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疯老头惊问。
方君兮点头,“你可知武林大会何时举行?”
“武林大会?”疯老头又是一惊。
“今年的武林大会,千毒教多半也会去,我与毒娘子有些过节,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以百草谷少主的身份参与。”
疯老头眉头一抽,“你是不是傻,这么好的身份放着不用,你想用什么?那个无权无势无背景,只有一头狼做后盾的狼公子?”
小白耳朵动了动,抬起了头,看向这边,蓝眸幽深。
“就是,到时候怎么着我们也能给你撑撑场面!”花翎说道,“该不会你嫌弃我们,怕我们丢你的人?”
“不是,我只是不想将你们牵扯进来,这是我与她的私人恩怨。”
“兮丫头,你这话可说错了!”疯老头正经神色,看着方君兮,“你是我这个老头子认的女儿,你的事便是为父的事,有人欺负了为父的女儿,为父若不为你欺负回去,还怎么自称为父?”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武林大会还有十九天,到时你便带着花氏兄妹去,那些老东西瞧着他俩在,便不得不对你客气些!”疯老头看向花氏兄妹,“再过几日,大会的邀请函该到了,届时便收下,你们二人好好地将场子给撑起来,不要给兮丫头丢了人,听见没?”
“是!”花雨,花翎齐齐回道。
“不过,兮丫头,那洗髓伐骨不急一时,等大会结束后再行也是可以的,你看……”
“就明日。”方君兮打断了疯老头的话,继续说道,“大会过后,我会去海外一趟,算算时日,没有什么时间,就明日施行。”
疯老头皱眉,看着方君兮的面容,将自己的一堆问题压了下来,“你可想好了,洗髓伐骨一旦开始,便不可停止,要么成功重生,要么失败而亡!”
方君兮点头,毫无犹豫。
疯老头叹了口气,松了面容,对花雨说道,“你现下去将藤幽洞收拾一番,明日为兮丫头洗髓伐骨。”
“是。”花雨领命而去。
夜晚清幽,一片静悄,方君兮趴在窗口,望着窗外发呆。
小白度步而来,看了看她,未言。
方君兮收回思绪,饮了口已凉透的茶水,问道,“还在生气?”
“没有。”小白回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来是否消了气。
方君兮也未想那么多,听小白说‘没事’,便不再出言了。
小白憋了些时,才问道,“你是为了他才做的决定?”
“也为我自己。”方君兮收回神色,“江湖之上,高手云集,我若没点自保能力,只会连累他,而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小白皱起了眉头,没再说话。
因为方君兮说的对,前几次的侥幸,并不能保证未来还能安然脱身,毕竟她的攻击路数一旦暴露无遗,那她将面临的除了死还是死。
是以,它不再出言劝阻。
第二日,方君兮简单的用过早饭后,便随疯老头去了藤幽洞,洞外,小白,米兰,花氏兄妹齐齐护法。
无一不是面色忧忧,比方君兮本人还要紧张。
然而,原本一脸担忧的小白,面色骤然一变,众人疑惑间,就见火麒麟莫名出现在洞前……
藤幽洞内,一切准备妥当,方君兮盘膝而坐,慢慢静下心来。
疯老头盘膝坐于她身后,见她静了下来,便道,“兮丫头,开始了!”
疯老头所畏的洗髓伐骨三重关,是指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一步一步,从皮肉骨内脏,一一清洗一遍后,再从内脏骨肉皮清洗,最终大成。
起先的皮疼,方君兮尚能忍耐,一个多时辰后,疼痛深入到了肌肉,额头慢慢沁出冷汗。
直到二十二个时辰过去,洗髓伐骨终得大成,方君兮也已累的昏睡了去。
疯老头松口气,出了藤幽洞,众人瞧见他的身影连忙拥过去,然而某人却快一步去了疯老头身前。
疯老头神色一怔,视线慢慢上移,不由面色惊奇。
“岳父,小兮可还好?”暮翊问道。
疯老头眉头一跳,看向面覆黑金面具的墨袍男子,疑问道,“苍澜阁阁主?”
暮翊拱手,“正是晚辈。”
“你怎么会来这?”疯老头移开视线,看向火麒麟,“你跟兮丫头是什么关系?”
“我是小兮的未婚夫,小兮她怎么样?”
“啊?”疯老头一脸惊愣,扫了眼众人已经接受的面色,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掩嘴轻咳一声,让过身,“她累昏过去了,你进去把她抱回房间吧,事后我们好好谈谈。”
“好。”暮翊向洞内走去,须臾,便抱着方君兮跟在米兰身后,回了房间。
暮翊坐在床沿,轻抚着方君兮憔悴苍白的脸,深深叹了口气,“你这女人,在我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转身就不作数,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等你日后再做惩罚!”
言罢,他帮方君兮捏好被角,便出了房间。
他娘子给他找的干岳父可还在正堂等着呢!
正堂内,疯老头端坐主位,端着方君兮父亲的架子,看着暮翊,见人没戴黑金面具,好感稍稍上升了些,“传闻暮国翊王风流成性,纨绔不羁,到不曾想竟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苍澜阁主,果真,传言不可信!”
暮翊笑道,并不谦虚,“对此,岳父大人可满意?”
“哼!这点就想老夫满意,未免简单了些!”疯老头脸色顿变,“你们这些个皇室中人,无一不是无情花心之人,老夫既然是兮丫头的干爹,就不会同意她嫁入皇家!”
暮翊面色未变,挑眉看去,轻笑,“你虽为兮丫头的干爹,但她做的决定你能左右?”
疯老头一噎,怒瞪,“兮丫头是个明白人,老夫与她讲明利害,她自会判断!”
暮翊又是一笑,“她与我私定终身前,我想她已经想好了一切才做的决定,我也知她是个明白人,自己做什么心里都有个谱,所以,你现在再讲什么都没用!”
疯老头又是一噎,噎得久久无话。
暮翊见此,继续出言攻击,“我虽生在皇室,但我却专一的很,跟我娘亲一样,爱我父皇爱的死心塌地,至死不渝,至于你说的无情,我也确实如此,因为我把自己所有的情全部给了小兮,再无多的,自当无情了。”
疯老头皱着眉头,并未说话。
暮翊见他说到这儿,疯老头都还不松口,眸子不由一转,决定抛出个大的……
如此一个决定,暮翊跪地,望向疯老头,面色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岳父大人,我与小兮早已定情,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除非我死,不然她亡!”
“呸呸呸呸呸!”疯老头吐了几口晦气,面色越加不好,“你死就死,她得活得好好的,另寻一门好亲事嫁了!”
暮翊挑眉,“我与她已有肌肤之亲,我死了,她只有守寡的份,您身为她的干爹,忍心看她活活为我守着寡?”
疯老头眼睛瞪得特大,不可思议地望着暮翊,“你,你,你说,说什么?肌,肌,肌……”
“对,您没听错,我是她男人!”
疯老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拍茶桌,“胡闹!真是胡闹!”
暮翊耸肩,“已经闹过了,你现在气得拍桌也没用了,谁叫你不早先认了小兮。”
“你,你,你,你给老夫滚出来!”疯老头怒指,最终甩手起身,向堂外走去,“你小子,老夫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暮翊起身,跟在身后,咧嘴笑道,“您老好好教训,待训完了,可别再阻拦我与小兮的婚事了!”
“哼!待你赢了老夫再说!”
“您都这样说了,那我便不能让您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