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的都有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会为了守护付出一切。但当这个理由不复存在的时候,人第一反应是逃避,逃跑,逃亡。但又能去哪里呢?只有适应和改变才能继续存活……
“谢谢你小伙子。我没事,骨头硬朗着呢。”
“没事啦,奶奶。举手之劳,你坐你坐。”
小五认真的亲手擦拭座位上细微的灰尘,扶刚上车的老奶奶坐到自己还没坐暖和的座位上。
“爷爷,那你坐我的座位吧。”
我也只得起身,学着小五的行为,指指自己的座位,示意老爷爷坐在小五边上我的座位上。
小五则赶紧上来搀扶着老爷爷,右手放在身后,很认真的拖着,生怕老年人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真的比我细心太多了,也许不是什么动作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个真心把。
“你说你刚刚都已经让了,就好人做到底不是,搀扶下也没什么嘛,你看他们多好,还夸你漂亮呢。那笑容,多灿烂。”小五拉着我站在车尾,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温柔地道。
“我还不是看你让了,我哪有那么好心啊。我们还要坐十几站呢,帅哥,你等会别腿软噢。”
“切,我乐意,怎么着。你作为我的女人不应该和我同甘共苦么?等会下车请你吃最喜欢的红烧肉噢。”
“嘻嘻,这还差不多。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让座位的噢。我是为了可爱萌萌的红烧肉!哼哼。”
“你啊,就是嘴硬,明明有个菩萨心肠,却永远言行不一,傲娇。”
是啊,这世上也许只有小五你最懂我,愿意去了解我,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一辈子。像我这么坏的人没有你在身边监督,管教我,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小孩,这个月的保护费给了没?草,怎么才这点,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了么,骗不到就偷你老子的啊!你听不懂么?找打了是不?”
“你们要干什么,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很牛逼么?”
远处四五个街头混混模样的人围堵住一个瘦弱的高中生。我拉了拉小五的衣袖,适意他对方人多,我俩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你哪个啊?想逞英雄?少管闲事啊,和你没关系。”
小五扭头微笑的看着我,捋了捋我的秀发,道:“晓虹,等我,马上就好,你站这里不要动,不管任何情况不要过来。”
说罢,就冲上前意气风发,伸张正义。每次看到他温暖的笑容,我毫无抵抗的心软而安心,相信他能搞定一切。
渐渐的小五和他们起了口舌冲突,眼看就要动起手,高中生闻声逃离,小五脱了上衣就做好决斗的准备。
“敢坏我我江狼哥的好事,活腻了小子。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
带头的大哥身材高大威猛,一看就是练家子。卷起衣袖,臂膀上鲜红的狼头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眼神瞪着每一个靠近的敌人,尖牙上红色的痕迹鲜艳璀璨,似真的鲜血溅上的一般栩栩如生,这纹身如此的独一无二,记忆犹新。
不详的预感由上心头,要出事。我冲上去想拉小五逃跑,可还是为时已晚,几个人拳打脚踢,连我也一起夹杂其中,小五紧紧抱紧我,任其被无情的捶打。
许久我眼前一黑,视线模糊,昏死了过去……
“给我狠狠的揍,打死这对狗男女。”
“晓虹,快跑,快跑啊。”
“老大,这男的呼吸很弱,下手重了。”
“快跑吧,这是要出人命啊。”
18岁那年,我失去了最爱的母亲,19岁那年我失去了最爱的小五……
……
大厅顶上的天窗照射出一缕温暖的曙光。推测时间,应该是万物初醒的时候了。
斜射阳光洒落在一只只异形佝偻的驱壳上,更清晰可见他们就像一只只活死人的魑魅魍魉一般在电台大厅来回踱步,闲庭信步的游荡。
群魔乱舞。只有这个词能形容我面前的景象。是的,他们不是人,是兽,是怪,是妖,还是电影里演的丧尸呢?我不知道或许是披着人皮的异形。
他们姿势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趴着的……
他们毛发有的郁郁葱葱,多如丛林。有的稀疏绝顶,油光可鉴。
他们身形有的状如牦牛,肥头大耳。有的瘦如干材,瘦骨嶙峋。
他们皮肤有的滑腻似酥,冰肌玉肤。有的鱼鳞遍布,崎岖不平。
最重要的,他们的面容都不是人的模样,各个奇形怪状,不堪入目。身着电台的工作服,实在是诡异至极。
“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他们还是人吗?怎么像动物的姿态啊。”
