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虽然不大,但由于黄蛰在里面居住过的原因,有干净的石台可供我们围坐在一起。
黄蛰不知从什么地方摘来了一些野果子,速度很快,可见他对这片后山相当熟悉,就算说他是这里的山神也不为过。
令人好奇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葫芦和七八个酒盏,碧绿色的酒盏就像一个个平坦的小碟子,底部有被抬高的边缘方便抓握。
黄蛰从大葫芦倒出来一种清澈中带着幽绿的液体,也不知是因为酒盏颜色的映衬,还是那液体本身就是绿色的,总之那颜色十分清澈通透,不含任何杂质,没有丝毫浑浊之感。
看着他倒酒的样子,我也就明白同心镇上的人看到的情景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普通人看不到黄蛰和他手中的葫芦,因此那酒水看上去就像是从碗底渗出来的一样,但事实上,则是黄蛰在斟酒。
黄蛰将液体倒进酒盏之中,并将它们分别递放到我们的面前,我们不约而同的端起酒盏,放在鼻息前,嗅一嗅,再嗅一嗅,能闻到一股芬香,十分清新,忍不住想要酌上一口。
“我们也要,我们也要。”
只见乌阴和白灵扑打着翅膀在黄蛰面前飞旋着,嘴里还不停的索要着。
黄蛰倒了半盏酒,放在乌阴和白灵下方的石地上,那两只鸟直接落在了酒盏的边沿,开始啄食起来。
“果然名不虚传。”
乌阴享受着美酒的同时也不忘发出感叹赞美一番。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结缘酒吧?”
我端着的酒杯还停留在唇边,不禁先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来。
“没错,这可是我用采摘的一百种独特芳香的花粉、一百种奇妙口味的野果以及一百种树浆,用妖力经过九十九天发酵之后,尘封了数百年的陈酿美酒。”
黄蛰看上去很是自豪,整个人都散发着奇光异彩,大概他在冗长的岁月中,一直都沉浸在制作这种美酒之中。
“那它真有结缘的效果吗?那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喝了会怎样?”
而我更关心的则是这种酒“结缘”的美誉是如何而来的,如果没有奇效,又怎么会被人们信奉着呢?
酒盏还在唇边,我看了看周围,梅歌行和狸绊自不用说,两个人早就一饮而尽,继而意犹未尽地自己动手拿过葫芦倒起酒来。
在妖怪的美酒面前,连池夜也把持不住了,豪饮之后,一点不客气的将空酒盏摆放到梅歌行的手边,意思是让他顺手斟满。
我看向绯空的时候,绯空正用余光偷偷的看着伽南庭的举动,于是我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伽南庭,只见伽南庭并没有谨慎的去考虑我刚才的疑问,大概也是被酒的芬芳所吸引,酒盏边沿已经衔进唇齿之间,清澈的液体正流进了他的嘴里。
看见伽南庭喝下的同时,绯空毫无犹豫的倾斜了酒盏,也跟随着一起饮了下去。
而伴随着他俩的动作,我不由自主,抑或是不甘示弱吧,总之是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先动了起来,几乎也在同时,我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那口感,十分顺滑可口,味道则有一些奇怪,初味有点酸,有点甜,又有点苦涩,既不刺激,也不平淡,有种久远的深度,从唇齿流向食道一路下滑,慢慢的,后味变的回味无穷,主要以芬芳香甜为主,继而身子变得暖洋洋的,有种幸福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我里面还加入了情人花的花粉,以及接受了大量信徒供奉的互为连里的姻缘树的树浆的缘故吧,碰巧真有那么好几次,来祈求结缘的人们当中,变心的人突然回心转意了,爱情遇到现实阻碍的人们历经艰辛最后也走到了一起,决裂的夫妻破镜重圆,暗恋的人得以开花结果,因此就被传开了,我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因为酒的原因,不过,因为我的酒能够帮助他们坚持信心,我也很满足。”
“这样子听上去,好像还真的蛮灵的啊。”
我突然有些担心的瞄了伽南庭一眼,我们这么多人同时喝下结缘酒,应该只会变成生死不离的好伙伴吧。
“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这酒对于妖怪和鬼神,就是普通的酒而已,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而且如果你们内心没有祈祷,应该也是不灵的。”
黄蛰继而补充到,这样才更糟了好不好,那岂不是要变成三角恋了,不过想想,据说是需要心诚则灵,绯空一定是有虔诚的祈祷,而我则是内心空空如一,哎,这样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连天载难逢的机会都不会把握,也活该我只能是默默暗恋的命。
然而我却发觉绯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失落的偷瞄了一眼伽南庭,难道说,她也没能来得及祈祷?
所以说很多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机会易逝,就算此时再去拿葫芦,也不能保证能和伽南庭同时饮下,更何况,再看梅歌行手中的大葫芦,已经倒立成底朝天的态势,酒早就被他们喝光了。
“没酒了,黄蛰你要不要再去拿一些来?”
“对呀,再去拿一些。”
梅歌行和狸绊自然是没有喝好,不满足的齐声要求着。
“两位大人好酒量,但是不能再喝了,这个酒酿起来可不容易,让你们这样喝,我数百年的存量根本不够你们喝的。”
“小气,反正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一直专注的酿酒啊。”
狸绊不依不饶。
“可是酿成这种酒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啊,你们都是能喝上‘南原光酒’和‘夜津绿泪’这两种极品美酒的大妖怪,就不要为难我这种中级妖怪了吧。”
“你俩别闹了,适可而止,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又不是让你们来饮酒作乐的。”
伽南庭总算是发话了,实时制止了梅歌行和狸绊。
“伽南庭,你怎么就知道金鳞一定会来啊。”
梅歌行反问到。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熟悉且阴冷的气息袭来,相比之前稍微弱了一些,然而依然能感觉到强烈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