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脚下似乎是个大显示屏,轮转的蓝色圆圈里冒出五个圆球,五个汉字像在里面燃烧一样栩栩如生,蓝色圆圈的中心是一个八卦图,往外放射的黄光组成一个平面的五角星,每个角分别对应着那五个汉字:金、木、水、火、土。
牧婕从来没有把八卦五行和高科技联系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以前大家曾讲的笑话:中国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电脑——算盘。只是眼前出现的这些,有点新鲜。细细想来,2008年的奥运会老谋子都能把山水画做成大投影,那眼前的这些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只不过当它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人有点震撼。
用五行八卦分配游戏角色的游戏确实不少,作为80-90后的这拨人,他们多多少少都接触过游戏,这个项目又是测试游戏的,因此这些安排也就显得很正常。
司马云说:“详细的我就不解释了,简单来说,我们开发的这套系统具有动作捕捉功能,这个房间里有不计其数的摄像头和动作捕捉设备,各种场景的调用需要你们自己先摸摸看,很容易上手。另外这套游戏一旦启用中间不会当机、绝不会断电。天河一号你们都知道,但你们不知道的是天河X,而后者正是我们现在使用的运行平台。你们每个人层分配了一个胸牌,请各自按照顺序来调试这个游戏吧。
赵东乘是个闲不住的小少年,眼见就要开启装逼模式了,他实在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大胆的请示道:”云总,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让我们的办公室变成这幅模样的?简直超出了我认知的理解范围啊。”
马剑和秦飞重也不是太了解内情,因此也充满了好奇,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出口,现在有个不怕死的小兵问起来,他们当然洗耳恭听。
司马云淡淡的说:“如果你是一只蚂蚁,我说地球是圆的,你能理解吗?”
赵东乘一副蒙逼加黑线的表情,不明所以。
”等你们调试好了这个游戏,自然会懂的。“司马云说道。
话到这份上,再问就没意思了。于是众人就簇拥到蓝圈周围。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司马云当起了导师,”万事万物都有相反正的矛盾的两方面,分别可以归纳为阴和阳,阴阳关系对立而统一,此消彼长。这套游戏应用的就是这种和谐——矛盾统一的原理,打造了一个完全现实的世界。“
”说现实,是因为当你们进入游戏之后,会很现实。没有危险,但现实。“
其实说起八卦来,张云云应该是属于比较八卦的年纪。虽然办公室瞅着一堆比她近10岁的孩子们,张云云圆滑的处事风格背后是一颗奔向八卦的心。研究所就那么点人,东家长西家短的传播的很快。牧婕和赵东乘对研究所的大部分认知都来自于云姐的各种八卦。比如院长的头发是1万一根植起来的,17楼的赵秀给人家当小三,甚至马剑老爹是市里的干部这些事情,也都是云姐传播给这帮小字辈的。当然,此八卦非彼八卦,而云姐对另一个八卦的研究也是很深刻的。有一日,张云云和赵东乘一起去参加中科院广州所的一个会议,在飞机上云姐就给赵东乘算了一卦。
”你看,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的掌边开始往掌底走的这条呢,是生命线;紧挨着这条,向小指方向走的是智慧线;从小指下掌边起向食指方向走的这条是感情线。你的生命线很粗,但有断续,说明在交叉的这个点你会有生死劫。感情线有点乱,犯桃花,说明你命里有很多姑娘;事业线呢,浅浅连续,说明你赚不了大钱……。对于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赵东乘才不信这套说辞,哈哈一笑而过。
“其实你们不需要知道八卦五行的具体运作,只要大致了解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就可以。”司马云说道,“记住,在游戏中不需要存档,一切都会有日志记录。退出游戏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你挂了,一种是你利用你的胸牌,也就是说通过被动或者主动的方式你都可以出来。在目前,你们进入的是不同的环境,还不能呼叫彼此,后续会加入这部分的功能。”
“但是!”司马口气严厉起来,“你们要记住,游戏里的你们不是绝对自控的。有一些过场画面或者关键时刻,为了体现公平,是游戏设置的灰色地带,可以保证你安全,但是没法保证你快乐!切记。还有…”司马云的眼光在牧婕脸上一扫而过,露出不易察觉的忧虑,瞬间平复,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你们将踏入另一个时空,尽量不要有伤亡。有一些bug或许是我都没办法预料到的,只能依靠你们来排查。”
所有人都以为他说的是进入游戏中的虚拟世界,在游戏中还能有不挂的么?只有牧婕,感受到了一些话外之音。
还有一点,司马云有意没有告诉他们。
赵东乘站在就了火字旁,燃烧的火苗闪了一下,他感觉到胸牌一震,天旋地转的感觉,好像一脚蹬空,瞬间要跌落万丈深渊。而在其他人看来,东乘在触摸“火”字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而燃烧的火字竟似乎被凝固了一样,保持东乘消失瞬间的燃烧形态,火红色的圆球变成了如黯淡的日食。
马剑、秦飞重分别触摸了“土”字和“金”字,而张云云则随意的选择了“木”字。在他们消失的时候,顺带凝固并熄灭了自己的汉字。
留给方牧婕的,只有那颗如水般流动的“水”字。牧婕此刻有些犹豫,当她最终将要触摸到那个淡蓝色的水字时,司马云身形动了动,牧婕抬眼正好和司马四目相对,司马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而瞬间,流动的水字变成玄冰,圆球停止转动,像时间一下子停驻,牧婕,已然消失于无形。
司马云如刀刻的脸上泛起一丝忧虑,喃喃道:“命在天,不在我。”
响指再起,世界一下子暗下来,大厅里透心的凉气。塔塔嗒……随着灯光熄灭,司马云竟如同融化了一样,也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