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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伤心别离

“石荒村……陈风……”,寂因老僧望向朝拜之众。陈风还未言语,阿爸却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在空中兴奋地挥舞着:“陈风在这!陈风在这!他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

陈风在空中被抖得头晕目眩,可他的力量太过弱小,在阿爸的手中竟如一只布娃娃一般。

“我……”陈风有苦说不出,就任由阿爸在那胡乱挥舞着。

“真是亲爹阿!”陈风感觉已经得了内伤。

忽然,有一股很柔和的力量包围着他,让他从阿爸的手里挣脱出来。可他并没有因此而落地,反而浮在空中,渐渐向圣山浮去。

“啊啊啊……”陈风不停地在空中挣扎,可是这股力量是无形的,陈风根本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于何处。

跪伏的人们都已看呆了。月儿的小嘴都张成了“O”型,喃喃道:“陈风哥哥会飞哎!”

当发现月儿这副面容的时候,陈风连忙稳住了身形,站立起来,双手合十,故作镇静地念叨着:“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月儿的眼睛中已冒出了崇拜的星星,陈风以这个姿势飘上圣山之时,山上的一行人都露出疑惑之色,陈风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三位找我来,究竟何事?”

中间那人双手合十朝陈风一拜,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智利,此番代师傅前来,接引转世灵童。”

他的话刚说完,身旁的两人也双手合十,朝陈风拜礼。左边那人眉心有颗红痣,名为智行,右边这人戴有金刚项圈,名为智果。

三人点明来意,陈风感到莫名其妙,转世灵童是什么东西?

倒是寂因老僧听后震惊无比,双手合十感慨道:“来世今生,道不尽,说不明,阿弥陀佛……”

智利掏出一枚舍利子,口中念了一声:“去!”

舍利子发出淡淡的金光,竟自行飞了起来,围绕着陈风如鱼一般在空中游动。

“真好玩!”陈风很想抓住它,可它却总能调皮地躲开。

过了一会,它飞到了陈风的头顶上,发出耀眼的金光。然后,这枚舍利子竟化作一团清气,从陈风的天灵盖中钻了进去。

陈风感觉有一股很温暖的力量涌进自己的身体,就像泡了一个热水澡一般,浑身舒服无比。

智利点头道:“不错,一灯班禅所选的人就是你,他所遗留的金刚舍利已与你融合,可在关键时刻保你性命。”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若无要事,你告别家人,便随我等回寒灯寺。”

“你要带我走?”陈风问:“为什么要走?”

智利答道:“你为一灯班禅明定的转世灵童,自然要回寒灯寺去。到时完成坐床仪式,你将会得到一灯班禅遗留的佛骨舍利,得到一灯班禅修行八百载的佛道传承,从此你就要永远坐守寺院,寒灯寺十万弟子皆听你号令!”

“啊?”陈风震惊,“那我算不算是和尚的老大呀?”

“呃……”智利有些尴尬地看向两位师弟,智行和智果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算是如此吧!”智利这般说道。他带着陈风和师弟二人又化为一道金霞,落到朝拜之人行中。

众人连忙拜道:“见过真佛!”

智利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众生一心向佛,佛自有知,你们的心愿,佛祖也都会听到,只要你们坚持追随佛道,心愿自会达成。”

众人又是激动地跪拜道:“多谢真佛!”

陈风来到阿爸面前,道:“阿爸,他们要让我去当和尚的老大!”

智利三人在他身后,尴尬地冷汗直冒。

“我去了可能就不回来了!”陈风说到这,已双目含泪。阿爸把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阿爸的眼中满是不舍,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坚定:“嗯,去吧,好好学本事,别给阿爸丢人!”

陈风哭道:“可是我在那一个人很孤单。”他挣脱了阿爸的怀抱,拉着月儿的手对智利说:“我可不可以带着月儿去?”

阿爸在他身后,脸色阴沉,心中暗骂道:“臭小子,你怎么不想着带阿爸去?”

