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拉住了想要撒腿就跑的肖礼,对他和蔼地说:“小朋友不要害怕,我只是问问你,其他也没有什么。你这身衣服是捡的也好或是怎么得来的都没有关系,你全当咱们是在拉家常好了。”那老者指了指停在路边的公共汽车,又说:“我们是‘星星兮’马戏团的,我是团长陆晓枫。你是谁家的孩子?”
“不知道。”
“你家在哪儿?你爸妈都叫什么?”
“不知道。”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里溜达?准备干什么去呀?”
“不知道。”
“得啦,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啊!看你眉清目秀的,也不像是一个坏孩子。你是不是和家里人怄气,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那样可就不好了,你不知道家里的大人们会多么着急吗?”
“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真的吗?”陆晓枫脸上现出一丝忧愁的神色,“难道你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肖礼点点头。
“那你到我们马戏团里来吧。我们‘星星兮’马戏团就是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人的。”
肖礼没有说话,但他看着正跟自己说话的这位老者一脸和气,心里对他也并不反感。他心里在想:跟着他吧,不然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到他车上去,但是千万别遇到像杜宇那样嘴里说好的,心里却在偷奸使坏的家伙。
他望了望肩上懒洋洋的小金一眼。这小家伙因为刚才没有得到鳄龙角而正在那里和他怄气呢。
团长陆晓枫望了蹲在肖礼肩头的小金一眼,说:“这是一只什么动物啊?从来没见过,还挺可爱的。”说着就拿手去摸小金身上光滑的毛。小金牙一呲对他“欧”地叫了一声,陆晓枫立刻把手撤了回来,说:“哟!脾气还挺大的。”又转过脸对肖礼说:“天那么热,你们一定都口渴了。我们车上有冰水,还有很多好吃的水果。”
小金一听见说有好吃的,一下子来了精神,一双大眼乌溜溜地瞪着陆晓枫,似乎在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们车上真有好多好吃的水果,我不骗你。”陆晓枫见小金来了精神,忙跟着补充说。
肖礼禁不住小金的一再撺掇,被陆晓枫拉扯着上了他们的公共汽车。
车上的那位小姑娘看到肖礼他们上了车,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刻招手让肖礼坐在自己的旁边。肖礼一看,这小姑娘就是昨天晚上在看台上表演柔术的那个,于是就带着小金坐在了她身边的坐椅上。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小姑娘问。
“我叫肖礼,今年八岁了”
“我叫陆淼淼,今年九岁。你没有我大,今后你该叫我叫姐姐。咦!你肩上的这只小动物挺可爱的,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小金”
“我可以和它玩吗?”
“那得看它同意不?”这时候的小金正抱着陆晓枫团长拿来的水果大嚼,它可没有时间去理人。
肖礼跟着“星星兮”马戏团,成了团里一个年龄最小的成员。
汽车载着他们驶进了一个大都市:商都。这是东方的第一大都市。
车到商都的时候正好是华灯初上的黄昏,团长陆晓枫发了话,今天晚上什么演出都不干,是自由活动时间,但是自由活动时必须保证安全,不能出事。
听了团长的话,团里所有人是欢呼雷动。“团长万岁”、“团长英明”、“团长是活菩萨”的赞语不绝于耳,就差把他扔到房顶上去了。
一丢下饭碗,团里的人就结伙搭伴欢呼雀跃着出门了。
第一次到这慕名已久的大都市,谁不慌着到处去看看,饱饱眼福再买点可心的东西,将来回到坊间,见了亲朋好友也可以向他们炫耀一番。
很快,团里面的人走得只剩下团长、陆淼淼和肖礼了。
“肖礼,咱们和爷爷一块出去玩吧?”陆淼淼来到肖礼跟前说。
“我不想去,街上人太多太吵。”
“走吗。”陆淼淼扯住肖礼的胳膊说,“”你要不去我一个人跟着爷爷多没趣儿。走吧,到了街上我让爷爷给咱们买好吃的。”
一听说有好吃的,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玩毛毛球的小金“噌”地一下窜到肖礼的肩上,一脸肯求的神态望着他。
“看,小金都想去了。”陆淼淼伸手把小金么肖礼的肩上拿过来,抱在怀里。经过半天的交流,陆淼淼已经成了小金的仅次于肖礼的第二个好朋友。
肖礼同意出去玩了。
团长锁了门,把一应事情交待给了客店里的服务员,带着两个小孩儿和一只小兽出门了。
有人说,晚上正是城市里的人一天生活开始的时候。
这话是一点儿都不错。
整个城市里灯火辉煌,霓虹璀璨,虽然光线不如白天明亮,却有一种异样的朦胧的情调。
人们追求的就是这种半明半暗半遮半掩的感觉和刺激。
你看吧,太阳落山华灯初上,人们就像出窝的蚂蚁,熙熙攘攘地汇集到街道、公园、商店、超市、餐厅、网吧、电影院、歌舞厅……甚至连条件简陋的路边摊、大排挡都人满为患。
陆淼淼和肖礼带着小金跟着陆晓枫走在宽阔清洁的街道上。街道上刚洒过水,不见一丝儿尘土。街道两边的商店和各种铺子一家挨着一家,门脸儿上各种颜色的霓虹灯争相闪烁,看得小金是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小金可爱的姿态不住地引起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驻足品评,有的人还掏出手机对着它咔嚓咔嚓不停地拍照。
小金把欣赏闪烁的霓虹灯当作乐趣,过往的人们把欣赏小金的姿态当作乐趣。
陆淼淼把小金从肖礼肩膀上拿过来抱在怀里,小金仍然是意犹未尽地指指点点,乐此不疲。陆晓枫给他们买了一大包零食,小金的兴致才被吸引了过来。
