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了一地。
他轻吻着,那些可爱的花儿。
“我真是……愚不可及……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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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认真的,元璃真的不想来这个弱!智!到!爆!的学院。
好不好,本来就是建在魔族的领地里嘛,那牌匾上那么几个丑爆了的大字“魔族学院”是什么情况?你是怕人家不知道你这是魔族领地是么?好不好这里就是魔族领地根本就没有其他族啊喂!敢不敢再弱智一点啊啊喂!要不是爹爹的遗嘱我才不来这个弱智的地方啊啊喂!
她依靠已亡故的爹爹的手信过了魔族一道又一道关卡,终于找到了遗嘱上说的地方。不过还要找个人?元璃暗自想着麻烦,不过还是该听听爹爹的话的。
她随便在门口拉了一个门卫,指着那信上龙飞凤舞的字,问那个无辜的人:“你知道这是谁吗?我想要见他。”那守卫看了看名字,显然吓得不轻,又看了看那手信的落款,更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你谁啊!见我们族长和少爷干嘛?!你找死啊你!”“亲?我没有恶意的啊亲?你也不用这样吧亲?”元璃满脸问号。“你,你小心啊,我放你进去……”那守卫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又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那挂着“魔族学院”的大牌匾的门,“千万别死在里边啊,我可是警告过你的,死了可不算我的事啊!”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黑黑的甬道,根本看不见尽头。
元璃淡定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少年,有兴趣一起么?”还向他充满善意的伸出了手。
“要投胎你自己去,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才不去!”那守卫又一屁股坐下,还向她蹬腿。“我开玩笑的啦。”
说完,淡定的跨入那扇门。
顷刻间,无数暗器齐发,根本看不出什么规律。两秒之后,再也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了。
“这,这就死啦?”那守卫撇撇嘴,翻个大白眼,拂袖一挥便到了甬道尽头,顺便变回了本身——少年高挑精瘦的身躯,一头棕发加上那放浪不羁的一袭白衣,薄唇高鼻上镶着一双丹凤眼,纤长的手顺便拔了根草放进嘴里咀嚼。他回过神来看向布满暗器的甬道,轻蔑的说到,“现在魔族人的资质真是越来越差了,连这种东西都过不来,还想见我爹?真是找死啊……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唉!果然是,努力有用的话,还要我这种天才做什……么……”他微微一笑,随后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守卫先生?您不是说不来么?”元璃一脸“和善单纯”的微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装了个惊讶的语气。
“你!你怎么过来的!”那少年显然吓得不轻。
“亲,或者我可以叫你少爷,你就不能动点你那天才般的脑子想一想,江湖流传谁没听说过啊,凡是要见魔族族长,必定先过一个布满暗器的甬道,再打败他家英明神武又聪明能干的少爷……”元璃略带鄙视的望着那位已经呆掉的少爷,然后略带鄙视的开口,“我这次过来,一是完成我爹爹的遗愿,二是……”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不说出来。
“难道你想试试我的剑?”
“在下不才,练过几式,不知能否胜过。”元璃恰到好处的一笑,“还想……知晓您的姓名。”
“你打败我我就告诉你啊。”那少爷轻佻的一笑,心里却是满满的鄙夷。
嘁,他魔族少爷的名字在江湖上可一直是个传说,知晓的人统统都死了,那小小女子也敢挑战?何况,她身上的气息根本不是魔族的……这可就有意思了。
再说了,这个门,本就是魔族学院的后门,能进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谁能知道他在甬道的墙壁上刻了自己的名字……
“哦,那就是说,我只有打败你才能知道你的名字咯?”元璃有些怀疑。
“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么,张弛——”元璃淡然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剑,以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让它停在了少爷的喉结前,“我可是打败你了。”
“说实话,像你这么自恋的人我可是很久没见过了,满满的一面墙刻满自己的名字,你是闲的无聊还是怎么?你不用上课么?不过你字倒是写得蛮好看的,只不过刻的有点抖。”她收回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帕子,轻轻地擦拭起来,顺便靠在了甬道边的墙上。
那个少爷有点方。
他把名字刻在那甬道壁上不假,可是——
这人到底是什么诡异的体质才能在两秒的时间里一边顺利通过布满暗器的甬道一边看清那些字啊?看清了也就算了,她是怎么推理出那就是他的名字的啊?推理出也就算了,她是哪里有时间看出来那字有点抖的?虽然说确实有点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猜啊,”元璃淡定的收起剑,“这仿佛很好猜——不知道您的智商是被我吓跑了,还是被您自己吓跑了。”
“世上那么多人,我怎么猜的出来!真是玩笑话!”那少爷更吃惊。
“您的智商被狗吃了。”元璃眯起眼睛看着他,“首先我能进你们这一族的结界说明我肯定有你们族的血脉;其次,魔族主要为张姓而我是异姓,所以肯定是与外族人,也就是灵族的孩子——毕竟其他族或多或少都与魔族有些来往。然后,你就可以想想,如果您母亲没告诉你的话,你们老师也应该说了——近30年来有两族人结婚的毕竟只有一例——您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对吧?”
