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名字,一睁眼就是漆黑一片,一点亮都看不见,后来我知道这叫水,而我就诞生在水中。
我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是我刚刚变成人的时候,还记得,人形不太好,身上还有黑色的鳞片,吓跑了人,嗯,是真正的人类。
我渐渐变得不敢在浮出水面,害怕那些人类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可是我的确是怪物,是一只妖兽。
“嗯?听说这里有妖怪啊……”小姑娘从礁石悄悄探出头,旁白的同伴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的衣服,“叶子……还是回去吧……我,我害怕……”
“怕什么?真胆小。”唤作叶子的姑娘终是同她的伙伴离开了。见她们都离开了,远处海面上浮出“小岛”,那便是我,亦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叶子。
我一直等到晚上,才敢幻成人型到岸上,“今晚月亮真大。”我喃喃自语,背后一双手悄悄伸来。
“哈~”当我看到这双手的主人时,我慌了,“怎……怎么是你?!”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白天的那个叫叶子的姑娘,“咦?我们见过吗?”她在我身边坐下,我却与她拉开距离,“你坐那么远作甚,我又不是吃人的……怕我吃你啊。”她瞪了我一眼,我僵着身子不动了,要说吃人的是我吧,我不敢看她。
“喂~”叶子奇怪的打量自己面前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听了顿时泄了气,该怎么办?自己没有名字,“……你怎么了?”听到她的声音,我从未有过的慌乱,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问题,我匆匆跑进了海里,身后只听见她的叫喊,“喂!!你别想不开啊!!”
我不由得加快了游的速度,身旁的鱼儿在我眼前晃过,这恐怕是我修成人形以来游的最快的一次了,原因不为别的,我没有名字。
到了第二天,我又看见她了,这次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她的伙伴呢?”许是怕了吧,我是这样想的。到了晚上我照例又幻成人到了岸上,出奇意外的又碰见了她,我又像昨晚一样逃回了海里,身后依旧是奇怪二字。有了前两天的事情,我连着几天都没有上岸,一直呆在海底,对着无光的深海。
过了几天,我听往来的渔船上的人说,通往外面的海域被海匪拦上了,现在的渔民不敢出海,我从来没见过海匪,抱着好奇的心情我向他们口中的海域游去,想要看一看,远远的就好了。
我看见叶子的时候,她正在帮海匪洗衣服,难怪这几天她没有来,我躲在不远的海里,只露出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见她手腕上青紫色的痕迹,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打,“你……怎么了?”我大着胆子出现在她面前并开口说话,她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又慌张的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才松了口气,“怎么是你?不要命了吗?”
我从她口中知道了所谓海匪就是打家劫舍的坏人,而她自己早在第四天跟家里人出海时就被抓了,我对人没有什么定义,听了她的话明白人有好人有坏人。
过了几天,我像她一样,又出现了,问:“你……家人呢?”这是我学的。叶子垂下眸,“他们,死了。”抓的第二天为了保护她死的。
死?“那是什么意思?”她听了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光看着我,我忍不住退回了海里,我看见她张嘴说了什么,好像是在说奇怪。
我默默地吐着泡泡,这是一只螃蟹妖教我的,说是有想不明白的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