对面一个穿着暴露,打扮超前的年轻女人牵着一条外型如雄狮般的大狗走过来。那狗望见陆淼淼怀里的小金,牙一呲嘴里发出“呜呜”的示威声。这一次小金并没有给吓得屁滚尿流,而是朝那大狗“欧”地叫了一声,然后小手向肖礼招招,又朝那大狗指指。肖礼当然明白小金的意思,可他绝不能在这众目睽睽的闹市里显示自己的惊世骇俗。
而那如雄狮般的大狗看到小金的举动,似乎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汪汪”两声,想要挣脱女人手里的锁链冲上来。肖礼连忙紧走两步站在大狗和陆淼淼的中间,隔断了大狗和小金两者的视线。
那时髦女人朝他们瞪了一眼,扯了扯拴大狗的链子,嗲声嗲气地说:“好老公,别惹事,咱们回家去洗澡。外面这鬼天气太热了,弄得人家出了一身的臭汗。”
陆淼淼听了,小声地朝那女人“呸”了一口,说:“德性。”幸亏肖礼站在中间挡住了,那女人没有发现陆淼淼的动作。
“唉,你们俩干嘛呢?怎么在那里磨叽着不走,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咱们就回去。”前面已经走了老远了的陆晓枫回头对肖礼和陆淼淼高喊。
“不如咱们回去吧?”肖礼说。
“不行”陆淼淼态度坚定地说,“好不容易出来溜达一次,一定要过足了瘾再回去。不然,明天一开始演出,想出来都没有机会了。”
陆晓枫领着一对如金童玉女也似的小孩儿,带着一只金毛小兽沿着宽阔的街道继续领略城市里美妙的夜景。
越往前走地段越繁华,人也越多。
“你们两个跟紧了,别挤丢了。”陆晓枫看着被街道旁繁华的景致所吸引,正在那儿表现出一脸的羡慕和陶醉的两个小孩说。
“没事,爷爷。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丢不了的。”陆淼淼一脸的笑妍如花。
“臭丫头,竟然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你才多大呀?”陆晓枫看着陆淼淼,满眼爱腻地说。
肖礼已经了解到,虽然陆淼淼跟团长陆晓枫一个姓,又叫陆晓枫爷爷,但却不是他的亲孙女,而是他们马戏团一次外出演出时,在半道上拣到的人家的一个弃婴。左打听又询问都打听不到这弃婴的半点儿身份,陆晓枫就收留了她,到派出所给她入了户口,让她随了自己的姓,管自己叫爷爷。
马戏团长陆晓枫原是一个富家公子。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面有钱,他成天是游手好闲,遛鸡斗狗不务正业。多次管教都恶习不改,他爹一气之下把他丢到艾富瑞克洲荒凉的大沙漠里,说是要任其自生自灭。
刚到那里不久,陆晓枫就感染了当地流行的猩红热病。高烧烧得嘴烂得不能吃东西,喝点水都需要忍受剧烈的疼痛。当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艾富瑞克洲一对流浪的老夫妇发现并照顾了他。在那对流浪老夫妇的精心照料之下,陆晓枫好不容易才拣回了一条命。
身体康复之后,他就认那对流浪的老夫妇为父母,并痛改之前的游手好闲和不务正业,脚踏实地地去拼搏,去奋斗。
他带着那对流浪的老夫妇I,跟随别人去久远河流域去淘金。
经过十多年的奋斗,他终于积攒下了一份不菲的资产。这时候,国内的父亲派人到艾富瑞克洲去寻他,让他回国继承自己的产业,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他说自己在这里有疼爱他的父母,有温暖的家,也有自己喜爱的事业,根本不需要去继承别人的财产。
他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对待那对流浪的老夫妇,让他们的晚年过得幸福安逸。那对老夫妇去世之后,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打理自己的事业中去,使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尽管他事业有成,但是却一直没有结婚。他怕结了婚会有孩子,怕将来他的孩子会步他的后尘。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地体会到了自己亲生父母的苦心。他想回到他们的身边去侍奉他们,可他的事业拖住他一直脱不开身。
直到有一天,政府的一函公文送达他的案头:根据他父亲的遗嘱,让他回去继承父母的遗产。
他变卖了自己在艾富瑞克洲的所有产业,回到了他阔别了几十年有爱又有恨的国家。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苍发满头了。
回到国内,他并没有继承父母遗留下来的丰厚的遗产,而是把它们全捐给了国家慈善总会和红十字会,然后又用自己的财产组办了“星星兮”马戏团,以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让他们有一个固定的家,不再遭受风吹雨打之苦。他给马戏团取名“星星兮”的寓意就是让人们能互相关心,惺惺相惜。
陆晓枫带着陆淼淼和肖礼他们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摩天大厦前。大厦高耸入云的墙壁上“商都帝国”四个桔黄色的大字在暗夜中耀眼生辉。
“商都帝国”的名字在赤县神州国乃至整个厄斯星球,几乎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存在。它的建筑面积,它的高度,它的奢华以及它的身份象征,在厄斯星球上都没有几处现代建筑是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人们每每提起他来,无不是一脸的向往和羡慕。
而这么宏大的产业只归属于一个人的名下:
东方北风。
一个具有浓郁传奇色彩而又非常神秘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