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能从那个白狗是狼的事实中反应过来,想到我当时还伸手想摸摸它,便万分庆幸我的手居然还在手腕上,“怎么会有人把狼当宠物养?”太变态了吧?“而且,他长那么漂亮,谁会想到是个男人啊!”
“这个七公子,美则美矣,就是脾气不太好,他平生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他长得漂亮、好看,你居然说他是女人,他没一剑刺死你算你命大。”
我祈求上天,“但愿再也不会遇到这个古怪的家伙。”
“话说这个七公子也是可怜之人,你别看他一身奢华,他在燕家受尽排挤和白眼,所以他甚少呆在京都,而是四处游历,也不与权贵或是宫中人打交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对这个奇怪的七公子突然有些好奇。
“听说的。”霓云望向我道,“这宫里头啊,最不缺的便是闲言碎语的女人。”
“那他为何受族人排挤和白眼?”是因为长得漂亮受人嫉妒?
“因为他娘。”
“他娘?”
“是啊,据说他娘是个舞姬,而且是当年降兰国献给皇帝,而皇帝赏赐给功臣们的舞姬之一,他娘身份低微,却意外生了个儿子,不过就算是儿子亦不受燕老待见,在燕府,所有人都欺负他,他甚至没有名字,因为在同辈中排行第七,所以大家都叫他燕七。”
我仿佛看到一个倔强的少年蹲在角落里蜷缩着瘦小的身子,承受着来自兄弟姐妹的辱骂和毒打,一种悲凉的情绪慢慢弥绕上心头,突然间,我对他的埋怨和不满都烟消云散。
“怎么不说话了?”霓云见我半天没有搭腔,转头看向我,见我发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从小到大,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一定很孤单。”所以才养了一头狼来陪伴自己吧?
“孤单?”霓云琢磨着这两个字,忽地笑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七公子,倒是挺新鲜。”
“他都与狼为伍了,还不算孤单吗?”他性格这么怪异,一定没有朋友。
霓云打了个哈欠,“孤单便孤单吧,我困了,先睡会儿。”
霓云侧身睡去,我却在暗夜里睁着晶亮的眼,困意全无。
这一夜,全员戒备,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睡踏实,可是眼看着东方一抹光芒铺撒大地,将黑暗驱除干净,还没等到那意想中的不速之客,霓云和我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熬夜的红血丝。
警戒撤退。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门外传来一道热情的声音,“我是店小二,给两位姑娘送些簌洗用具。”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店小二一手提着水,一手捧着脸盆,上头搁在毛巾和一杯簌口盐。
霓云坐起身,“东西搁下,你可以出去了。”
店小二一阵点头哈腰,利落地搁好东西,“两位姑娘是楼下用膳还是房中用膳?”
霓云看了我一眼,考虑到两人身上皆有伤,有所不便,“房中用膳吧。”
“好的,二位请稍等。”说罢,店小二转身关门离去。
我因为伤在背上,一整夜都趴着睡觉,口水都浸湿了床单,“霓姐姐,我的胸好累啊……”
霓云忍不住笑了,她拍了拍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肩,“我的肩膀也累得慌。”
我有些不确定,“我们这样还能上战场吗?”
“谁说要上战场了?”
“康公公说的,他说,鄞州就好比战场。”
正说着话,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和霓云皆是一惊,齐齐站起身,霓云当先一步,刚刚打开房门,却见店小二正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两碗白粥,几碟小菜,他咧嘴笑道,“姑娘开门好及时,我正待敲门呢。”
霓云心急如焚,自是没空搭理他,正要错身而过时,那店小二却一手搭在她肩上,笑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霓云一愣,立马觉出不对劲来,回头便是一掌,直劈店小二面门!
那店小二诡秘一笑,一把扣住霓云受伤的肩头,用力捏握,霓云痛得双唇发白,冷汗淋漓,却丝毫不敢松懈,她身子轻盈,几番扭转便脱离了店小二的掌控,“小初,快去叫人!少爷危险!”她连连劈出几道掌风,逼得那店小二频频后退。
我忙趁着这个间隙,偷偷溜向门口,那店小二见我要跑,突然爆吼一声,我只觉阵阵耳鸣,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小初,快跑!”霓云的声音忽远忽近,我几乎辨不清房门的方向,只冲着光亮的地方跑过去!
“砰——”一头撞在门柱上,虽然额头很疼,却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
我自知此时情况紧急,应该赶紧搬救兵,便飞快地跑向离我们住得最近的家丁厢房,拍着门板,我焦急地喊,“快快,少爷出事了!”话音刚落,房门便已打开,我几乎没有看清,房中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这……我目瞪口呆,这……便是传说中的上乘轻功么?
待我松下一口气时,才觉出背上湿漉漉一片,伤口扯着皮连着肉,阵阵刺痛袭来,我转身往回赶,经过一道厢房,那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我并未放在心上,却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快的向一侧掠去!
“砰——”门轻轻合上,我被人捂住口鼻拖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