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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朱宸心境 红尘劝解

朱宸明白,甚至他非常了解这个婚礼的意义所在,这怎么能不被称之为一个政治婚姻呢。太后为的是儿子终于肯娶妻,也算了了她一块心病,这做父母的不就盼着子女成家吗?朱宸不成亲,太后就算死了都不瞑目。而对朱宸自己来说,既保住了自己对孙屹的承诺又保全了与他同生共死的慕容小小。对皇上而言,也是好事一件,朱宸势大权倾震朝野,他心里能没个数吗?一天之间就能将叛臣慕容洪金拿下,这让他这皇位如何坐得踏实。

皇上虽然也想过要除掉朱宸,可是现在朱宸美名在外,如果现在再像上一次那样硬生生的给朱宸安上一个罪名,他未必就真的不会图谋造反。朱宸成亲以后就有了顾虑,非旦那慕容洪金不会再反,就连朱宸都得处处小心,因为皇上只要拿住了朱宸的妻子就不怕朱宸再耍花招。朱宸重情,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在皇上太后的笑声中,朱宸心里隐隐生痛,他多想回到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以为父皇会真的像朝臣们说得那样能活一万岁之多,可是长大了以后才明白,没有人可以真的活到一万岁。那些官员们看似是来给朱宸祝贺的实则是来给陪皇上演戏的。只要谁敢跟朱宸过于亲近,皇上定会小心提防,就连黄铁CD没跟朱宸说几句话。

那杜可儿的突如其来却是朱宸没有料到,朱宸心里不是没有杜可儿,只是这杜可儿再怎么样都不会成为朱宸的梦中情人。当了几个月的和尚,也许朱宸的心早已不贪恋这诸多红尘往事了。如果慕容洪金不造反,朱宸没准真能安安分分的当和尚。

最开心的就是朱宸的那些朋友,除了那些朝官当然还有朱宸旧时的朋友,大多都是跟朱宸在刀尖上滚爬出来的。只可惜有一小半都已经死得死,亡得亡了。朱宸很希望和他们把酒言欢,只是今天还并不是时候,他也真的害怕自己在酒醉之后真的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他们闹完洞房就一个个都离开了王府,连皇上和太后都一并回去了。只留下王府的一些家丁在收拾庭院。

夜已将深,伴着微明的月光,朱宸不得不踏进自己的婚房,那是一间很艳很艳的房间,经红尘的装饰可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红艳的洞房了。只是朱宸无数次的问自己,对于慕容小小是何种心思。喜欢?爱慕?恐怕都不是吧。慕容小小长得不是不够漂亮,可是朱宸绝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在朱宸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妻子的影子,从杜莲儿走后朱宸就没想过再娶妻。跟慕容小小的事情也不过是一场游戏交易而已。可是朱宸更加明白,如果他真的把这件事情当成交易,慕容小小的心一定伤得更加厉害。

朱宸脑海里在想,如果他真把慕容小小当成妻子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慕容小小绝对会真心真意的对待朱宸,而且她会尽心尽力的去做一个好妻子。婚姻也许不必讲究太多,只要是男人和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很快就会成为夫妻。

慕容小小听着朱宸的敲门声,心头小鹿乱撞。这是她第一次成亲,门外的那个男人也是她最喜欢的。依伴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可不是她心想事成了吗?而慕容小小对朱宸的那份感情并非只是喜欢那么简单。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宁愿为这个男人做任何事情。

“进来吧。”慕容小小说着,心里的喜气浮于一张粉嫩的小脸蛋上。只是红盖头盖着脸面,就算是朱宸进来了都看不见。

朱宸提着沉重的脚步,进来,然后关上门,看着那个被红物遮住的慕容小小。曾几何时他想到在自己洞房里出现的一定是杜莲儿,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慕容小小。是人生玩耍了朱宸吗?

“小小。”朱宸很生涩的叫了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让朱宸不能再自如的面对慕容小小,在刚刚进来之前朱宸就做过一番心里纠结。事已至此,他唯有把慕容小小当成是真的妻子来看,他会努力去喜欢慕容小小。

“你来了。还不快把我的盖头揭开?”声音里含着一缕甜蜜。

“哦。”朱宸小心的走过去几步,他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小心过,因为朱宸本来就不会面对除了杜莲儿以外的其他女人,他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世上的女子除了杜莲儿以外都是泼妇。

朱宸的手刚刚碰到慕容小小的红盖头手就缩了回来,他害怕,他怕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慕容小小,他怕自己会被噩梦惊醒,他害怕自己会不小心跟慕容小小说出埋在自己心中已久的秘密。那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可是此刻的朱宸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他跟慕容小小说他之所以要娶她不过是他要救助慕容洪金的一个手段?慕容小小会怎么想,他们终究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不管朱宸认与不认,慕容小小都是朱宸这辈子的妻子。

朱宸转过身,面对着门口,心跳急剧的加速着,此刻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才意识到就算这新娘子是杜莲儿他都不能真正的面对。

吱的一声,门已被朱宸关住。慕容小小只是听得朱宸走出房外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丝闷气。慕容小小掀下盖头,屋里已不见了朱宸的影子。慕容小小心里如何是个滋味?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居然不想跟自己过夜,恐怕再也没有这更能让人心伤的事情了。

身为新娘子的慕容小小总不能跑出屋外去找朱宸吧。更何况如果朱宸真的是要避开她,能让她那么轻易的找到吗?她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朱宸心里在想什么。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坐着坐着,累了,躺上床歇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熟睡。

朱宸跑到书房,慌忙的从乱书堆里拣起几本书来看,读书也许能让朱宸的脑袋清醒一些,也许能让朱宸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慢慢的朱宸像是个蒙儿似的,汗水浸湿了脸面。点起的微灯能让一些家丁看出他不是在洞房而是跑进了书房看书。一些刚进王府的家丁早就开始议论了,红尘跟朱宸的时间最长,早吩咐了那些家丁睡觉去了。而红尘自己却来到了朱宸的书房。

