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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王玉琪拿到修改好的译本回到家的时候,小区里很多楼层的灯光都已经关闭了。抬头看去,自己家的房子在这深秋黑暗的夜晚依然明亮地指引着还没有归家的人。脚步开始加快,因为知道在那个明亮地房间中家人在固执的等待。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被房间中的妈妈一瞬间捕捉到,脸上扬起慈祥的笑容,心落在实处的同时,止也止不住的担心化为冗长的唠叨,迎接着正转身关门的女儿。

“回来啦?吃饭了吗?你孙爷爷家里都还好吧?你这孩子是不是又给你孙爷爷他们添麻烦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对了,你……”

“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呢?放心吧,孙爷爷家一切都好,我今天还遇到博文哥了呢,有孙子陪着,孙爷爷和孙奶奶看上去精神很好哦!就是被孙爷爷压着练了好多字,好久没练字了,我手腕都酸了。妈,有没有吃的?好饿哦……”王玉琪一手虚扶着妈妈,一手揉了揉发出抗议的腹部。

“饿了啊,家里还有点玉米粥,我再给你炒盘菜吧,等等啊。”

“老妈,不用了做什么菜了,玉米粥就着妈妈腌的咸鸭蛋,想想就流口水。还有,我这都回来了,您呐还是快回房歇着去吧,热饭什么的我自己来就好了。”王玉琪挂好外套换好鞋,将背上的背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虚扶着围着自己来回转的妈妈,一手揉了揉发出抗议的腹部。

“饿了啊,家里还有点玉米粥,我再给你炒盘菜吧,等等啊。”

“老妈,不用了做什么菜了,玉米粥就着妈妈腌的咸鸭蛋,想想就流口水。还有,我这都回来了,您呐还是快回房歇着去吧,热饭什么的我自己来就好了。”王玉琪轻轻拉住去往厨房的妈妈,半强迫的按在妈妈的肩膀上,带着她转身向妈妈的房间走去。

“你这孩子,妈还不累,妈给你热好饭再去睡就行了。”王妈妈想回到厨房。

“哎呀,妈!热个饭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还是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王玉琪将妈妈推到她的房间,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房间外,王玉琪哼着小调去准备自己的第四顿晚餐,将有自己拳头大小的鸭蛋轻轻在餐桌上一磕,然后拨开碎掉的蛋皮,露出微微泛着淡淡黄色的蛋白,整颗剥好后,微波炉也恰如其分的完成工作。“叮”生过后,王玉琪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微波炉,带上手套,取出已经热好的玉米粥。

坐在餐桌上,王玉琪将剥好的鸡蛋一点点掰成蛋碎洒在玉米粥里,油汪汪的蛋黄在被发现的一瞬间迫不及待地流淌出漂亮的明黄色油液,被等待已久的王玉琪舔入早就等待着的口中。

“哈哈!又是一颗出油的,老妈腌的蛋真是让人百吃不厌啊!”王玉琪一口吞掉整颗蛋黄,微咸的蛋黄在嘴里轻轻化开,略带了点沙沙的口感给人无上的享受,王玉琪幸福的眯了眯眼睛。

白白的蛋碎点缀在明黄色的玉米粥上,搭配出漂亮的形象,吃完蛋黄的王玉琪小口小口地吞咽着还有点烫的粥,微烫的感觉顺着食道一直流到胃里,整个身体在一瞬间温暖了不少。

卧室内,小憩中的王爸爸被王妈妈和王玉琪压低了的开门的动作所惊醒,静静的听着妻子和女儿的对话直到女儿离开。

“还说我,你这不也是担心的没睡着吗?”王妈妈穿着睡衣躺在王爸爸身边,身体躺在床上传达出来的舒适感让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

“我这是被你们给吵醒的,刚刚我都睡着了。”王爸爸辩解。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王妈妈在黑暗中朝他翻了个白眼。

“不管怎么说,孩子回来了,明天还要上班,咱们睡吧。”王爸爸将手臂伸出来,揽过妻子,安心地闭眼入眠。

王妈妈打了声哈气,带着浓浓睡意的嗯了一声,在王爸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不大的双人床上,相拥入眠的两人沉浸在梦乡中,卧房里恢复了安静。

吃完宵夜的王玉琪将餐厅和厨房随意地收拾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睡衣,尽量不产生声音的向浴室走去。至于刚吃完饭最好不要洗澡什么的养生之道,早就被丢在脑海之外,捡都捡不回来了。

