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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曾几黑夜

许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成陈一晚上都咳个不停。

成妈一边心疼一边责怪,又一边赶紧熬了驱寒的姜汤给成陈送去。

“妈,你别忙活了,赶紧去睡觉吧,我真的没事,一会就好了。”成陈窝在床头手里还攥着纸巾在擦鼻涕。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你赶紧好好睡一觉,别再瞎折腾了啊,夜里盖好被子...”成妈一顿唠叨。

成陈也算是听话,成妈走后,成陈便也乖乖的躺了下来,只是鼻涕还是不时的在流。

时针一分一秒的在消散着,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成陈本想直接一觉睡过去的,可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脑袋里全是那小孩的那双眼睛。

翻开通讯录,成陈思虑再三,还是发了一条祝福短信。

好像此刻只有阴离才能了解自己的心情,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成陈紧蹙的眉毛也总算放松了一点。

只是,成陈觉得都快过了半个世纪,电话那头却也不见任何回音,成陈抬眼看了看时间,原来也才刚过零点二十分钟而已。

或许,或许她已经睡着了吧。

成陈不禁这样安慰自己,手指却还是很诚实的一直点开手机的屏幕来看。

然而,成陈还是没有等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也是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成陈的手里还紧握着手机,终于,成陈在看到有新消息提醒的那一秒,还是差点兴奋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新年快乐!’

‘明天见!’

两条短信,只是仅仅七个字,却也足够安慰成陈这颗悸动的小心脏了。

一夜很漫长,一夜很短暂。

在无数个黑夜里,阴离都恍然觉得自己会渡不过去。

曾几,她也像一只乌龟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全都塞进厚厚的龟壳里,以为把所有的软弱和害怕藏起来,就不会受到伤害。

却不知,刺猬最舒服的方式并不是你拔光它所有的刺,相反正是它浑身冒刺的模样,因为真实,所以也伤的更彻底。

一个在黑夜里待太久的人,是无法直视阳光的。

可偏偏成陈却闯了进来,防不胜防。

本来想要好好睡一觉,但想到与人有约,阴离也只是轻轻趟了一会,便直接去了学校。

假期的校园学生并没有很多,却也是因为年会,各种新鲜的面孔倒也不少。

好几天没在学校吃饭了,阴离径直走向了食堂。

点了素日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阴离却没有直接动筷,脑袋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在还市的清晨,那一天,她好像也没睡太够,然而今天,她好像都没怎么睡,想到这些,阴离白皙的皮肤上面竟也泛起鲜有的微红,霎时间,还让旁边路过的同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惜阴离自己却是毫不自知。

闲散的落叶,稀疏的枝条,阴离青萝漫步在校园中,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细细的品味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金黄色的阳光穿过云层,一点点洒向这片大地,一缕缕浸染这抹青春,阴离试探着伸出手,她想象着此刻会有人牵过她的手,携她一起看这世间繁华,听这凡尘俗音...

可惜,她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到那炙热的光,便已仓惶退了场,原来有一种心伤,来的是这般恍若星辰,寂静凉凉。

在画室徘回半日,阴离的指尖终于随着手机亮起的屏幕停了下来。

‘我到学校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画室。’

阴离放下手机,轻轻取下画板,收拾起来。

敲门声响,阴离还未来得及转身,来人的声音便早已破门而入了。

“小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来这么早,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原本成陈是打算早点过来的,可看到阴离回消息的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了,所以他自然以为阴离会睡的比较晚,却没想到还是让阴离等他了...

“怎么,这就是你新年第一句想跟我说的话么?”

看着成陈略显拘束的表情,阴离却是嘴角飞扬。

成陈反应显然有些迟钝,他不自觉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那你吃饭了么?”不知怎的,成陈良久就蹦出这么一句来。

“早饭倒是吃了,午饭还没。”阴离‘一本正经’的回应。

“那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成陈的智商总算是闪现了回来。

“好。”阴离言简意赅,“那我们还是去食堂吧。”

阴离所到之处,同学们都会不自觉的避让开来,这种‘习惯性’的‘自觉’,不免让成陈有些心疼。

虽然现在学校里的学生不算太多,可阴离身边突然冒出的身影还是引起过路同学的一阵‘唏嘘’。

阴离倒也是不以为意,成陈却也是猜出了七八。

在看到阴离的第一眼的时候,成陈就知道她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此刻似是亲身验证,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也会那般脆弱,他无法想象,身旁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人在多少个日日夜夜,身披寒光,脚踏寒冰,一路上咽下了多少冷言,又吞下了多少冷语,才把自己练就成如今这般清冷孤傲的模样,成陈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不想去食堂?”阴离回头,一脸的茫然。

“哦没有,刚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老师路过。”成陈‘一本正经’的鬼扯。

“那走吧。”

阴离继续往前,成陈立即跟上,如果换做她人,成陈肯定一把抱住,可阴离又岂是她人,成陈最终还是放弃了冲动。

虽然和阴离只是吃了几顿饭,可成陈知道,她不吃葱,她不吃海鲜,她喜欢吃肉多过蔬菜。

看着相继摆在面前的饭菜,阴离确是很满意,那还真是她平时最喜吃的几样。

“小离,奶茶要加糖吗?”

“是阴离同学呀,她的奶茶一定要加糖,而且非得加十二成的糖才刚好合适哦。”

阴离笑笑,奶茶大叔还真是‘深得她心’,恍惚间阴离也才发现,原来一个平时并不多话的陌生人对她也会‘留意’。

“可是大叔,您这边的奶茶最甜不也只是十成么?”成陈突然小声问道。

“可是阴离同学不一样,她的奶茶一定要比最甜还要再甜一点。”大叔也神秘兮兮的小声回答。

看着大叔脸上的微笑,成陈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

阴离接过奶茶,微微一笑,“谢谢!”

“好久没吃学校的菜了,还真是有些馋了。”成陈话音落,阴离也随即递了筷子给他,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阴离吸着手里的奶茶,很是满足。

成陈才刚坐下没一会,就引来了好几个女孩子的驻足。

平时跟易欢吃饭,这种‘招蜂引蝶’的场面阴离自认为已经免疫了,可是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阴离突然有种冲动,好想把他关在小黑屋里,古人都说红颜祸水,面对此情此景,阴离只觉怕是古人用错了词,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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