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金善兮,是个坏女孩。”上学第一天,她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是呢,很坏。简直就是老师家长眼中不折不扣的嫌弃对象,那又如何。“金善兮,你给我过来。”“咋啦,老巫……哦,不对,那什么,欧巴桑”老师站在一旁气急败坏。“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又打架,还把别人弄进医院,也不看看你,成绩成绩不好,还天天疯疯癫癫。”“嗯,我打了人,医药费我付,行了吧。不会波及到你晋升教导主任。”然后……
其实,我就是金善兮。我很坏,不学无术。我什么都不好,谁都管不住我。直到,我遇见他。是那时校园里,那棵梧桐树。一阵暖风吹来,他脸上挂的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像记忆中,蜂蜜水的味道。那棵树下,他是在和别的女生讲话,不是我。我却像着了魔似的,知道他和别的女生好,也厚着脸皮接近他。如此渺小,卑微。那是阳春三月,我有幸认识了他。我记得他骑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我站在那条叫遇见的巷子,我们回家的路是同一条。一切是那么美好,他不知道,我在这死守了好多天,有幸能与你走在一起。这条路人很少,我们搭起话来。你可否知道,我的内心很激动。你说,你叫斜阳,许斜阳。我一直叫你初见。知道了你的名字,我更喜欢初见这个词,因为更显得我们亲密。
我不可否认自己有些少女怀春,但我就是发了疯的去打听你的消息,我知道了,你是一班的,而我,在五班。五班,是最差的班级。我有些懦弱,有些卑微,我也知道自己完完全全配不上你。我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幻想,我们可以在一起吧。我想,我找到努力的动力了。我想改变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印象,能够厉害到和你相匹配,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我知道自己很虚伪,我很累,像一只小小的蜗牛,却背负着重重的壳,我着了魔似的,你知道吗,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今天,老师终于夸我了一句。初见,我想,你在为我而高兴。老师是:“金善兮,你还是很不错的,比前一断时间好很多,老师知道你家里的状况,你要自强不息。”我在心里吐槽,老师完全不懂,她又没体会过,净瞎说。初见,我心里越发越高兴,我快要努力追赶上你了。初见,你知道吗?我专门为你把齐耳的短发留长了,微黄的头发被我重新染成黑色,你说,你喜欢长发淑女,娇俏可人的女孩,我可在你心中添上浓墨的一笔?想起你的笑,我找到了安慰自己的药。
初见,同学都说我变了。恩,为你改变了,我不再疯疯癫癫,撒泼赖皮,我满足了心中的虚荣心,如重释负,我希望与你有更近一步的关系。初见,我们是好朋友,我把我所有的秘密告诉你了,你能不能也坦诚相见。我知道自己有病,但没办法,我早已病入膏盲。
那日,在天台,我跟你告白了。“许斜阳,我喜欢你……”,你似是错愕,随即轻柔的笑,像个大哥哥。你说:“善兮,你是我妹妹,我很心疼你的遭遇,我们并不合适。虽然这有些伤人,但坦诚相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善兮,对不起,你值得更好。”我脸有些发红,鼻子有些酸涩,眼泪很快就流出来,我抬头仰望天空,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我说:“没关系,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我只是想试一试你的反应。”我打着哈哈,你脸上勾起一副轻松地表情,说:“是吗,那就好,下次不许那这种事开玩笑,你是女孩子,要自重。”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不说,我分明知道你是在给我台阶下。“那,许斜阳,我走了。”阳光照下来,留下两个身影,那身影背道而驰,始终不可能相互依偎。我知道这段暗恋一直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是时候,该放手了。
是时候,该放手了吗?执念依旧存在,却只留下了美好。那次天台记忆,我一直把它埋在深处的心房。就这样,慢悠悠的过了一周,是那次之后,我头一回去找你。“许斜阳,你想考哪所大学?”“喔,N大吧,那教学质量不错,离家又近……”“恩,知道了,我走了。斜阳……斜阳”后面一句自己在嘴里轻轻地呢喃,“你要好好的……”记得那天:“善兮,我跟你办了签证,下个星期六飞去法国,你有没有同学要道别,自己去说吧。”“我不,凭什么,你是我的谁,我没有那个抛夫弃子的妈,也没有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爸。”“善兮,听话,我是你爸!”“呵呵,你以为你很可怜,世界上最不值得可怜的人就是你!”“啪!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听话。”我自知拗不过他,所以放弃了。初见,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初见,我想了一夜,曾经,是我太天真了。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我不知道你听到我离开时,你的表情是怎样的,或许你应该后悔了,没有珍惜像我这样的女孩,可命运,谁说的准呢。我在法国度过了两年,孤身一人,只有用学习充斥自己,于是,我应该成长了。你可看了我写给你的那封信,鹅黄色的信笺纸,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会令人不禁回忆起那时初遇你。我来寻你了,初见。
两年时光,青涩的面庞渐渐长开来,我变了样,你亦变了很多。我不变的,是一头黑长发,你不变的,是那如沐春风的表情。我和你一个系了,当你听到我的名字,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善兮,好久不见。”“是呢,好久不见。”我应该还有机会吧。知道那天。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初见,你看着对谁都挺好,其实都会对他们保持距离感,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对一个女生全心全意的付出,我偶然看到你和她嬉戏的画面,心中的执念好像放下了。回到宿舍,拿出新买的笔记本,写下一句话:我们在同一个时空,却不在同一个世界。是啊,我何必念旧,青春,我真的懂了。不知道哪来的一瓶泡泡水,我心血来潮,在窗户边吹起,一个个晶莹剔透,范出五彩的光来,我眼睛模糊,画面回到以前,那时,我们一起野餐过,弄丢过帐篷,一起躺在草地上,晚风徐徐的吹来,和着清新的空气……我们打过赌,那时我不服输,现在,我认了……那时,你还帮我补习过,你俯下身去,手上忙个不停,我们的呼吸相互交织,你没看到,我微红了脸……
过去啊,你终于过去了,青春总是磕磕绊绊,索性,我有所得,青春是一朵花,不会凋谢,爱花之人,美丽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