腾腾的水蒸气伴随着花洒中喷涌而出的水声,在浴室之中萦绕响起,二十分钟后,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身穿睡衣头包毛巾的王玉琪迷迷糊糊地走出来,以梦游的状态吹干头发,擦抹上护肤用品,回到自己的房间,扑到柔软的床上一忽儿进入了梦乡。

胸前的项链闪烁着微弱的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

玄安城晨曦苑

沈曦然从睡梦之中醒来,才发现僵坐在那里的阿嬷以十分僵硬的姿势依靠着床头立柱睡着了。沈曦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没有发现父亲一行在听出自己醒来一瞬间已然离去的瞬间飞跃离去的身影,只发现自己这一睡竟是一直睡到了申时左右,沈曦然轻轻唤醒阿嬷,在她这里耗费了这般多的时间,阿嬷该回去了。

付六娘睡得很浅,沈曦然只轻轻唤了两声就已经醒转,看到自家小姐仰着头看着她,乖巧的样子让人心里软软的。

忽略自己身上因不良的睡姿而导致的各种不适症状,付六娘首先想到的是沈曦然的情况。

在反复确认过自家三小姐背上的伤没有被二次伤害,而沈曦然精神也还好的前提下,付六娘才发现天色已晚。

付六娘扬声呼唤了一声,声音还没有落下,负责看护晨曦苑的两位女使织彩和落霞就提着手中温热的小巧食盒请示着进来,得到允许,将食盒中的食物放置在床边的食案上,恭敬地退了下去。

泉溲色发兰苕绿,饭熟香起莲瓣红。属于碧粳米独有的香气在房间中氤氲开来,被付六娘盛入瓷白的小碗中那带着淡淡碧色的细长米粒,在腻白的汤匙中越见晶莹,令人食指大动。

颜色漂亮夺目的佐粥小菜被盛在一个个漂亮的小小瓷碟中,被付六娘有序地一样样喂给沈曦然,午餐在安静地环境中简单地用过。

已经过点的午餐过后,沈曦然终于劝说动了阿嬷付六娘不再继续照顾她,而是尽快回家。在付六娘各种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又一遍,一步三回头中晨曦苑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安静的房间,对沈曦然而言依然有些无法习惯,有多久,没有什么都不用去做的静静呆着了,只是,现在的自己,没有这样白白浪费时间的资格吧?

脑海中浮现出阿姐沈悠然练武时的姿态,沈曦然阖目凝神,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重复阿姐的所有动作,回忆自己的动作,一点点在脑海中纠正、改变,一点点向沈悠然的姿势靠近,直至融合。

时间悄然逝去,当沈曦然回过神来的时候,摆放在她面前的是这漫长的一天中最后的一餐饭。额上悄然挂上几道黑线,是错觉吗?总觉得自己在身上的伤没好之前的生活,会是某种动物的待遇。

沉默地用过夕食,因为下午休息过一段时间而导致的后果显现出来,沈曦然在这万簌俱寂的夜晚没了睡意。

不知道今晚的兄长是在自己的院子中练武还是像昨天一样潜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不告而来的客人。离开的时候身上的伤好像已经没有大碍了。

阿姐,是不是又在挑战身边的亲卫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亲卫呢?

父亲,父亲又在做什么呢?是在房间中打坐,还是在漫天繁星下思念母亲?因为受伤而无法控制的泪水,从洁白的脸颊上划过,父亲,好像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了解他的机会。

静静擦掉脸上的水渍,沈曦然看着悄然划出衣服外的项链,抚摸着那光滑的触感,这个从天而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没有丝毫怀疑的接受,神秘地一方空间,身上带着温暖的那个人,还有……直接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那部功法。明明都这么可疑,为什么自己却如此轻而易举的接受?

心念一动,沈曦然出现在太极鱼空间内部。银色的光芒依然围绕在空间内外,调皮地一忽儿来到这里,一眨眼去到那里。属于另一个人的另半边,是因为那个人没有来的关系吗?像是和外面广袤的世界融合了一般。

站在这样的地方,沈曦然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这,难道就是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吗?

迷失于这片广袤中的沈曦然并没有发现,那围绕着她所处空间游动的银光,在一次次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微弱的点点碎芒都会散落在沈曦然的伤口上,而随着每一点碎芒的洒下,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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