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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土地情结

和城里的孩子相比,农村的孩子,上学的时候,父母给的钱,也就是刚刚够吃饭的,有些家庭条件实在不太好了,吃饱,可能也只能是勉勉强强,所以,你在他们的书包里,看不到什么小零食,也看不到他们会乱花钱,那怕是一块钱,他们永远都是掰开了花,这,也许就是农村孩子家庭条件所决定的吧,当然,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这一点上,小敏就是这样一个人。甚至有几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杨子看到,小敏躲在食堂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就吃一个馒头然后就点咸菜。每次,杨子都默默地买来饭菜,放在小敏身边,一声不说默默地走开,因为杨子不想当那么多人的面,让小敏难堪,因为杨子知道,在那时,不管说什么,人都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所以杨子宁愿什么都不说。

自从给小敏买过几次饭之后,杨子却发现,在食堂碰到小敏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找遍了整个食堂,也找不到小敏的影子,杨子知道,肯定是小敏怕在食堂让自己碰到,在食堂买完饭,肯定是到外面吃了,

果不其然,就在有一次,杨子没发现小敏,赶紧买了二份饭,打包拿出去,去找小敏,小敏的教室没有,在校园空无一人的小树林里的木长椅上,杨子看到了一边一手拿着馒头往嘴里送,一边看书的小敏。

杨子悄悄地走过去,没有去看小敏,而是直接走到另一半空着的木长椅上,轻轻地打开饭盒,小敏放下手中的书,没吃完的一半馒头还拿在手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子,你怎么来了?”

“总吃一个馒头不行,会营养不良的!”杨子一边说,一边把冒着腾腾热气的饭盒递到小敏面前。

“吃吧,是热的”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完了”,小敏一边向后退一边用拿书的手向外推杨子递过来的饭盒,脸红红的。

“小敏啊,吃吧,老吃凉东西,对胃不好。”杨子一手把小敏手中早已凉透的馒头拿过来,放到盛着米饭和菜的饭盒里,轻轻把饭盒塞到小敏的手里。

小敏另一只手放下书,两手捧着饭盒,饭菜的热气,缓缓自下而上飘进小敏的鼻子里,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饭菜的热气。

“好香啊!”杨子看到,小敏那美丽的眼角,有一种滋润的东西,慢慢淌了出来……

广袤的松嫩平原,肥沃的黑土地,在那高高低低的丘陵之上,生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劳作的闯关东的人们,春天,人们在高高的白杨树围就,条条块块的田野里,播下种子,播下希望;夏天,人们头顶烈日,背靠天,辛辛苦苦地为地里正在生成的庄稼,除草、施肥;当秋风瑟瑟,荒草成堆的时候,人们又弯腰弓背,挥汗如雨地,将成熟的庄稼收割,打场、晾干、入库;当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整个大地一片银白的时候,人们穿起了厚厚的冬衣,倦缩在家中,开始猫冬,当天气放睛,天空碧空如洗的时候,便会有十几岁的小孩,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在雪地上嬉戏。

这就是被称作北大荒、北大仓的东北,这里有纯朴的民风,有勤劳的人们,有土生土长的二人转,也有让人留恋忘返的酸油炖血肠,猪肉炖粉条,还有那热情好客的关东人。

40年前,杨子的父亲来到了这里,杨子的老家在SD因为父母家中孩子比较多,为了给杨子的叔叔姑姑更好的生活,杨子的父亲17岁独自一人去了东北,在东北生下了杨子和弟弟,弟弟出生只几个月,母亲便因为疾病,离开了杨子和弟弟。

在杨子三岁,弟弟三个月的时候,杨子和弟弟被父亲从东北送回了SD老家薛庄村,在那里,杨子和弟弟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在二姑和三姑的照看下,杨子一点点成长起来。

正是因为童年的这些经历,虽然爷爷、奶奶、姑姑、叔叔的爱,填补了远离父爱,但从小缺少母爱的经历,让杨子的性格里,多了一份自卑的元素,同时对女性也多了一种自然的渴望亲爱感。

是的,人的一生是需要各种各样的爱的,小时候,需要父爱的教诲,需要母爱的呵护,是的,缺少父爱、母爱,亲人的爱,能弥补,但是,亲人的爱,毕竟代替不了这些爱的存在。

回到东北,再识小敏,一起上高中,一起为考大学而努力,让杨子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神奇。

这是杨子上高中之后的第一个暑假,学校放假了,田里的庄稼也要丰收了,两人一起回到了村子里。

一年四季,在经历冬天的休养生息,春的播下希望,孕育生命,夏的扶苗、施肥、浇水、除草等照料之后,秋天,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收获和希望。

那收获,是田里沉甸甸喝醉了酒的红脸玉米,那收获,是田里,鼓满了肚、笑弯了腰,你挤我,我挤你,都要把豆秧压断了的豆荚。

那希望,是穿行在田野上的秋风,吹着田里的,黄的树叶,紫的庄稼叶,撒着欢儿的奔跑;那希望,是黑油油的土地又用它丰沃的土壤所带来的又一个丰收年;那希望,是越来好越的生活,让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农民的希望是简单的、纯朴的。一年之中最忙碌也最开心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秋收的前几天,家家都在为秋收作准备,村里村外格外热闹!

听,拖拉机的声音在轰鸣,谁家磨镰刀的声音在响,孩子们在嬉戏玩耍,鸡在叫,狗在吠,树叶的声音哗拉拉地在唱,啪、啪,庄稼成熟后,叶子在一片片地落下。整个村子,各种声音就像一首收获之前的协秦曲。

看,一排排的白杨挺拔、伟岸,树叶由绿变成金黄黄的,有些树叶在风的吹动下飘飘洒洒下飘下;田里的庄稼,玉米的叶子已经枯黄,棒槌一样的玉米撕开了金色的外衣,露出了金黄的胸膛;大片大片的黄豆地,枯黄、紫色的叶子,填满了田间。

为了这样一个收获的季节,在城里打工的男人回来了,在城市里上学的孩子回来了。

为了让小敏少受罪,在干完自己家活的时候,杨子会叫上几个弟弟,一起去帮小敏的姑姑家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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