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上下起伏着,呼吸却渐渐平复下来。
转身,他推开了父亲书房的门。入眼、便是书桌后,那华发丛生的父亲对着一张照片垂泪的样子。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心疼、难过、怀念,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照片。
冷言眸色深了深。
而冷父,见他进来还有些惊慌,胡乱的抹了把泪,却仍是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收起。
看着他的动作,扯着唇,冷言笑了笑,薄凉而讽刺,对着这让人又怜又恨的男人,他说:
“你口中善良纯真的女人跑去见了安安,不多久安安就见了军医。”
“你……你说什么?”
看着他,冷父的表情有些震惊。
眸色微暗,扯了扯唇,冷言冷哂:
“这是我第一次说这些,也是最后一次了父亲——若想要那女人活下去,最好看住她,否则,安安若有事,我定要她陪葬!”
“哗啦——”
手边茶盏掉落,茶水洒在桌上,落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冷父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啊?”
那样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恍惚间,他的白发竟又多几许。
静静地看着他,一腔怒怨已消了大半,只剩心酸、疼痛,摇了摇头,冷言转身,一句“她不配你这样爱着”,冷父身子软软的靠在椅背上,满脸的颓然无奈:
“爱情里本就没有对错、没有该不该、配不配——”
若是可以,谁愿意自己喜欢的人是那样……可是,他忘不了,忘不了那惊鸿一瞥,忘不了睁眼、她贴着他的唇为他渡药时的样子,忘不了那五年的幸福……
哪怕是奢望,他一直在奢望,奢望有朝一日她会变回来,奢望一如初见他们都没变……
呵呵——
年少时风流浪荡,纨绔之名传遍了大半个华国。为他闹过自杀的少女不计其数,如今,竟也轮到他为情所苦了吗?
“啪嗒——啪嗒——”
冷父笑的苦涩,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上却都是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
浅浅的风吹过,夹些兵戈之声,似乎还有些若有似无的叹息。窗前风铃还“叮叮”的响着。半个小时后,冷言搭上了最早的班机飞往Z市……
而Z市,稀稀落落的,风雨还在继续。回家的回家,上班的上班,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即使车窗上雨水唰唰的模糊了视线,人们的生活依旧有条不紊的继续着……
雨声中室内静静地。
宁家。
李音正为宁安听诊检查。一旁,双眼泛红的宁妈妈咬嘴唇,抓着林书晴的手焦急的等待着。
至于宁爸爸与宁毅,则在宁爸爸给冷言打电话被打断后便被老爷子带去了书房——
简单的复古书房,复古的黑色木纹书架,黑色的书桌,黑色的皮质椅子,一片肃穆。而旁边,白色的大理石窗台上一盆长势极好的吊兰,修长的绿叶紧紧的依附在雨淋淋的玻璃上,似乎雨水能够透过玻璃渗进来一般。
窗台下边还有一个与书房格格不入的白色的巨大躺椅,躺椅上坐着一个白色的大脸猫玩偶,大脸猫脚下还有一本黑色封皮的时尚杂志。
还没人开口,室内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带些怅惘,大脸猫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口,那眼神、似乎在等着主人的到来。
但是它的主人……
想着宁安失去意识前萌萌的样子,想着她失去意识后狂躁的样子,想着她轻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体重,苍白到苍白的没有人气的肤色,令人心疼的脆弱……眸色深深地,赶在老爷子开口之前,宁爸爸开了口:
“安安有那个家族的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