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不耐烦了,“我与她的事,道长倒是看得比我还透彻。”
“哼,那丫头天生反骨,与小姐不是一路之人,早晚你二人都是要背道而驰的。”他冷眼看着似是蔑视她的优柔寡断,“贫道言尽于此,就看小姐如何了。”姽婳啪的一声扣下杯子,他这才抬头,“道长,这三天你有意无意的提醒我,说舞衣早晚会背叛我,背叛我们沈家,那我倒要问一问道长你图得又是什么?”她不是傻子,纵使只是女儿家,可她也知道事的好坏,就像木哥哥说的,“婳儿,你要晓得这世上唯有人心难测。”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心思,木哥哥,你说的婳儿大约是懂了。
“贫道所图的不过是小姐你罢了。”似笑非笑,他的眼里、话里又有几句是真的?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匆匆拾了起来,“小姐……”舞衣跪在地上眼含泪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姽婳不说话就由着她跪着,辛道长依旧似笑非笑就像在看戏,一出跳梁小丑的戏。“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听的……奴婢只是……”
“凑巧而已……”姽婳挥袖正坐在椅上,脚边是跪着的舞衣,“舞衣,你觉得我会信?还是说你在那站了多久我不知道?”脸上不复昔日的玩笑取而代之得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她是真的生气了。“小姐,奴婢……”姽婳冷眼的样子好似那日自己瞧见的那个男人,如出一辙。“小姐……”她慌了,“道长,你可满意了?”
?!辛道长眯起眼,好一个沈姽婳,“沈小姐怕是问错人了吧?”不过十三四岁心思倒是缜密,转动手中的杯子,当真是小瞧了啊。
“哼,”姽婳突然伸懒腰,叫他呆着了,这丫头不按套路出牌,她懒懒地斜靠在桌上用左手支着头,目光涣散,“舞衣,你跟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府里的规矩你也懂,有些话你说不得也记不得……懂吗?”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府里的这些年看惯了阴谋诡计,不过是世代承袭的官位,家里亦是难料。
“奴婢……奴婢知道了。”她紧咬着唇,贝齿咬下一圈印子,“奴婢告退。”缓缓起身,手紧紧攥着两边的衣服,这副样子,她轻轻笑了,“道长,你可知我待她如何……即便我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点破,因为……我想要有个知心的人哪。”
辛道长听了一愣,头一次听见生在官宦之家的人有如此的心愿,“只怕……不能如小姐的愿了……因为,”他起身目光落在姽婳的身上,看不清。
“沈姽婳,你注定是我的囊中之物……呵~呵呵~贫道告退。”
白夏靠在竹椅上眼神晦暗不明,菊画只当她没听明白,正准备开口,唐嘉禾闯了进来,恶狠狠地踢了女鬼几脚,“你大爷的,敢给爷下套?!”女鬼被白夏封住法力动弹不得只能瞪着唐嘉禾。“哟……还以为你早被她收拾了呢。”白夏轻笑着说道,亏得玄清替她解了围。
“你笑什么?!”唐嘉禾正有一股子气没处撒,大步流星的走到竹桌前拿起杯子猛地灌下去,丝毫不顾忌形象。菊画一愣一愣的,“别呛着,没人跟你抢。”白夏哑然失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摇摇头,“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你和他挺像的。”
“她是唐子牙的后人。”
白夏一怔耸耸肩,“阿清舍得说话了?”
“……”
你啊,“对了,她刚才讲到一个姓辛的道士,不会跟你有关吧?”唐嘉禾闻言翻了白眼,“我们师门从来都没有过姓辛的道士。”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唐嘉禾本以为白夏没了下话,哪料下一句话直接踩中了她的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