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一行人回到营地处,径直去了暮翊帐中,将人安置于床,紧接着,暮皇,沅后,庆贵妃,暮华,陆莹莹,还有王太医来了帐内。
暮华进帐第一眼便看见了方君兮,第二眼看见了她手中抱着的虎皮,那虎皮毛色与自己昨日在林中所见相差无几,一想到那老虎中了自己一箭后给跑了,害自己丢了脸不说,还砸了自己''百步穿杨''的神箭手的名号。
突然,愤怒的视线触及到了虎皮上那明显的箭洞,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难看,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王太医坐于床榻旁,给已经昏了去的暮翊把着脉。
陆莹莹则是一脸担忧地立在床榻旁,等着王太医的诊断。
暮皇看着暮翊些时,转头看向一旁静立无言的方君兮,“你将昨夜之事纤悉无遗地说来。”
方君兮看向暮皇,余光扫着沅后有些阴阴的脸,便将昨日林中所事告知了暮皇,当然免去了水中那段。
因为她不晓暮翊这惧水之事他人是否知晓,若是不知,那她说了,无疑露给他人一个暮翊的软肋。
暮皇凝眉沉思,看向床榻上昏睡的人儿,须臾,叫上方君兮出了营帐,回自己帐中前,差人唤了艾律和兵部尚书陈枢伦。
艾律与陈尚书来到营帐,见着一身狼狈的方君兮,齐齐一震,接着敛下情绪,朝暮皇跪拜,“微臣叩见皇上。”
暮皇抬抬手,看着二人,“翊王林中遇刺一事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陈尚书拂了拂身,“回皇上,微臣方才已听说了此事,只是这围场的守卫向来便是微臣所管,布防绝无纰漏,更何况,在秋猎前半月,防卫更是加严了,微臣着实想不透这刺客是如何进了林中。”
暮皇看向艾律,艾律拱了拱手,“武卫在此之前,是寻了围场有无妖物,当时并无异象。”
暮皇皱起了眉,“你们二人既然如此之说,难不成刺客凭空出现的?”
陈尚书又道,“尚且不妨等陆将军归来,看看有无收获再言,如何?”
“嗯。”暮皇轻点脑袋,这才看向方君兮,“你与刺客交过手,你觉得以他们的武功,可能悄无声息地躲过森严防卫,进入林中刺杀。”
方君兮不像二人对暮皇又是行礼又是拱手,她直直看向暮皇,“防卫是否森严,士兵是否可靠,我不知,无法下论。”
陈尚书眉头一跳,看向方君兮,有些微怒,“围场布防是本官亲手所布,绝无漏洞,士兵天天都有操练,所谓场下十年功,场上三分钟,能力怎可会低!休得在此诋毁我暮国兵力!”
方君兮眸子轻移,身子未动,颇有一股斜睨不屑的味道,“过于自信便是自负,若是没有漏洞,便是有人暗中放人。”
“你,你休得胡茬!”陈尚书跪向暮皇,连连解释,“陛下,莫听这一介女子胡言乱语,微臣用性命保证围场的守卫绝对没有纰漏,更不会放刺客进入!”
暮皇未说话。
方君兮亦未说话。
艾律看着陈尚书,开了口,“陈尚书,她所言只是推断,何需你出言用性命保证,再说,她并非朝中之人,亦非你兵部之人,若是知你部署,晓得士兵能力,你该比现在还急了吧!”
陈尚书一惊,看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方君兮,又看向暮皇难以猜测的表情,垂下了头,“微臣听她诋毁我国士兵能力,这才一时急了火,望陛下宽恕。”
暮皇轻瞥了眼方君兮,对陈尚书说道,“你且带兵去林中支援陆爱卿,尽快查明林中事情,艾国武,你带武卫严守营地,另差人去各个营帐传话,让他们将行李收拾妥当,待陆将军归来,便启程回京。”
“是。”二人应到,退去了帐外。
暮皇看向方君兮,二人对视片刻,暮皇摆了摆手,“去翊儿身边照看着吧,这件事兴许没有着落。”
方君兮看着暮皇疲倦的神情,敛眸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思索须臾,抬头看去,“如果我说我有证物呢?”
暮皇凝眉看向方君兮。
方君兮在暮皇帐内呆了一会儿,便出了帐子,望了眼雾蒙蒙的天,抬步去了暮翊帐子。
帘幕掀了一半,停了下来,方君兮看着床榻旁,女子正悉心照顾床榻上昏睡的男子,秀眉轻轻一皱,站了片刻,才进了帐子。
陆莹莹扭头看来,满脸敌意,起身拦着床榻前,“这里有本小姐在,用不着你,出去!”
方君兮恍若不闻,脚下不停,向床榻走去。
“你站住!”陆莹莹伸手阻拦。
方君兮抬手掐住其手腕,用力一带,便将人带去一旁,摔倒在地,一声‘哎呦’唤来帐外士兵进帐查探,亦唤来了艾律。
艾律扶起陆莹莹,不待陆莹莹开口,便道,“陆二小姐,陛下下了令,要提前回京,请你现在回帐中收拾东西等着,莫要耽误行程,否则后果你负担不起,陆将军亦负担不起。”
陆莹莹眉头紧皱,想着若是那群刺客再来刺杀,那这后果他们陆家还真承担不起。
遂见此,冷哼一声,离开了帐子。
那两士兵见帐中无事,便也退出了帐外。
艾律看向方君兮,“小兮,你也简单收拾一番,我这边抽不开身,有些人还是稍微避着些好。”
“嗯。”
待艾律离开,方君兮才看向床榻上昏睡的暮翊,须臾,坐去床沿,替他换着额头上的巾帕。
他昨夜一夜未眠,又得风寒,现在就算清醒着,怕也累的疲的会睡着。
对于那些刺客,暮皇既然都说兴许查不出来,想来心里对幕后之人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昨晚若没有她在暮翊身旁,暮翊又会如何?
突然,脑中灵光一晃,方君兮皱起了眉头。
若是没有她,会不会就没有这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