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这小小的一团玲珑剔透的血红色晶体,李青山却忍不住大笑。
十天来,除了吃饭睡觉,李青山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宏伟计划中。
从第一天解刨青龙幼狼开始,李青山再次收集到了青龙狼的各种信息,眼前的实物和以前的资料对比,让他更为清晰。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将自己的财富计划锁定在青龙狼的血液之上。
荒兽、蛮兽是五域世界对兽类的大致划分,每只荒兽皆有六转战力,暂且不提;单是蛮兽就危险无比,可以力敌蛊师,最普通的蛮兽可以与一转蛊师较量,到了兽皇,更是与五转蛊师争锋。
天地万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南疆多山,荒兽出没频繁,蛮兽随处可见,蛊师常年与之搏斗,流血、受伤、身陨,甚至葬身兽口,十分常见;反之,蛊师击杀蛮兽,拨皮拆骨,喝血吃肉,用于炼蛊养蛊。数百万年来,你来我往,不知多少山寨在兽潮中消失,也不知多少荒兽、蛮兽死于猎人之手。
李青山意图开辟财源的材料就是这青龙狼的血液。
青龙狼因浑身青色皮毛、狼眸周边有淡淡青色而得名。李家寨族史记载,一代家主发现了位于青龙山和青龙江之间的峡谷地带之后,探查周边,发现这一代最有威胁的蛮兽——青龙狼,但狼群中却没有产生荒兽,于是大喜。
娶妻生子,荫庇村庄村民,经过数十年发展,逐渐建成李家寨,又经历数百年发展,逐渐发展成现在的李家寨。到如今,青龙狼和李家寨族人已相处了数百年之久,自然不是什么和平相处,互不侵犯,而是生死搏斗、物竞天择。
李氏族人从出生就闻狼吼声,狩猎就饮青狼血、食青狼肉,甚至传闻四代家主通过青龙狼开创了李家寨小龙蛊——青龙力蛊的力道传承,而亦有无数李氏族人葬身狼口。
李青山却知道这也许并不是什么传说,而是被故意掩盖的事实。两世为人的经历,开阔的视野给李青山的不仅是更深刻的认识,更有一股质疑传统、探究历史的冲劲。十多年来的摸索、学习、询问,李青山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青龙狼中隐含着巨大的秘密!”
通过初步的研究,李青山把解开秘密的希望寄托在青龙狼的血脉上。《人族转》中记载,混沌初开,天地间诞生了许多珍奇异兽,个个强大无比,随着岁月流转,代代繁衍。神兽的血脉在天地中遗传开来,若是寻根问祖,现在的每一种生物都有一个强大的祖先,即使是普通人都可以狩猎的野兽。
要想弄清楚青龙狼的血脉,必须先提炼它的血液。
提炼血液,是蛊师必备的一种技能,炼道蛊师尤为擅长,在山林中捕猎蛮兽,兽血往往是珍贵的一味材料,但血液在高温湿润的环境中根本无法长期保留。上古年间,炼道奇才——血炼子。开发出了一套简单的血炼之法,可以将蛮兽的血液处理为血晶,血晶中蕴含蛮兽血液的精华,是一种可以广泛使用的炼道材料。虽然血道被天庭禁止,但血晶之优越,即使天庭也不得不采纳,自然,血炼之法流传天下,五域人人得利。
李青山提炼血液却异常艰辛。为何?李青山的目的在于升炼。
升炼,是炼蛊的说法。蛊师炼蛊有三种炼法:平炼、合炼、升炼。平炼指的是同阶蛊虫相互转换,如一件火龙蛊和火球蛊之间就可以平炼,相互转换。而合炼指的是将两种或多种蛊虫炼成另外一种蛊虫,最后的升练是蛊师最使用最平凡,也是最难的炼蛊方法:将低阶蛊虫炼为高阶蛊虫。升炼有多难,史上三大炼道无上大宗师的炼空老祖曾言:七分靠拼命,三分靠运气。
而血炼之法提炼血液却是宁炼蛊都不算,仅仅是处理蛊材的一种手段。百兽王的血液提炼之后可以得到二转蛊材,千兽王可以得到三转,之后依次类推,到了荒兽也不例外,最普通的蛮兽自然就是一阶蛊材,至于普通野兽,血脉太斑驳稀疏,得不到一丁点蛊材。从古到今,没有人通过一头蛮兽得到荒兽的血晶,也没有百兽王的血脉身上可以提取千兽王的血晶出来,这是蛊师界的铁律,数百万年来,从未有人打破,反倒是因为处理不当,血液过少等原因,血晶的品质时常下降,跟不上蛮兽的品质。
但李青山的目的却不是仅仅提炼出青龙狼的血液,而是为了得到高品质的血晶。
提炼血液的过程是艰辛和枯燥的,尤其是想升炼血晶。解刨、放血、沉淀、过滤、聚集,按照血炼子的血炼之法李青山得到了最普通的青龙狼血晶,但这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到底能不能升炼出青龙狼血?若是可以,又该如何?”
直到第八天,无意中的一丝触动,帮助李青山打开了折扇封闭的大门。
用各种办法,甚至用李青山按照地球实验室标准秘密制备的精密杯子、试管等仪器进行提纯实验。火烧、凝练甚至电击,最后剩下的都是一滩彻底报废的血液。
直到第八天,第三十九次实验失败,李青山愤怒的用手痛击实验台,一声巨响之后,南疆铁木做成的桌子似乎也承受不住主人的怒火,散了开来。失望、失望,还是失望,化作洪流向李青山冲来。
“没有财力的支援,我如何打开修炼的门路?按部就班,现在空窍虽有一丝真气,但是福是祸还是未知之数,数百年来,山寨的制度对新人而言已无漏洞,若是走老路,整天奔波于蛊师生计,那我的雄心壮志还不如丢到青龙江去,谈何发展?必须开辟一条财路,属于自己的财路,才能走出现在的困境。”
脑海中回荡这充满激情的计划,但是现实往往是无情的。八天过去,没有发现任何秘密,反倒是花费数百元石。
“还是太幼稚了,还是太年轻了啊!”
“不对,不是我幼稚,而是太弱小了。若是我有百万元石,更好的实验条件,更好的实验对象,我就不信会一无所获。当然,有巨额资产,我还实验什么。”
“这次的计划是对的,人越是弱小的时候越是应该敢于拼搏。若是光棍就越胆大,我现在不过一阶蛊师,手上千余枚元石,我还只有十五岁,若是现在都不敢拼搏,那还谈什么大道,什么逍遥?”
激烈的思想在脑海中回荡,最终回归到理性与自信。
“算了,不去想了,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已经是沉没成本,后悔毫无意义。”
沉没成本是李青山上一世在经济学中认识的一个概念,第一次看到,李青山就爱上这条概念:沉没成本是指由于过去的决策已经发生了的,而不能由现在或将来的任何决策改变的成本。
已经发生的,已经付出的,若还停留在悔恨中,无疑是在付出更大的成本,浪费自己的精力。
已经恢复了心情李青山正打算走出密室,但人生的奇妙往往就在于这里:当自己发开手时,成功却自己跑到自己的手心,牢牢抓住自己。
密室中灯火蛊温和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没有因为房间主人的心意变动而有丝毫颤动。李青山迈出步伐,正打算将破碎的桌子碎片拾起,却看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