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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处合成愁

殷三娘见他愁容满布,正想开导他几句,突好像想起什么,脸色变的格外苍白,双眸的光辉闪烁不定,心中暗道:“以顾如松的性格,如被人陷害,绝不会这么闷不做声,这不像他的性格,毕竟‘霸刀’的名号已经响彻江湖多年,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谁能让他真正感到担忧了?”突地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顾朝暮。

顾朝暮见她脸色突变的难看,问道:“三姨,怎么了?”

殷三娘心头一沉,道:“你娘怎么这么糊涂了,由着你的性子乱来,哎!”说完长长地一声叹息。

顾朝暮从她的神情与语气中听出些什么,摇了摇头,道:“或许我在城中尚还能让一些人安心,如我真走了,恐怕是……”说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爹娘的安危,眼圈有些微微泛红,继续道:“我爹曾跟我说过,摄政王此人生性多疑,用人之时,必握有其软肋,我想有我在他监控之下,他应不会对我爹娘下狠手的。”

殷三娘伸出纤手,轻轻替他抹去眼角的泪,挤出一抹笑容,道:“不必难过,有三姨在,定会保你平安的。你爹娘修为不浅,又是宗门支柱,我想,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屋外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传了进来,殷三娘道:“想必是楚楚回来了,莫要让她看到你眼红呢,这小姑娘可是很仰慕你了。”

顾朝暮恢复了下心情,哭笑道:“三姨莫要取笑我了。”

此时,只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和楚楚急切的叫声传来,“三娘,三娘,军队回城了,街上好热闹了。”

顾朝暮与殷三娘四目相对,脸上都是升起一片疑虑与不安。

楚楚将手中的东西搁下后,看到两人的神情,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朝暮正准备夺门而出,刚出门口,突地两眼一花,差点绊倒在门槛上,好在扶住了门框稳住了身子。抬头只见院外腊梅树下漂浮着一个半透明的黑色身影,能隐约见上半身轮廓,一个声音悠悠传到耳朵里,“不要去,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不知是哪位高人?为什么让我不要去?”顾朝暮话刚说出口,那人影就消失了。

殷三娘与楚楚都是好奇地看着他。

顾朝暮回过头急切的问道:“三姨,你刚才看到了吗?”

殷三娘摇了摇头,担忧地道:“你怎么了?”

顾朝暮指着刚才人影出现的地方,惊奇地道:“刚才就在那,还跟我说不要去什么的,你们没看见吗?”说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满是不可思议。

殷三娘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打量了下四周,手中一挥,肉眼可见的几道光芒瞬间朝四面八方飞去,过了片刻,看着顾朝暮缓缓说道:“没有人。”

顾朝暮心中确信刚才不是自己白日里出现幻觉,可三姨的感知术他还是很信任的,只好开口道:“可能是我昨日没睡好吧,走吧,我们赶快去看看。”

三人来到主街,看着人群都朝着南门走去,一些人脸上有担忧,有欢喜,想必是家中有人从军,心生牵挂。

顾朝暮一路无话,心中总是想着刚才的那个人影,莫非真是幻觉吗?可那个声音听的如此真切。为什么不要让我去?……他越想越不安,突胸口传来一阵闷热与烦躁,让他气血翻涌,难受的紧。

殷三娘见他有些失魂落魄,正要安慰他,突好像感应到什么,忙道:“顾公子,不要胡思乱想,你们顾家的千绝剑阵能与人心相通,若唤出剑阵,你如今的身子骨是承受不了的。”说完手指靠近他的天宗穴,默念道:“静守于心,心神合一。”

顾朝暮只觉一股气息从背部传入身体,刚才还躁动不安的心情瞬间恢复了平静,胸口的闷热也消失了,吐出一口混气,道:“是我太过执念,让三姨担心了。”

殷三娘拍了拍他的肩,道:“莫要再胡乱想了。”

楚楚不知何时从街道旁的店铺买来几个蒸饼,道:“顾公子,给。”

顾朝暮接过后,望着楚楚微微一笑道:“楚楚姑娘有心了。”

殷三娘见楚楚望着顾朝暮的眼神格外不同,心中暗道:“这小丫头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楚楚似发现了三娘异样的目光,低下头一双小手不停揉捏着手中的蒸饼,模样说不出的窘迫和可爱。

殷三娘掩嘴一笑,道:“这蒸饼何时得罪我们家楚楚了?要受到这般酷刑了?”

楚楚听到三娘的嘲笑后,转过身子,背对着二人,轻轻一跺脚,嘴中喃喃道:“三娘欺负人。”

顾朝暮不明所以,问道:“三姨何时欺负你了?”哪知他话刚说出口,就见楚楚转过身子,那明亮闪烁的大眼睛带着些许委屈直挺挺地盯着他,看的他心里一阵莫名其妙。

殷三娘看着二人怪异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笑声,道:“楚楚啊,看来我们的顾公子不解风情呢!”

此言一出,顾朝暮好像明白了过来,老脸一红,也不知该说什么,所幸就拿着手中的蒸饼不停地啃咬。

就在此时,长街后方传来急促的踏雪声,行人见状纷纷避让。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头浑身雪白,形态似猫却又比猫更威武更强大的动物快速地他们这头奔来,上面还坐着一人,一身白衣似雪,长发飘飘,远远看去,惊为仙人。

待得那坐骑越来越近时,殷三娘缓缓道:“是雪狮猫。”

顾朝暮突觉的无比熟悉,好像有什么人跟他讲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咪着眼睛看清坐骑上那人时,脸上微微一笑,小声道:“原来是七公主。”

楚楚与顾朝暮相互一望,像是有默契般,退到一旁。

雪狮猫在殷三娘的面前停了下来,又缓缓蹲下身子,看上去极其温顺与乖巧。一女子从上跳了下来,年约十四五岁,手中拿着一根通体透明散发着洁白光芒的法杖,约半人高,法杖顶上镶嵌着一颗柔和淡蓝色的珠子,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此女神态冰冷,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张小脸更寸拖出她精美的五官,寒风吹起她鬓间散乱的发丝,为她稍添几分风情,仔细看去,眉宇间却是有几分殷三娘的模样。就见她微微朝着顾朝暮一点头,道:“顾哥哥也在呢。”

顾朝暮拱手弯腰道:“七公主安康。”

楚楚也随着顾朝暮向她行了一礼。

七公主看着殷三娘道:“父皇的祭日快到了,你要陪我一同去拜祭吗?”

殷三娘本还柔和的目光突变的阴沉起来,道:“不必了。”说着就转身朝着街头走去了。

楚楚看了一眼顾朝暮,急忙跟了上去。

七公主望着顾朝暮,神色有些落寞的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肯原谅父皇。”

过了半晌,见眼前的顾朝暮不说话,又道:“顾伯父今日应该回城了吧?你快去吧!我也要去看我师父了。”话音一落,就见她骑上雪狮猫快速离去,残留下一阵清香慢慢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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