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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拜见燕王

燕王喜八年(公元前247年)十二月,就持续了一月的燕赵之争达成协议:燕国赔偿赵国粮八万石,草料两万石;燕国割让徐州与赵国;燕国释放赵军俘虏;燕国送乐乘、乐甘家属至赵国;两国三年内不得兵戎相见。

“啪”燕丹将手中帛书猛然拍在了案几上,左手紧握,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子心坐在燕丹下首,看到燕丹的模样,子心也无心劝谏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国家受辱,国人悲痛!

“国贼,国贼。。。”燕丹又大声吼道。

子心听后,急忙起身,摆摆手让门口侍卫下去。而后转身对燕丹施礼说道:“公子,还请慎言!”

燕丹听后,身子猛然站起,似要与子心辩解什么,但顿了一下之后,还是慢慢跪坐在案几前,但眼神中难掩沮丧。

子心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两人都没吭声,过了一会儿,还是燕丹先开口说道:“子心,当如何行事?”

子心一愣,想了想后问道:“公子所言,乃是指当下,还是指往后?”

燕丹听后问道:“当下如何,往后又如何?”

“当下,公子只需等待王诏,而后返回蓟城再做计较,若是往后,所做之事颇多,变法、富民、富商、强军、驱胡(东胡),然非急切间可成。”子心说道。

燕丹听后,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几时我燕国方能重复先昭王荣光。”

子心并不接燕丹的话。不管怎么去改变,都要有个前提,那就是燕丹必须掌权。如果燕丹不上位,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而这种大逆的话,子心也不会去说,自己是来做事的,如果燕丹不能提供做事的机会,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说实话,子心现在都想返回山上了,哪怕是窝在山上一辈子不出仕也行,像现在这样看不到希望,又有什么用呢?

“子心,若是趁此机会发动文武大臣向父王发难当如何?”燕丹突然问道。

子心一愣,而后苦笑着摇头说道:“公子,此事并非在下所长,但在下可为公子分析一二,但不知公子可发动多少文武?”

燕丹一听,神色却是黯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昔日在下尊师鞠武,上大夫将渠,昌国君(乐毅)之子乐间几人为重,其余者,如庆阳之父庆秦,北平郡守武阳靖。”

看到燕丹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子心问道:“不知国相栗腹与上将军剧辛可会支持公子?”

燕丹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此二人乃是自赵国投奔而来,互为援手,不为吾所用,非但如此,昔日鄗代之战,昌国君劝谏未果,栗腹害死卿秦,更与吾结怨。”

子心便说道:“如此,还望公子勿要轻动,栗腹与剧辛位高权重,深得王上器重,若是逼迫王上,只怕两人会清除异己。”

燕丹也知道子心的话是正确的,可他实在不想再这么等待下去,不然燕国迟早被灭。

在涿县等待了半月之后,燕丹终于接到王诏,命燕丹回蓟城。

蓟城,就是后世的北京市,其主城在北京市南。自姬克代父受封,燕国便在此定都,已有近八百年。

经过这么多年,随着人口的增多,蓟城也不断的扩大,与赵国邯郸一样,蓟城城墙高三丈多,宽十余丈,但城门只有四座,主城门旁又有两座辅门。

后世之时,子心曾多次来过北京,因为喜欢历史的缘故,还曾对北京城做过详细的调研,只是那时查阅的典籍记载,更多的是元、明、清时期,对春秋战国时期的北京城记载不多。

看着这巍峨的城墙,子心竟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因为不管是在山上跟着师父学艺,还是这一路走来,子心对路过的城市都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有这里,让子心的心思一下子回到了后世。

想到自己后世跌崖而亡的地方距离北京也不远,子心更是忍不住想要去到那里,或许在那里有一个时光隧道,自己可以重新回到后世,回到亲人的身边。

“末将辛必,拜见公子。”就在子心看着蓟城追思后世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也打断了子心的思绪。

“免礼,丹离国之时,惊雷还未出仕,不想几年未见,竟已是蓟城尉。”燕丹边下马边说道。

辛必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几年未见公子,小子甚是想念。”

燕丹点点头说道:“还记得惊雷随我北山狩猎时的模样。”

燕丹说完,而后扭头对子心说道:“这位便是辛武茂将军之幼子辛必,乳名惊雷,乃是其母生产之时不顺,天空雷雨交加,一声惊雷之后便产下辛必。”

听着燕丹介绍,辛必更加不好意思,只是傻笑着。子心看了看他,十八岁的少年,浓眉大眼,颇有辛武茂之风,便施礼说道:“在下子心,见过辛城尉。”

燕丹对辛必说道:“子心与你同岁,前时曾在武阳协助你父大破赵军,而后你们可多多亲近。”

辛必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单膝跪下施礼说道:“末将辛必,见过将军。”

子心一看,急忙伸手将辛必扶起,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在下无官无职,当不得城尉如此大礼。”

辛必却是说道:“家父来信,已讲明当日之事,并嘱咐小子向将军求教,再者,小子亦对将军敬服,还望将军莫要嫌弃小子。”

子心一听,这莫不是要拜师么?

