就一起跑向河埠头坐上了脚划船,船工惠民将船划向了塘河。小船荡漾在春光猗涟的塘河中,他俩的笑脸倒映河水里,张秀娟又高兴又激动,她靠在鸿杰的肩头轻轻地哼起了儿歌:

小船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外婆见了囡囡咪咪笑,

夸我囡囡是个美娇娇,

以后如意郎君好随挑。

??????

“这样的儿歌我小时候祖母教过我,我也会唱。”鸿杰挽着她说。

“哪你唱给我听听。”张秀娟抬起头向着他说。

“好啊,我就唱给你听。”鸿杰说着也哼起了儿时奶奶哼过的儿歌来:

呜呜呜,航船到,

外婆来了把囡囡抱,

夸我囡囡像个读书郎,

读书写字做文章,

长大一定要把状元考,

得中头名状元接皇榜。

??????

“鸿杰哥,难得有今天这样好机会,我们俩到那菜花盛开的塘河边去玩个痛快,晚上我俩一起走回乡下去好不好?”突然张秀娟她抬起头来问。

“好呀,就去长河塘那边玩,你看那里的油菜花开得正盛,多漂亮嗬。”鸿杰说着小心地拉起她的小手上了岸,然后蹦蹦跳跳走上了高高的姜家桥头,河水倒映着他俩成双成对的身影。在高高的姜家桥头上极目远眺,雷雨过后的中塘河两岸,碗爿花开了,野草莓花开了,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花开了,白的红的黄的蓝的一堆堆一簇簇斜挂在河塘两岸,成群嬉水的鸭子将水中的花影捣得五彩缤纷。塘河两岸农田中的油菜花开得金灿灿的一片连着一片望不到尽头,在阳光下映得河水如金缎般柔软灿烂。去外海捕鱼抲乌贼的乌舢船、大对船昂着头扬起了片片白帆,与络绎不绝的山货船、小航船争先恐后犁开了流金溢彩的河水载着油菜花的芳香远去。

他俩来到油菜花田中,像一对放飞的小蝴蝶飞进了花的海洋,如两只小蜜蜂钻入了繁花丛中,兴奋得无法形容,于是鸿杰与张秀娟干脆在花海中捉起迷藏来。

“鸿杰哥,你在哪儿?”

“秀娟妹,我在这儿。”

“咯咯咯。”

“秀娟妹,你在哪儿?”

“鸿杰哥,我在这儿。”

“咯咯咯。”他俩在菜花丛下躲藏、追寻、叫唤着,笑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工夫二人便染成了一对金色的童男童女。

成群小蜜蜂在菜花上盘旋采蜜,美丽的蝴蝶双双飞舞。

“嗨,秀娟妹,你简直成金色的花仙子,漂亮极了。”鸿杰看着满头是花全身沾满了花粉的张秀娟说。

“哈哈哈,鸿杰哥,你看你自己,也不是个美丽的花中王子吗?”张秀娟高兴地笑着说。

“秀娟妹,你快看,还有成对成双的蝴蝶在我们头顶上翩翩飞舞呢。”鸿杰笑着说。

“我俩成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了,化成了美丽的蝴蝶双双飞舞。鸿杰哥,你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吗?”张秀娟问他。

“没有看过。”鸿杰摇摇头说。

“以前母亲带我去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祝英台女扮男妆与梁山伯一起去杭城读书,在三年同窗共读中祝英台爱上了梁山伯,她对他一片真情,祝英台临别时托师母做媒,可是梁山伯一点也未理会。在送别祝英台回家路上,祝英台一次又一次打比仿告诉梁山伯,说她爱他,要他及早来娶她。可是梁山伯活脱脱像只呆大鹅,他一点也没听懂,更猜不透祝英台所打的比仿。”张秀娟讲起了梁祝的故事来。

“梁山伯真的这样傻吗?”鸿杰听得笑了。

“是的,梁山伯这个人真的好笨好傻,到祝英台要岀嫁给马家公子马文才时他才猛然明白祝英台爱的是他。”张秀娟十分惋惜地说。

“祝英台既然爱着梁山伯,她为什么还要嫁给马家公子马文才呢?”鸿杰十分不解地问。

“是她爹逼的,马家财大势大祝英台她爹没办法只得收下马家聘礼,答应将女儿祝英台许配给了马家公子马文才。”张秀娟望着一脸茫然的他无奈地说。

“这梁山伯倒也可怜。”鸿杰十分地同情梁山伯。

“是呀,当梁山伯急匆匆赶到祝英台家时,祝英台已经要岀嫁了,这桩婚姻已无法挽回,梁山伯灰心丧气地回到家中后朝思暮想,后来得了相思病,想祝英台想得吐血死了。祝英台岀嫁时路过梁山伯坟头,她一头撞在梁山伯坟上也死了。”张秀娟心情无比沉痛地说。

“哪这桩姻缘不是太悲惨了吗?”他听得流岀了眼泪,痛惜地问。

“他俩活着是一对坚贞的恋人,死了后变成了一对美丽的大蝴蝶在彩虹下向空中自由地飞去了。”她说着展开双臂装作蝴蝶飞舞。

“梁山伯和祝英台这两人的感情真好。”他说着也跟着她展臂舞动。

“鸿杰哥,我长大了一定会像祝英台对梁山伯那样对你好,你会像梁山伯想祝英台一样想我吗?”张秀娟忽然拉起他的手深情地问。

“会的,我也一定会常常想你。”他噙着泪花回答。

“走,我俩到前面这桥边大樟树下土地堂前许个愿起个誓好不好?”张秀娟说着拉起鸿杰向那棵樟树奔去。

“我俩在这儿双双跪着要是让人看到了多难为情啊。”鸿杰他不好意思地说。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怕什么难为情。”张秀娟边说边拉鸿杰对着大樟树下土地堂跪了下来,面对着石雕的土地公公与土地婆婆大声地说:“请公公婆婆为我俩作个证,自今日起我俩结为夫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成连理枝,恩恩爱爱无尽期,天荒地老到永久,海枯石烂永不变,在这里我俩立下山盟海誓。”

鸿杰哥跟着她一起念,跟着她一起磕了头。

将要落山的太阳把河水染得彤红彤红,桥畔菜花似锦,苍老的大樟树下他俩稚嫩的笑脸是那样甜美,他俩沉浸在无比美好的遐想中。劳作了一天的农民“吱嘎吱嘎”地摇着小木船回家去,穿着草鞋的纤夫弓着背从桥下纤道中走来,拉着夜航船向宁波城里而去,从航船上传来的唱新闻锣鼓声伴和着他俩的幸福笑声荡漾在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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