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带起了一片片嫩黄的花瓣,从树上落下形成了一阵一阵的花雨。地上被花瓣铺的满满的,湖面飘着荷叶和花瓣,翠绿与嫩黄交织在一起,相映成趣。
在那最大的槐花树下,一张上等云石所做的圆形石桌上摆着几颗棋子。一对华服男女缓缓向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穿着上等布料绸衣的婢女小厮。
那女的一身紫色的阔袖连衣裙,裙裾位置绣着一朵朵茉莉花,头上顶着个十字髻,以耳朵上端为分界线,分界线下的发丝徐徐落下,披散至腰间。
那少年看着只有十四五岁,身上穿着一席絳紫长袍,身高在同龄少年中只算中等,眼神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沉静与清冽,那冷淡的眼神往院子里轻描淡写的一扫,不久便回到身边的少女身上。
一旁的丫鬟看见他们俩正向宅子走来,赶紧踏着小步子退到一旁。“奴婢(奴才)参见王爷,见过姬小姐。”几个丫鬟赶紧站到一边行礼,眼光都颤颤地看着地板,不敢直视。
据说这姬小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她可是莲鏯宗唯一的女长老!莲鏯宗是帝国内最大一个宗派,实力与情报搜集组织都是大陆上一等一的顶尖。
然而,它挑选弟子的标准却并非只看重实力。换句话说,就算你的实力再强劲,只要达不到收生标准,便没机会进入莲鏯宗,所以莲鏯宗内的弟子几乎各个方面的人才都有,实力与势力都十分庞大。
至于为什么给婢女小厮们气场镇压的人里不包括那个少年?呵!一个落魄且身患剧毒的异姓王爷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玥公子,莲鏯宗在璘蹇古城的分坛已经建好了,有空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少女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少年。
“姬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身份哪能到那种地方去呢?再说了,我这身子对攀山涉水的也是吃不消的呀,哪能到璘蹇去呢?”那少年握拳虚掩着嘴轻轻的笑起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姬瑗看着那少年略显苍白的脸色,也不禁摇了摇头,看上少年的眼神却带上了一丝明瞭,“你这身子骨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大夫怎么说?”
“我这病那是那么容易给治好的?黑凌叶的名气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要是那么容易就给解了,他还能以毒闻名天下么?”姬瑗闻言笑了笑。
“你还是这么乐观啊!还能以自己病打趣。对了,你那小徒弟怎么了?我这次来怎么没见他?你对他不是宝贝的紧吗?我看你都恨不得把他变成个玉佩栓腰上的╮(╯▽╰)╭。”
“他呀…长大了总该出去历练一下的,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不是长高就可以了的。”
“你就不怕他出什么意外吗?”姬瑗俏皮的眨了眨右眼睛。
“他的武功可比江湖上很多所谓高手还要高呢!哪能出什么事?”公仪玥看着棋盘静静的思考,眼底那荡开的一层层涟漪却没能逃过姬瑗的眼睛。
“他…”到哪去历练了?
“别说他了,赶快下子儿!你从刚才手就没动过…”
姬瑗这才抬眼看了一下棋盘,一看,嘴角顿时又抽了抽。
“哎呀,我的棋子怎么就又被你吃掉一大片了!哎!跟“棋圣”对决就是自讨苦吃啊!不下了不下了!”姬瑗耍赖似得把棋子都拨到一边,俏皮的向公仪玥抛了个秋天的大菠菜。
“我这次来除了找你叙叙旧,主要还是托宗主之命给你送过来这个的。”
姬瑗说着,手就往腰间摸过去,从腰带内的暗格拿出来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伸手递给了公仪玥。
“这是…?”公仪玥带着考究的眼神看向那刚被接过的古朴红木盒子。
只看做工,便清楚这如此精致的木疙瘩不是一般之物,再看那木珠与盒面的重合处严丝密缝,还有那几乎看不出来那与木盒盖子接合的地方。要不是他跟师傅学了那么点机关术,恐怕此刻也看不出来这块木头会有什么巧妙。
看着公仪玥难得迷惘的神色,姬瑗才满意的说起这东西的用法。“这是宗主给你的,说是什么解药呢,我问他这能不能解你的毒,他居然告诉我不行...这算哪门子解药呀?”
公仪玥闻言轻轻的抚上那精致的红木盒子,细腻的触感带着丝丝冰凉的寒气。
“对了,宗主还说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了。”姬瑗说完抬头看了下天,满目的金黄,意外的灿烂。
她又看了眼公仪玥,那个被世人所误解的异性王爷。
在这满目夕阳金辉之下,玥王爷青涩的侧脸上不经意间透出一丝丝的坚韧与稳重,那单薄的身躯承载着超出他年纪所要承受的负担,装载着过分成熟的心智与灵魂,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世人只知道这玥王爷是个废人,不过得了皇后的欢心这才得了个赏号,本人除了嘴甜舌滑,不过一介废物。谁又知道他为皇室付出过多少,知道他的努力呢?
这些都是为人所不知的。他如今身中剧毒不也是为了替皇上找到并蒂金莲,治好他当年亲上战场所留下的旧患吗?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复命了!”姬瑗提着裙子,向公仪玥摆了摆手,便带着自己的婢女向门廷处走去。临别,她回头看了看那处清幽的小院子,叹了口气。
要是世人知晓这玥王爷是莲鏯宗宗主的亲传徒弟,他又如何会被世人所唾弃?要知道莲鏯宗可是这三星大陆的一大势力啊,比之那神秘的蓝朝大陆四星末流宗派也是有余的,要知道那蓝朝大陆已经是这三星大陆中最顶级的势力呀。
不过她的一切感叹,公仪玥知道吗?那必须是…不知道呀!公仪玥目送姬瑗离去,看着她缓缓远去的背影,这才把视线投向一直在旁边努力装隐形人的离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