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烊有个找不到病因忽然病逝的母亲,父亲又在不久前破格录取一个来历不明的韩秘书,加上那个画在谢烊身体上的符咒,把这些线连起来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谢烊的父亲到底是被欺骗了,还是根本就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儿一手促成的呢?
最重要的是目的,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目的,谢烊和他母亲死了,谁才是最获利的?
啊,想来想去还是漂亮后妈嫌疑最大啊,可万一,她只是个挡箭牌呢?
“你觉得你爸爸对你怎么样?”虽然不想揭人家的伤疤,但是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谢烊脸色微僵,最后叹了口气:“他经常忙,很少顾及家人,小的时候还有时间带我和妈妈出去玩,后来就很少了。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算好还是不好。”说罢,他自嘲的笑了笑。
这下就更纠结了,因为我不是很确定他的父亲到底有没有被人控制。
忽然,一阵刺耳的车鸣声传来,眼前滑过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我示意谢烊赶紧回到桃木枝里,那辆车让我觉得很不安。
果然,司机下车打开车门,里面走出两个男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穿着西装革履,跟谢烊鼻子眼睛都一样,身份不言而喻。另一个要消瘦的多,衣服下面就像是罩着一架人骨,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手里拿这个黑色的包,眼睛凹陷面相不善。
这个人,大概就是谢烊所说的韩秘书。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人味儿,我几乎是本能的讨厌靠近他,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来医院干什么。
为今之计只能先跟上去,我悄悄潜入医院,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走的要顺利的多。
他们没有做任何停留,韩秘书的脸色始终阴测测的,倒是谢烊的爸爸看起来很平静。
又是三楼309病房,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韩秘书最后一个进门,还不忘记左右观察是不是有人,之后谨慎地锁好了门。
我差点被发现,又担心偷看的时候被发现,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干什么?”谢烊的声音传到耳边,我从墙上挂着的楼层管理建议簿上私下一页纸,双手飞快的折起了纸鹤。
这种用来偷听偷窥的纸鹤讲究的是一气呵成,最好用黄纸折,再画上符才能飞得高飞的远,看得清楚听的持久。可现在条件有限,我只能折个歪瓜裂枣将就着用了。
这种法子叫《羽化咒》,来自于道教。因为用途广泛,所以被很多门派术法界所使用,传言真正的纸鹤能够通神。当然通不通神我不知道,只晓得年幼时没少因为这玩意儿挨揍,监督我写作业的可不就是父亲叠的小纸鹤么!
“唵,敕羽翔飞化,神天朱湖使者,准敕摄!来吾道前,不得违令……准太上律令敕。”
咒语不难,难的是点睛。等我将纸鹤的雏形捏出来后,我咬破指尖为纸鹤点上了眼睛:“赐汝灵识,起!”话音刚落,我将那纸鹤捧在手心,冲着它吹了一口气。
如此一番,这小小的咒法才算是完成。
小纸鹤歪歪扭扭地煽动翅膀,它飞的很低好像随时都可能落在地上,看得我是一阵心慌。
“你这行吗?”谢烊怀疑道。
我呲了呲牙,想来应该是可以的,毕竟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安静,不要影响我。”
我将自己的念力注入在纸鹤的身上,那纸鹤总算是不失所望的飞出走廊的通风窗,跌跌撞撞的落在309的阳台上。
此时病房的场景比较混乱,地上躺着的护工被韩秘书一脚踢开,谢烊的父亲径直朝着病床走了过去,旁边站着有些紧张的漂亮后妈。
谢烊的父亲最先开口:“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
漂亮后妈笑的有些勉强,“我这不是担心孩子吗?”
“韩秘书说你怀孕了,没事少来医院跑,回去好好养胎。”谢烊淡淡道,丝毫没有再成人父的喜悦感。
漂亮后妈捂住自己的肚子,看着韩秘书的眼神很是忌讳,她弱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那谢烊父亲也不安慰也不挽留,任由漂亮后妈红着眼睛离开了病房。
漂亮后妈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谢烊和他的父亲,以及韩秘书。好在那漂亮后妈不是太笨,谢烊的衣服已经扣好,暂时没被韩秘书发现什么端倪。
韩秘书伸手摸了摸谢烊的胸口,桀桀笑道:“还差点火候,不过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谢烊的父亲表情沉重,抬眼看了看谢烊,摇了摇头:“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怪我。”
此话一出,我彻底愣住了。一直以来我认为最低的可能性发生了,韩秘书只是那把刀,而把刀对准自己亲人的,正是谢烊的亲生父亲。
桃木枝变得滚烫,谢烊很是急躁:“他们到底在里面说什么?”
“没什么。”我脸色僵硬,这样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谢烊吧。
这时,那韩秘书忽然打开随身的黑色皮包,从里面拿出那个漂亮后妈所说的钥匙扣,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谢烊的身体开始出现一股黑气,渐渐凝聚到一起,像极了我在学校看见的那个怪影。
“嗯?”韩秘书忽然停下动作,表情奇怪:“怎么找不到了?”
“什么?”谢烊的父亲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韩秘书不解道。
韩秘书阴鸷的眼神开始四处打量,声音森然:“找不到这小子的魂魄了,怎么可能?”
“那续命术……”谢烊忽然站起来,脸色焦急。
“别着急。”韩秘书挥了挥手,将那钥匙扣模样的东西握在掌心,“有生辰八字和至亲的心头血在,他就跑不了。”
听到这些对话,我只觉得后背发凉。居然是续命术,这可是违反天道的事情,简直是我们术法界的禁忌。
以前父亲曾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很久之前的一个老太太不想死,把子子孙孙祸害了不少。死一个子孙辈,只能给她多活两年的寿,真搞不懂她是如何下得去手。
这种伤天害理的法术,居然让我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