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之所以会几次三番的受伤,一定是在得知乌阴犯案杀人之后,前去劝说乌阴就此收手,却不得不和固执的乌阴打了起来。
“我虽然悲痛,然而更多的却是无法忍受人类的卑鄙,最初我想要给予他们制裁,却被白灵制止了,甚至差不多已经放弃了杀死他们的念头。”
乌阴继续说着。
“可为什么在三年之后,你又有了要杀死他们为萧月莺报仇的想法呢?”
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不能不在意。
“因为楚骁元的出现,他的那份执着,简直和当年的萧月莺太像了,这就像是神的安排,我想一定是连神都为萧月莺感到惋惜,所以才会让楚骁元出现在这里。”
“所以你就想借助楚骁元,把他变成萧月莺的幽灵一样的存在,继而进行复仇。”
“不—”
乌阴猛然转身,激烈的反对着。
“我们妖怪才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多卑鄙的心思。”
“我并没有想要利用楚骁元去杀人,但我也不想再次塑造第二个夜莺的徒弟…”
“可是我想帮帮他,于是才伪装成萧月莺的姿态站出来,说我可以代替他去演唱。”
“他最初见到我的时候非常激动,可是他是反对这种假唱行为的,他反复要求我训练他,教授他演唱的技巧。”
“我拒绝了,我对他说,我因为一次意外火灾,如今面目全非,已经无法再登上这个舞台,因此才选择隐匿起来,选择销声匿迹,因为我无法面对别人的同情和惋惜。”
“‘可是你依然徘徊在这里,证明你有多么留恋这个舞台’,他像是明白了萧月莺内心的悲伤一样,悲伤的说着。”
“于是我借机对他说到:所以你愿意实现我的愿望吗?让我的歌声再次回响在这个舞台之上。”
“他虽然仍有犹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他说这也是他的愿望,他一直希望能和我在同一个舞台演唱。”
“一定是有什么事,再一次激起了你的愤怒…”
我揣测着。
“没错—”
乌阴的情绪有些激动。
“楚骁元理所应当的获得了‘月下莺籁’称号,然而他那和萧月莺如出一辙的歌声却让那群卑鄙的人类感到彷徨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恐惧着萧月莺的幽灵,甚至开始担心萧月莺是不是真的死了,没准他还活着,他会不会回来报复?”
“真是可笑又懦弱的人类啊…”
乌阴蔑视一般的感叹着。
“他们总是对楚骁元的唱功提出质疑,反复的监督与评定,无非就是想让‘月下莺籁’不复存在,可是后来我听到了…”
“他们最终忍受不了那份恐惧与不安,决定采取行动。”
“我听见他们聚在一起胆怯的议论着,有人说:他不过是凑巧和萧月莺很像而已,他只是个很有实力的新人,是我们太过紧张了,我们难道要毁掉每一个像萧月莺的人吗?”
“另一个人说:这也实在太像了,就像是在放录音一样,如果真的是萧月莺回来报复怎么办?”
“最后一个人说: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不能让他继续在中央大剧院待下去,我宁可再错一次…“
“其他两个人面面相觑:梁薪你打算怎么办?之后他们便凑在一起耳语着什么阴谋。”
“当时我就起了杀意,这群人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如今连楚骁元都不放过。”
“我最初先对梁薪下手,本以为把梁薪除掉之后,剩下的两人就会罢手。”
“没想到他们却更加坚信这一切都是萧月莺回来报复,因此,特地煽动并制造了很多对楚骁元不利的负面信息,我只好痛下杀手将他俩一起解决掉。”
乌阴狠狠的抓了一把拳头,似乎很有仇者快的感觉。
“但这后面的事应该都与齐思明无关了,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我想让他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他心里,是非对错异常简单直接。
而且对于妖怪来说,他们的生存原则不一样,他们也不存在道德与法律的束缚。
因此,我只能挑出他不合理的地方质问他。
“因为他来了剧院,他这两年从来没来过剧院,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以为他是抱着和那三个人同样的想法而来的,我以为他要对楚骁元不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一起干掉。”
“不是你特意设计让他来的吗?”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乌阴一脸不解的摊开双手。
“小司,齐思明的事和他无关。”
“伽总…”
我疑惑的望着伽南庭,像一个急于得到答案的学生。
“那是齐恩雅的弟弟的恶作剧。”
“诶…”
“想必齐恩雅曾经给他弟弟说起过自己和楚骁元的事,也有可能是他弟弟无意间发现了。”
“所以,生性好玩的齐弟对自己这位姐夫来了兴趣,就跑来中央大剧院想要看一看自己未来的姐夫,结果没想到他和楚骁元倒是很投缘,两人很快就混熟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剧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楚骁元的声名和前途都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于是齐弟就想:既然前三位无故死亡者都是‘籁声团’的成员,不如就让作为‘籁声团’第四位成员的他的父亲前来听楚骁元的歌剧,如果他的父亲安然无恙,就证明楚骁元的歌剧没有问题,前面的事故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然而楚骁元却说:没有办法邀请到他的父亲。首先,因为齐父再也不踏足中央大剧院,其次,则是因为齐恩雅不愿意让其父母前来。”
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第一次楚骁元给齐恩雅父母的歌剧票,就被齐恩雅送给了同事,其中还包括我。
“于是齐弟就说:他有办法。他给自己画了一张自画像,继而用人皮艺术伪造了一颗逼真的痣,还在上面滴上了从自己手指头流出来的鲜血,一切都做得像真的一样。”
“齐思明还犹豫着,觉得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然而齐弟是个天性大胆妄为的人,他认为没什么关系,最多解释一下就好了。”
“因此,齐思明才答应了和他一起演这场荒唐的戏,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差一点就真的把他的父亲卷进了危险之中。”
“这熊孩子,真是应该好好教育一番…”
从父母的角度出发,我感觉很是气愤。
“呵呵呵…”
见我这么生气,伽南庭竟无端笑了起来。
“伽总,怎么了?”
“我不认为小司真的反对他的做法…”
“怎么会,他这样完全不顾及父母家人的感受,甚至会给社会造成恐慌…”
我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没有再继续指责下去,因为要论大胆妄为,我似乎并不亚于他。
因为我们,都自认为是从善意的目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