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周太太显然牌瘾很大,聊了一会儿,就嚷嚷着打牌。
周太太笑说:“好啊,你们家两口子,加上我和万发,倒是可以打几圈。”
那位周太太急忙摇头,心有余悸地说:“不不不,我不和你家老周打牌,他太会算计了。”
周先生不由失笑,周太太苦笑说:“那就没人了,三缺一,怎么打?”望了望周静玲,“莫非让静玲来?”
那位周太太说:“哪有我们一家三口打你一个的道理?”目光投向林伟,笑眯眯地问:“小伙子,你会打吗?”
林伟着急要走,但也不想骗她,沉吟说:“打是会打……”
那位周太太说:“会打就成,三缺一,凑个角吧。”
林伟一脸为难。
周太太说:“你就陪他们打几圈,输了算我的。”
林伟无奈,只得说:“我先打个电话。”
他去洗手间打电话,先打给母亲,说明了情况。林母说:“你迟些回来也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他还是于心不安,哪有自己在这里打牌,让母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家里的道理?可是这里又不好决然离开,心想要是有人能代替我陪陪妈妈就好了。
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开艳,可是老大新年的,又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犹豫良久,还是拨通了开艳的手机,他问开艳在干嘛,开艳说:“还能干嘛?看联欢晚会呗。”
他沉吟着,欲言又止。
开艳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可挂了啊。”
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开艳,你能不能去陪陪我妈?我现在在我爸这边,一时走不开。”
开艳说:“你神经啊?大过年的,我去陪你妈了,我爸妈谁来陪?”
他赔笑说:“我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我也没办法啊,你妈有你爸陪,可是我不在家,我妈就只有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说到后来语气都伤感了。
开艳沉默一阵,说:“我先问问我爸妈,等会儿打给你。”
他等了两分钟,开艳没有打来电话,只是发了个短信:“我已经出发,记住,你欠我人情,将来一定要还。”
他笑了,回道:“一定!”
那位周太太已经等得有些烦躁,见他出来,喜笑开颜,迫不及待的招手:“快来快来。”
林伟微笑着过去坐下,那位周太太首先讲了些规矩,然后开始打第一圈。
才摸第一个张牌,林伟就犹豫了起来,反复的看手里的牌和刚摸起来的牌。
那位周太太打趣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像老太太打牌一样墨迹。不要太过纠结,反正刚开始,可以随便打。”
林伟抬眼望着她笑了笑,不确定地说:“不是,我好像胡牌了。”
那位周太太瞪大眼睛:“你不要吓我!”
周先生微笑说:“我来给你看看。”凑过身去扫了一眼林伟手里的牌,再看一下他摸起来的牌,微微苦笑着对那位周太太说:“还真不是吓你,胡得还挺大,条子清一色。”
林伟也苦笑,他当然不是看不懂牌,只是在想第一把要不要胡牌,因为常听人讲,第一把就胡大牌并不是什么好事,到后来可能会输得很惨。
现在既然周先生已经说了出来,他也只能把牌推了下去。那位周太太起身探过身子,仔细来回看了半天,的的确确是清一色,只能颓丧地叹气:“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周太太笑着安慰她:“才一圈,不打紧。”
那位周太太闻言振作精神,开始第二圈。
最后又是林伟胡牌,筒子清一色。
那位周太太有些来气:“有本事你下一把胡个万字清一色给我看看!”
林伟也不由苦笑,今天这运气也似乎太好了,希望第三圈不要真的来个万字清一色才好,不然真把那位周太太惹急了,只怕她会咬人。
拿完牌后整理一下,还好,万、筒、条全有,虽然万字比较多,但能胡万字清一色的几率不大,他于是放宽了心打,也没怎么注意手里的牌。
周先生突然笑道:“你怎么还真做了一个万字清一色?”
那位周太太以为他开玩笑,杏眼圆睁:“不要唬我,我告诉你,我有心脏病,万字清一色是吧,喏,拿去胡。”赌气般的打了一张六万下去。
周先生怔住,望望林伟,又望望那位周太太,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
那位周太太心中一紧,忐忑不安地问:“他不会真胡万字清一色吧?”
周先生同情的望着她,点了点头:“单吊六万!”
那位周太太气得嘴唇直哆嗦,终于忍受不住,怒道:“这还怎么玩?不打了!”
周太太也苦笑着摇头:“小伟你的手气确实有点好。”
那位周太太说:“何止是有点好?简直好得邪门!”
林伟也暗叫邪门,这就是所谓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吧?随随便便都能做成清一色,要是一直有这个运气,他干脆自封赌神算了。
周静玲抿嘴笑道:“妈,可能你和他八字相冲,他刚好克你,你先下来,让我来替你打两把。”
周太太笑说:“也好,上阵母女兵,让静玲来给你转转运。”
那位周太太点点头,闷闷的和周静玲交换了位置。周静玲边拿牌,边望着林伟笑:“大家怎么说也是校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林伟笑了一笑:“好说好说。”
说来也怪,周静玲仿佛是他的克星,她一来,他拿的牌就烂得要命,接连输了几圈。他不由苦笑,接着前面的话头说:“应该是我求你手下留情才对。”
周静玲轻声笑道:“侥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