晓虹目瞪口呆,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肩膀剧烈的颤抖,呆立不敢动弹。
“我觉得是变异了吧,就像电影里的丧尸。只是不知道短短一天怎……”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步伐沉重的脚步声。不好,那帮食人怪已经前仆后继追了上来。
前是悬崖,后有追兵。我们还有的选择么。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继续向前奔跑寻求一丝可能存活的机会了。
电台大厅高9米左右,分两层。
大厅的一层硕大的休息平台,纵横交错的地板上是咱们电台的台标和logo。现在在鲜血横流的承托下,更像是死亡的钟摆标记。大厅四面是金属外墙所包裹二层,墙壁上悬挂数个液晶小电视,闪烁的屏幕上平时会放映近期各频道最精彩的节目与宣传。当然现在都是黑洞洞的反光,仿佛一面面镜子监视大厅的一举一动。
小电视的侧边立着几张电台有名主持人的宣传照。平时上班看到觉得在ps的渲染下帅气靓丽,美丽高雅。只可惜再美的形象被鲜血溅潵之后都透露出了诡异和阴森。
我俩现在所站的头顶上方6米左右则是2层凸出的休息平台。上面会放上几个凉椅凉凳,供大家拿杯咖啡红茶坐上去小憩。我现在的位置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估计也全是血肉横飞的尸体和异形吧。
我拉起晓虹,想沿大厅的侧墙想方设法不惊动层层绕到大门。
说我天真,我还喘上了。有些怪物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爱好和平,他们好像并未有所察觉,依旧静立原地。而有的则极其敏锐。我们刚一个侧身,他们便扭头虎视眈眈的望向我们,接着立刻如猛虎扑食般蜂拥而来。
他们奔跑的样子甚是奇怪,大多是四肢着地,似狗吠,似豺狼,有些则是跪在地上,双轴受力,向前爬行,似似蛤蟆,壁虎。有的更是搞笑,直起身,却驼着背,手搭在前面,一蹦一跳,像刚学习走路的猩猩,狒狒。
前面几只快若奔雷般移动到我们身前。我抡起拖把左右来回挥舞打动,随着把头大范围杀伤,靠近的几只怪物已然打翻在地。但这并没有带给异形们倡导恐惧和危险。他们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看到同伴的相继到地,反而激起了他们嗜血的本性,更加不怕疼痛不顾一切的疯狂张开血碰大口咬来。
“用火。动物都怕火!”
千钧一发之际,晓虹急中生智的喊叫提醒了我。立刻掏出口袋的打火机,燃度点到最大,对准体积硕大的那只,扔进他们人群中,火花四溅,火星触碰他们衣服上,瞬间一飞冲天,乌烟瘴气,升起熊熊大火。
我以为这帮似人似兽的家伙会至此胆怯,明白火焰的威力。谁知他们一两只,三四只迅速抱团成球,一个接一个,一个拉一个,一个叠一个。几秒钟的功夫,便卷成一个巨大的人形球体。高温的火焰在他们用身体组成的巨大球体屏障下没有空气的循环流通,立刻化为青烟。
他们不怕火,最重要的,他们相当的聪明,有智商!
接着,原先没有攻击倾向的很多怪物。也如听到某种发号施令后,开始陆陆续续接踵而至的加入到追逐我们的队伍中。
我能感觉到身边晓虹全身剧烈的颤抖抽搐。马上上前搀扶起她,两人一瘸一拐的向大门口飞奔。眼看还有数十步就要到门口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刚才的火焰虽没有中断他们进攻的号角,但还是为我们争取了数秒的拖延时间。
“要成功了,我们要出去了,我们要活着回家了!加油,加油!还有几十米了。一起出去。”
我边跑,边鼓励她,其实与其说给晓虹听,倒不如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也许是太兴奋,也许是两人搀扶不好平衡。晓虹一个不小心踩到我的拖把上。两人一个踉跄同时倒地,余光侧目,后面的怪物近在咫尺……
危难之际,不顾一切疼痛脚瘸,赶忙起身去扶倒坐在地上的晓虹。
我看到,晓虹脸色面如死灰,眼神空洞黯淡无光,毫无神采。渐渐瞳孔又开始聚拢,炯炯有神。瞬间又变成了凶神恶煞,怒目圆瞪,这一变化都在一两秒之内完成,就如京剧的变脸一样,急转直下,瞬息万变。
就在我疑惑半秒的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我感到自己胸前被毫无防备的重重推了一下,身体也不听使唤的向后倒向地板。
眼看晓虹迅速爬起身,抓起脚边的拖把,头也不回的拄着拖把一步一大垮的跑向远处逃离的大门。
不,不。晓虹,我们是同伴,是战友啊,不,不要丢下我,你不能这样,我们经历那么多,你们放弃我,不能!!
身后的鬼哭狼嚎清晰的传入耳膜。可我无心顾及这些,只是心灰意冷的眼睁睁远处渐行渐远的她,我懵了。
赵晓虹打开厅门,转头看向我,面无表情冷酷无情的说着什么。虽然离得实在太远听不清楚,但我从口型隐隐约约的猜出个七八分,后背彻底冰冷。
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对不起!……
“砰!”
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