“你是我父亲义弟的孩子?”那人终于恍然大悟。
“你的名字很好,张弛,有张有弛。”元璃对他笑笑,恬淡温柔,可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
“你的智商,只有弛,没有张。”
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那笑容,恬淡素雅,安静到骨子里的笑容,他倒是很久都没见过了。
母亲去世后,父亲很少笑。继母很好,对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家里人很好,对父亲更好,就像母亲的翻版。
独独是笑容差的太远。母亲的笑,是恬淡的,安静的;而继母的笑,更加风情万种,优雅缠绻。
他看的入迷,想把这张脸,烙进回忆里。
“元璃,我亲爱的孩子,欢迎回来。”突然,魔族族长的声音回响在庭院里,是千里传音,“犬子资质不高,难免口笨舌呆,一时贪恋花容月貌不肯收眼,还请见谅。”
“伯父客气。我是遵照家父遗嘱,前来求学。坊间传说,虽说魔族孩子都可以来念书,但是真正的精英班只有魔族正统血脉才能进入,或者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打败您儿子——人称整个世界万亿年难遇的天才,剑术无与伦比的您的独苗。不知小女够不够格,能勉强挤进精英班?”元璃半认真半调笑的回道。
“阿弛,听见了吗?我可是亲眼看见她把剑架在了你脖子上哦,不服输也不行。”
“啊,嗯,随便你。”张弛根本没听清父亲在说什么。他看她看的入神,随便应付父亲几句。
他不知道,他随口说的一句“随便”,改变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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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没有她的消息……”
他失神的,呆滞的,望着天空。
“好弟弟,到姐姐这来,姐姐告诉你,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说,你们根本不可能。”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她说了要陪我,她说过的……她从来没骗过我……”
优美子无奈的看了看弟弟,回房去了。
她的弟弟优良,人如其名,样样优良,只是情商似乎有些无可救药。
“别痴想了,傻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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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魔族。
天是那么蓝,学生们每天都认真坐在教室里上课。只不过今天有点例外。
“听说两个月前二部来了个人,超级厉害,第一次见就让大少输的好惨呢!”
“几天前他们不是打赌来着么,如果那个新来的战术与体格双满分的话,少爷就和他单挑!比剑诶!那个新来的得死多惨啊!”
“今天他们俩就翘课单挑去了,就在剑台。好想看看啊!据说少爷舞剑,那就是像跳舞一样,翩若惊鸿,但杀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呢!哎哟,好想看啊!别的班都放课了,为什么我们班不去啊!”
班里总是骚动不断,就连老师都有些烦躁,不想上课。
开玩笑,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当老师和这些学生有什么区别?!
张扬心里讪讪着,最后终于拍案而起——
“走!别的班去观战,咱班也去!排队跑步前去剑台!给咱们精英班天天翘课的骄傲加油打气去!”
“张扬威武!”
一群学生加上老师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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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赶到时,两个比试的人都已经伤痕累累,不过元璃的伤势明显要重些。
里三层外三层,剑台旁边都是人,都在等着看元璃的笑话。
“对不起对不起让一让!”张扬拼了命地向里面挤去,为了及时救治那位少爷——他唯一的朋友。
当然,毫不夸张的说,他也是那位少爷唯一的朋友。
“这群人是来搞事的吧……不就比个剑吗,又不是没见过,年年火系挂科,水系挂科,风系挂科,土系更挂科……为什么不能好好学习学习该学的魔能掌控呢……”就在张扬好不容易挤进去,停下来擦汗的一会儿功夫,胜负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