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的护送下，小冰常瑗跟着柯晏来到后台，提前见到了苏挽。
苏挽坐在化妆镜前，调皮地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柯晏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未多说什么，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苏挽的相貌属于偶像派，气质却比同龄人稳重，隐约有袁朗的影子。
程阔和沐香也在，看得出，柯晏苏挽程阔三人关系匪浅。
“这是演员程阔，这是他的助理沐香。”柯晏为双方引荐，“这是常瑗，小冰的朋友，这就是小冰。”
“早就听小柯提起过，嫂子好！”程阔爽朗地笑道。
程阔比小冰大好几岁，叫得小冰的脸都红了。
调侃完小冰，程阔又调侃柯晏——名气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还是不红好。
程阔嘻嘻哈哈，苏挽却一直安安静静，除了对音乐较真，脾气好的没话说。
“感觉怎么样？”柯晏问苏挽。
苏挽非常腼腆，笑道，“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饿。”
“这叫饱吹饿唱。”苏挽的经纪人莉姐回道。
等经纪人莉姐一离开，常瑗急忙拿出两个蛋黄派，撕开包装塞到苏挽手里，谁家的爱豆谁心疼啊。
——
入场前，柯晏全副武装，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程阔见状，也对着镜子忙活，特意把脸露出来，摆弄发型。
“哥，别忙活了，你没那么红，没人看。”沐香说道。
程阔偏偏不信，故意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终于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一共签了三个名，一个钟汉良、一个陈晓，一个蒋劲夫。
签完名，程阔一脸懵逼，转身问沐香，“他们有我长得帅吗！”
——
等演唱会开始后，现场灯光关闭，小冰才陪着柯晏直接从三楼进去，直奔最后一排。
“不好意思，能换一下吗？”小冰拿出两张VIP票，对最后一排两人说道。
那俩人打开手机照着，看看票面，又看看小冰，觉得这姑娘可能脑子有问题，居然用2000块钱的票换200块钱的，嗯了一声，夺过票就跑了。
小冰坐在里面，柯晏坐在外面，小冰旁边是位穿着朴素的女孩，年纪比小冰大几岁，一直很安静地听歌，表情很沉醉，似乎比别人的内心世界更丰富，听到了别人听不出的含义，像个文艺女青年。
——
小冰是第一次来现场听演唱会，非常激动，他们像坐在半空中，抬眼望去，繁星点点，无比壮观浪漫。
舞台上的苏挽像只小蝌蚪，小冰全程盯着大屏幕，像看大型电视直播。
舞台灯光柔和，服装造型也没有刻意追求夸张的艺术效果，一切都贴合歌手气质和歌曲风格，简单干净，过犹不及，看似随性，其实都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苏挽话很少，全程专注唱歌，不太懂得如何与歌迷互动。只在两首歌的间隙，当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疯狂表白时，腼腆地说声谢谢。有些歌迷的表白太过露骨，他甚至会害羞。他很矜持，但他越矜持，歌迷们越疯狂，都随着他的歌声开心落泪沉默或欢呼，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一束追光里，竟能抚慰万千人心。
千人演唱会座无虚席，但是苏挽的歌声却像是只对一人的温柔耳语，深情又自在。
他唱的时候，全场一片安静，但只要一停，观众便开始躁动，撕心裂肺地呐喊，好像他刚刚在歌声里下了蛊，听完蛊毒就会发作。
苏挽唱歌时自信满满，全场表现零瑕疵，但只要音乐一停，他就像被没收了铠甲和武器的战士似的，局促难安，让人很想上去给他一个拥抱。
苏挽是唱作俱佳的音乐才子，情歌是主打，其他歌大部分都很伤感。
例如《面具》——
最怕梦断醒来，时针摇摆，黎明无期，可梦已远去
一切都像在演戏，如今落幕只剩下自己
嘲笑没有意义，连我都已离我而去
例如《莱昂纳德》——
把一首诗写成一首歌
把一首歌唱成一部电影
把一世活成几辈子
蜡烛的微光，玫瑰的香味
光穿过裂痕，悄悄开演唱会
这首歌是为了向游吟诗人莱昂纳德·科恩致敬，曲风类似民谣，舞台灯光暗去，点燃一只蜡烛，苏挽抱着吉他低吟浅唱，像在诉说尘封已久的心事。
——
演唱会临近结束，小冰旁边的女孩突然开口，“小柯导演您好，久仰大名，我是《名人百态》的栏目记者，我叫慕谣，希望以后有幸采访到您。”
一听说她是娱乐记者，小冰立刻警觉了，觉得这女的心机够重的，一场演唱会将近两个小时都没吱声，人家临走啊，告诉人家，你们早露馅了，还趁机提出采访要求，多少有点威胁的意味。
“谢谢，很高兴遇见你，工作上的事，请直接跟我的助理联系。”柯晏见惯了这种场面，回答的既客气又决绝。
柯晏戴上口罩帽子，起身离开后，小冰还呆坐在原地，给柯晏使了个眼神，让他先走，假装两人并不熟。
不知是灯光太暗，柯晏没看到她的暗示，还是又犯小孩子脾气，见小冰坐那不动，伸手把她从座位上拎了起来，下台阶时还抓着手不放。
“她是记者！”走出场馆后，小冰提醒道。
“都搂着听完一场演唱会了，牵个手算什么？”
“她不会乱写吧？”
“怕什么，我早就公开承认有女朋友了，随便她写，有人替我们秀恩爱，我还得谢谢她。”
“哥你心态真好！”
——
柯晏和小冰提前来到车里等常瑗，小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喜欢哪首歌？”柯晏问。
小冰想了想，想到一首，但叫不上歌名，“点着蜡烛唱的那首。”
“莱昂纳德？”
“对对对。”
这首歌是苏挽作词，柯晏谱曲，听到小冰喜欢这首，柯晏很欣慰，心情甚好。
“还有那首，里面有句歌词，好像是，向佛打听一生的出处？”
柯晏笑着说道，“是不是这首，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而我呀，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一尊佛祖，两世糊涂，来世的你呀，如何把今生的我一眼认出。”
“就是这首。”小冰兴奋附和道。
“这首歌是根据诗人张子选的诗改编的。”这首曲子也是柯晏谱的。
“这首诗好有意思。”
“他的很多诗都很有意思，还有一首是这么写的，佛来自印度是受人拜的，你活在世上是让我疼的，疼不好，瞎疼，像木头疼火，鱼儿疼水，两双短藏靴疼一次后悔。”
小冰眉眼弯弯，温柔地看着柯晏，觉得像在听深夜电台节目，主持人是以充满磁性的声音吟诗，柯晏是以吟诗之名行情话之实，车内的昏暗配合柯晏充满磁性的声音，听得小冰酥酥麻麻的。
“还有吗？”小冰问。
“山羊绵羊都是羊，菩萨心肠，抬头仰望，别浪费了月亮。”
小冰笑着望了望窗外，正好可以看到月亮，扭头回来却迎上柯晏的吻。
柯晏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小冰温柔地回应着，任由柯晏的嘴唇和指尖在她身上灼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