智利又是尴尬地摇了摇头道:“不可,寒灯寺不收女眷。”

陈风急忙解释道:“我就只带月儿一人,我俩吃一碗饭,睡一张床,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智利还未说话,一旁的月儿阿妈却干咳了几声,那表情似乎已告诉陈风,这事没得商量。

月儿很温柔地说道:“陈风哥哥你去吧,月儿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学会很多本领,到时候踩着七彩祥云而来,到时候月儿还陪着你去数星星。”

听到月儿奶声奶气的话语,陈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拉着月儿的手,不停地说:“月儿,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和别的男孩说话,特别是村西头的王二虎,他在你面前很勇敢的样子,其实他看到老鼠就怕的要死……还有村南头的古阿力,他天天搞的白白净净,人模狗样的,其实他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洗澡了……还是你陈风哥好啊,我什么都不怕,要是见到老鼠我就一脚踩死,而且我每天都要洗澡,不信你问我阿妈,她全都知道的……总之,你千万不要和别的男孩玩,陈风哥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阿爸在后面气得都快吐血了,这小子刚还给自己说可能不回来了,现在又在这给月儿说他要经常回来,阿爸内心直骂他是白眼狼。

告别了月儿,陈风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阿妈的身影,他这才想到今天朝拜阿妈并没有过来。他急忙向阿爸问道:“阿爸,我阿妈呢?她去哪了?”

阿爸气哼哼地说道:“她去买菜刀了,现在应该回去了。”

“我要回去看她!”

陈风请求智利送他回去,智利点头答应。

阿爸平复了内心后叹息道:“唉,你给你阿妈说你出去学艺,很快就回来,否则我怕你阿妈接受不了。”

智利一行人化作一道金霞冲天而去,还不过片刻,已到了石荒村门口。

陈风走到了自己家门口,轻轻地推开门,看到阿妈在厨房了忙得不可开交。

“阿妈……”

陈风轻轻地喊到,阿妈听出是陈风的声音,因此没有回头直接就说:“回来啦?你赶紧先坐下,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你爸呢?他是不是又要找月儿她爸去喝酒?”

“阿妈……”

陈风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要走了……”

阿妈突然停下手中的活。回头,只见陈风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三人同时向她行礼:“见过女施主!”

阿妈道:“走?走哪去?你哪也不准去!”

陈风摇了摇头道:“我要去拜师学艺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阿妈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然后说:“先坐下吃饭吧。”她回头继续忙活着做菜。

“女施主……”智利刚想说他着急赶路,但陈风立即便打断了他。陈风要留下吃饭,他知道阿妈的脾气,阿妈一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很快,菜便已做好,两素两荤,都是用大石盆装着,香气逼人。

可是一问到这香气,陈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停地往下落。

阿妈也坐下,对智利三人说:“你们也来吃吧!”

智利念道:“有劳女施主,我等不饿,只是路程遥远,我们还是尽快赶路的好。”

“不吃就不吃,你哪来的这么多话?”阿妈突然厉声质问。

她又一把将两盘素菜倒掉,把两盘肉都推到陈风面前,说:“乖孩子,来吃肉,多吃点,肉多好吃啊,你别走,阿妈天天给你做肉吃,阿妈做的兔肉最好吃了!”

陈风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吃着肉,眼泪滴在肉上,又被他咽进肚子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妈抬头对智利说:“我不管你要带我儿去哪里,去多久,可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儿只要离开我,我就会恨你,你带他离开多久,我就恨你多久!”

智利双手合十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尽管恨吧,但施主也该明白,这一切对陈风来说,皆为机缘!”

“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地呆在我身边!”阿妈的声音异常冰冷。

智行和智果两人都已心生怒气,从来没有一个凡人敢对他们这般说话,可智利却只是静诵经文,不再言语。

当陈风吃完饭后,阿妈从内室拿出一个包裹,递给陈风道:“拿着,这是阿妈给你缝的两件新衣裳,本来想到时候送给你当六岁的生日礼物,看来只能提前给你了。”

她突然抱起了陈风,哭着对智利说:“你把我也带走吧!我可以给你们洗衣服,做饭,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陪着我儿子!”

智利动容,但他还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皆修行!女施主不可!”

夕阳将要落下,阿妈终于平复了心情。她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

陈风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风景,似乎想把这里的一切都刻到脑子里,他暗暗发誓,待他学艺有成,他一定要回来!

“阿弥陀佛!尘缘事了,即刻起行!”智利默念一声,他们化作一道金霞,直冲云霄,像是要追逐西去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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