这时燕丹笑着说道:“难得惊雷对你如此敬服,子心便应下吧!”

子心听后,颇觉无奈,这不是误人子弟么。但他还是说道:“既如此,你我两人便多多走动,在下初来燕国,正需劳烦都尉照看。”

辛必听后,急忙摆手说道:“不敢,将军若有吩咐,小子必然听从。”

子心想不到自己一战之后,在燕国竟然有人如此崇拜自己,但这些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众人走进城门后,便看到街道上一骑奔来,正是多日不见的蓟城令吕克伯,众人又是一番寒暄。

吕克伯却不是单单前来迎接燕丹,而是带了王上口谕,命燕丹带领子心前往王宫相见。

燕国王宫,坐落于蓟城北,呈坐北朝南之势。子心看到前面王宫的正门处站立着十二名士卒,旁边每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名士卒执戟而立。

子心又扭头看了看子义和子恒,燕丹似乎也想到此处,便扭头对子义和子恒说道:“两位暂且在此等候。”

子义和子恒却是不放心子心一人前去,子心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没再说什么。

进入王宫正门后,入眼的并不是王宫正殿,而是六座石拱桥,桥下活水流过,再往前便是广场,广场上除正道两侧外,每隔十米仍有士卒执戟而立,穿过广场正道,又是一座宫门,进去之后仍旧是广场,只不过没有刚才的广场宽阔,正中间有一座高台。

子心看到这高台,想来这里便是燕王祭天之地,又过了一座宫门,才看到不远处一座大殿,大殿前面是分三层而设立的台阶,子心心里只骂娘,看着是气派,可走起来便累人。

跟随燕丹走过台阶,到了正殿处,士卒更多,每五米便有一名士卒。子心轻轻扭头,便看到东西两侧、以及正殿后皆有宫殿楼宇。

“子心,可将兵器放于此架。”这时,听到燕丹说话,子心才发现燕丹、吕克伯已经将腰中长剑取下,放置在正殿门口的兵器架上。

子心走过去放下长剑,便听到门口一名内侍开口喊道:“公子丹觐见。”

这时,子心本以为燕丹会跨步进去,却不料燕丹竟是不动,而那内侍的声音落下之后,里面竟不时传来内侍的声音。

这就是一层层往里喊么?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里面又传来声音,待到了正殿门口,这内侍又开口喊道:“宣公子丹进殿。”

燕丹这才轻轻除下鞋子,穿袜跨步入殿,子心也急忙除下鞋子跟随吕克伯进殿。

进了正殿,子心突觉眼前一暗,但却是不敢再抬头四处打量了,不过好的一点是,原本天寒地冻,在殿内却是温暖如春,尤其是刚才子心还担忧脱鞋后,脚踩在这大理石地板上会冷,不想却丝毫感觉不到。

莫非是地龙么?

子心对古代的一切颇为感兴趣,真想知道古人的智慧!

子心低着头,眼睛却是盯着前面燕丹的脚,要不然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子心也是暗暗鄙视自己,觉得自己太过于小心了,头都不敢抬,跟个土包子一样,不过想到自己若是大大咧咧的,只怕会惹得燕王不喜。

子心并不担心燕王对自己喜欢不喜欢,只是不愿意落下口舌,对自己的前途有影响罢了,毕竟自己选择了这个国家,就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看到前面燕丹脚步停下,子心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这时,就听燕丹开口说道:“儿臣拜见父王,原父王永寿安康!”

子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跟着喊还是不跟着喊?用不用跪下施礼?

好在这时,吕克伯开口说道:“臣拜见大王。”

看到吕克伯没跪,子心明白了,这时候不兴跪,到了汉代之后才有的,这才跟着说道:“小民拜见大王。”

“免礼。”听到燕王的话,子心跟着他们二人直起了腰身,不过还是没有抬头。

就听得燕王接着说道:“吾儿受苦了。”声音竟是有些悸动。

“儿不敢,只愿父王康寿,国家兴盛。”燕丹又施礼说道。

“好,好,这位便是大破赵军之人?”

“回禀父王,正是。”燕丹说道。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这大破赵军之人。”燕王说道。

子心无奈,只好抬起头,施礼说道:“小民子心,拜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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