红尘敲门进入,正看见慌乱中的朱宸。他从来都没有看见如此境况的朱宸,只因为她一直觉得朱宸是一位即使大难临头都能够稳如泰山的智者,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新娘子竟把他吓成这样。难道朱宸不喜欢新娘子。

朱宸抬头看着知道是红尘来了,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心里的害怕,轻轻舒了口气,故作镇定的道:“红尘姐,是你呀。怎么?你还没睡吗?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红尘淡淡的笑着,红尘一直都像是一个姐姐一样的照顾着朱宸,小到朱宸的饮食起居,大到朝庭里的军机大事,红尘都能应付自如。别看这只是一枚柔弱的小女子,可是有些话经她这嘴里说出来那就是至理名言,至少朱宸觉得红尘是他的一位挚友。

“王爷有心事?”红尘说着慢慢坐了下去,在朱宸还未成人的时候红尘就跟了朱宸,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征战沙场,终于今天看着他成家了,心里也颇感欣慰。

“没有。”朱宸刚一说出就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肯定有问题,难道他大喜的日子来到书房真是来看书的吗?蒙三岁的小孩子还差不多。朱宸马上又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睡不着。红尘姐,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你想聊什么。”红尘低低的道。

“聊什么?咱们就聊一聊这星象占卜之术怎么样。红尘姐,我跟你说,这次我去苏州碰见一个老师父,我还差点在他的寺里出了家。要不是其中多有情节,也许我这会儿都当上和尚了。咱们别的暂且不提,就说说这和尚的占卜之术吧。”

红尘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咱们还是说一说新娘子吧。”

“新娘子?她有什么好说呀?”

“王爷,你真打算在这书房里睡吗?”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朱宸又已害怕。

“书中的颜如玉可有新娘子漂亮?红尘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你的心境吗?只是王爷,你也该是个懂礼的主。你要是不喜欢人家趁早跟人家说了,也免得人家对你有诸多误会。”

“那怎么行?她可是我名媒正娶的。难不成第一天娶进门,第二天我就休了她吗?”朱宸万万做不出那种事情出来,更何况慕容小小要是离了王府可让她去哪里呀?皇上虽然饶了慕容洪金的死罪,但也下旨要慕容洪金一世在尚德寺修行,不准离开尚德寺半步。总不能让慕容小小也皈依佛门吧。要是那样的话朱宸的这份罪过可就太大了。

红尘又是一笑道:“王爷知道就好。那您却为何把她一个人留在房中,你让人家姑娘怎么想你?姑娘家脸蛋本来就薄,你这样待她可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吗?如果她真就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红尘姐,你说的不是真的吧?”朱宸一下子站了起来。

红尘摇了摇头道:“王爷,你的心在哪谁也不知道,谁也摸不清。莫说今天娶回来的是将军府的千金,就算娶回来的是杜莲儿你也会如此,红尘虽然不知道王爷这是为什么,但红尘却知道王爷你若再背着这个包袱,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最亲最亲的人的。”

朱宸更慌了,手指都有些发抖了,道:“红尘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朱宸这才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没能瞒得过红尘,即使他根本就没有向外人提过一个字。

“我说的什么,你听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总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戎马半生,为了大明江山也够了。红尘说句不当的话,这次慕容洪金造反您就不应该回来,谁当皇上还不都一个样吗?您这是何苦?江山是抢回来了,可是坐在高位的却不是您。您难道不知道皇上的那份心吗?他有把你当成兄弟吗?别说您是立了这么大功,就算冲着您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该把你的权力给削了。红尘倒不是想让您去争权夺利,只是不想让您把自己卖给大明。您是该好好想想怎么为自己活着了。”

“红尘姐,你的话我记下了。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我也鲁莽了些,可是不如此,我真的想不出来我该怎么做才能两全齐美。”

“两全齐美?”红尘又是轻轻一笑,“世上真有两全齐美的事吗?别说您不是孔明在世,就算您是,您也无法做到。新娘子就是新娘子,从她踏进王府的那刻起,她就变不了,各人有各命,你现在要想的是要怎么接受这个新娘子。红尘大道理不懂多少,可是有您这样对待新娘子的吗?红尘先告辞了。”红尘说完退了出去,朱宸无法猜透这红尘话里的弦外之音。也许红尘是把朱宸看得很透。

朱宸无法继续看书,透过窗户他能看见慕容小小的屋里还亮着灯,她还没有休息吧。朱宸穿过两个亭子,想再一次踏进这个屋子。可是不知道要该如何面对慕容小小,跟她说什么,跟她解释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了门,门没有栓住,只因慕容小小一直在等朱宸回来。朱宸不回来慕容小小会一直等他。

朱宸进来的时候,慕容小小已经躺下,她的小脸别向一侧,让朱宸无法清晰的看到,他只是能够感觉到慕容小小匀称的呼吸声。

“小小。”朱宸只是唤了一声。

“小小,我知道你还没有睡觉。”朱宸说着,他很清楚,以慕容小小的功夫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到来都没有查觉呢,慕容小小是嫉恶如仇的人,如果她不是感觉出来了朱宸的到来,她的剑也早已出手了。

“嗯。”慕容小小轻轻的出了出声,像是女子梦中的呓语。

“对不起。我……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其实我倒不是一个爱讲谎骗人的人。但是我好像又有很多事情骗了你,从你我相识的那一刻起,我就时时刻刻的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不管我承不承认,其实我都是在骗你。就连这次成亲我也还是在骗你。没错,我娶你的目的就是要为了救你还有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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