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之前他们有一个愉快的暑期,一到开学,离愁别绪就随之而来。顺美走得最远,最先离开的也是她。她和班上一个叫王小玲的女生是同一个学校,她们一起离开。
枚生和林伟以及开艳去送她们,枚生很伤感,他问顺美:“过年回来吗?”
顺美微笑说:“看情况,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
枚生望定她:“我希望你能回来。”因为他会想她,但他没有说出口。
顺美点点头:“好,我一定回来。”
枚生又问:“毕业后回来工作吗?”
顺美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也许吧。”
枚生说:“你说过二十八岁……”
顺美望着他:“枚生,你不一定要等我,如果遇到合适的女生,你可以……”
枚生坚定地说:“不,我等你,我说过要等你到二十八岁。”
顺美默然的望着他,离开时给了他一个拥抱。
枚生望着她和王小玲消失在视线里,心中惆怅感伤,回过神时,发现眼眶有些湿润。
没过几天,林伟也要走了。开艳和枚生去送他,临行前他要求开艳给他一个拥抱,开艳却迟疑了,他笑笑说:“早知道你会如此吝啬。”
开艳拥抱了他一下,说:“我希望你别误会,这个拥抱只是出于朋友间的情谊。”
林伟微微苦笑着点头:“我知道,可能这辈子我们永远只能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他早就知道,之所有不留在本省,就是希望借距离将对她的感情淡忘。
林伟走了,枚生更加伤感,他苦笑着对开艳说:“不知道你和我谁先走,最后走的一个是最伤感的。”
开艳蹙眉想了想,说:“那么……一起走。”
林伟疑惑的望着她。
她说:“我先和你坐车到省城,然后再转车去学校。”
林伟皱眉:“那样行吗?”
开艳微笑道:“怎么不行?条条大路通罗马。”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她选择的是最远的一条路。
她一直将枚生送到了学校,陪他报道之后,又到寝室给他整理好床铺。枚生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她笑笑说:“怎么?赶我走?”
枚生忙笑着说:“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到学校晚了。”
开艳淡然笑道:“也不急在一时,我打算明天再走。”
枚生也不好说什么,晚上请她在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吃火锅,吃完后在附近找了家旅社,两人在旅社里聊了很久,到十点的时候枚生说:“时间有点晚了,我要回寝室了,你明天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送你。”
开艳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枚生皱眉问道:“怎么了吗?”
开艳说:“我从小到大都住家里,从来没在外面睡过,有点怕。”顿了顿,说:“要不你留下来陪我?”
枚生有些为难,沉吟不决。
开艳失望地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枚生忙说:“不是不愿意,我再去开间房吧。”
开艳说:“你住在别的房间里,和你回寝室去有什么两样?”
枚生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开艳脸色有些发红,迟疑说:“简单,你就在这间房里陪我。”
枚生有些窘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可是开艳说得也有道理,既是陪她,自然非得在这间房间里不可。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换个标间,有两张床的那种。”
开艳不同意:“那不得多花钱啊,我觉得这张床够大,睡我们两个没有问题。”眼角含笑的望着枚生,“我一个女生都不怕,你怕什么?”
枚生反倒不好意思:“我始终觉得这样不好,要是林伟知道了……”
开艳板着脸说:“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是我的谁,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枚生好生为难,他总觉得这样做是在犯罪,既对不起顺美和林伟,也是对自己和开艳的名声不负责。
开艳不耐烦地说:“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陪我?不陪就赶紧滚回你的寝室去。”
枚生只得无奈的叹气:“好吧,你睡床,我睡地下。”
开艳翻白眼:“还怕我会占你便宜不成?随你吧。”
这一天忙忙碌碌,加之天气炎热,出了不少汗。开艳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觉得不舒服。最后她跳下床来打开皮箱翻衣服,枚生问她:“你干嘛?”
她说:“身上汗腻腻的,冲个凉。”找好衣服去了厕所,关上了厕所门,随即又打开厕所门,探出头来笑盈盈地问枚生:“要不要一起?”
枚生吓了一跳,忙摇头说:“不不不,不用了。”
开艳格格笑着关上了门,哼着歌开始冲凉。
听着厕所传来的水流声,枚生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朝厕所望去,透过雕花玻璃门,看见开艳苗条的身影,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不由脸红耳赤,忙别过头闭上眼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正念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竟是顺美打来的,他迟疑着接听了电话,顺美问:“你在哪里?”
他有些做贼心虚地说:“在,在学校。”
顺美还是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紧张,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他强自镇定地笑着说:“没什么啊,你在干嘛呢?”起身准备去外面,开艳已经冲好凉出来,问他:“你去哪里?”
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了!”,果然顺美已经听到了开艳的声音,疑惑地说:“我怎么听到有女生的声音?”
枚生一嘴苦涩,正不知如何解释,开艳走过来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枚生想哭的心情都有了,顺美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下,问她:“谁啊?”
枚生只得说:“是开艳。”
顺美说:“开艳?她怎么会在你们寝室里?”
枚生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开艳说:“是顺美吗?来,我和她说两句。”说着抢过了电话。
枚生心乱如麻,听开艳和顺美说:“没有,我要明天才去学校。”
“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在他寝室里,我们在他们学校附近的旅社里,我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才去学校。”
枚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又听开艳说:“你别误会,只不过是因为我没在外面住过,有点害怕,他留下来陪我而已,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事已至此,枚生也着实无奈,只能再抽时间慢慢的向顺美解释了。他郁闷的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开艳和顺美又说了一阵,才将手机还到枚生手里,枚生拿着手机,那头悄无声息,他小心翼翼地说:“顺美。”
顺美轻轻“嗯”了一声。
枚生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顺美突然说:“枚生,你不该骗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枚生拿着手机发呆,这下顺美应该是生气了。他悔恨自己,干嘛不说实话,就算明说开艳在这里又会怎样?现在倒好,弄巧成拙了。
他有些怪开艳,抬头准备狠狠瞪她两眼。却见开艳穿着一件吊带裙,膝盖以下的小腿裸露在外,小腿修长匀称,十分好看。她站在床头柜前,用电吹风吹头发,长发垂直而下,像一道黑色瀑布。
他竟然看得呆了,开艳将头发往后一甩,抬起头见他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微微皱眉,继而嫣然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枚生反应过来,十分窘迫。不是没见过美女,不过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穿得严严实实的,实在看不出她的身材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