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头朝紫砂壶里加满了滚开的水,盖上盖子,伸出手来将三个茶杯里的水倒掉,探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觉得少了点什么,嘴里嘟囔道:“还缺点什么呢?”
张飞和赵云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他嘟囔着缺了什么,张飞问道:“死老头,还有什么好宝贝没拿出来么?不用着急,喝完茶再找,赶紧倒茶。”
“张将军你嘴咋那么臭呢,死老头死老头的叫个没完,老夫怎么招也是比你年长之人。”
“嘿嘿,谁让你为老不尊的,能赚钱,啥勾当都能干。”
“哼,这嘴跟酱缸子一样,越来越臭了,懒得跟你多说。哦,对了,你这臭嘴倒提醒了我了,赵将军稍等,我去取点东西来。”
不待赵云回话,夏老头便折身返回了屋内,不大一会儿返回来落了座,手里却拿了些枯树枝来,张飞看的纳闷,问道:“老头,这是啥宝贝?”
老头并未答话,抓起一根树枝,将一头伸到炉火中点燃了起来,吹灭明火,插于地面间的石缝之间,一缕青烟便悠然直上,伴随着青烟的升起,空气中弥漫了扑鼻的香味,那香味令人闻了之后,心旷神怡,神台清明,浮躁的心也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犹如一汪湖水,波澜不惊,神思却变得广阔无边。
老头见二人伸着鼻子在那贪婪地呼吸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张飞猛猛地吸了几口,说道:“嗯,好香啊,闻完这香味感觉脑子变聪明了,身子也更有劲了,老头,这是啥宝贝,怎么跟阿三神油一样。”
老头被他说的一愣,问道:“什么阿三神油?”
张飞笑道:“嘿,老头,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呢,这阿三神油啊,可稀奇了,如果你用了它,你会不知疲惫,身上充满干劲。”
赵云也问道:“三哥,世间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么,难道你试过么?”
张飞脸现得意之色,说道:“那当然,靠那神油,我可是赢了一锭金子呢。”
老头一听金子,眼睛里那光又闪现了,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赢来的?”
张飞咳嗽一声,说道:“几个月前,我跟那孟蛮子打赌,看谁能将北门口的大石头扛起来,在东门和北门之间跑个来回,谁能做到谁赢,赌注是一锭金子。他吵吵的厉害,说要先扛,那孟蛮子还真有骨子力气,硬是将那石头扛了起来,从北门飞快地跑到了东门,扔下石头就开始喘粗气,歇了一会儿,再去扛那石头,身子骨就再也直不起来了,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我见他那样子了,心里也有点没底,毕竟论力气,我两差别不大。但既然话说出去了,就不得不上,我扛起石头从东门跑到了北门,扔下歇息,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的,再想去扛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扛不起来了。这时,看戏的庞军师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小瓶子,里面有油一样的药水,他悄悄告诉我说这是阿三神油,要我喝一口,能帮我赢,我一听能帮我赢打赌,就一口全喝了。哎呀,你不知道啊,那油咽下去时候的那个味道,无比酸爽,没多久,我就感觉身子要爆炸了一般,肌肉一块一块地膨胀起来,青筋一根一根地鼓了起来,握一下拳头,嘎嘎作响,有股原始的冲动想要发泄出来,不发泄身子就要爆炸,正好借那石头来发泄吧,我扛起来就跑啊,跟飞了一样,一转眼就又扛到东门去了。”
那老头听得入了神,两眼盯着张飞,似乎再幻想他喝了神油后的模样,张飞说了这一大堆,口干舌燥,推了一把老头,说道:“老头,光听啊,我说的口干舌燥的,赶紧倒茶啊。”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忙拧起紫砂壶,依次斟满了三个茶杯,赵云低头看杯子里的茶水,犹如琥珀般晶莹剔透,那飘起来的热气,带着茶叶的清香,丝丝钻入鼻孔,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仿佛置身在那一望无际的茶山之中,一排排的茶树漫山遍野,有的翠绿,有的嫩绿,有的青绿,薄薄的雾气弥漫其间,朦朦胧胧中一队采茶姑娘笑盈盈地端着茶盘朝自己走了过来。
睁开眼,端起杯子,送到嘴边,香味愈加浓烈,脑海里采茶姑娘的笑脸也愈加清晰,一仰脖子,那茶水在舌尖略作停留,如清油般顺着喉咙便滑了下去。
老头问道:“这茶如何?”
张飞猴急喊道:“好苦,好苦,比那神油还难喝,老头,你拿的什么玩意来坑人?”
赵云说道:“这茶好生苦涩。”
老头捻着胡子,含笑说道:“二位,不急,不急,来继续喝,此茶需待余味。对了张将军,看来那神油好生了得。”
张飞连喝两口茶,吐了吐舌头,说道:“岂止是了得,我喝完之后扛那石头就跟扛了根小木头一样,放下之后,感觉还不过瘾,就又扛了起来,来来回回地跑,从中午跑到了天黑,身子才感觉到有一丝的疲惫,把那庞统吓得够呛,他喊我停下来,可我哪里停的下来,身子就不受我控制,就想把全身的力量发泄出去,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把石头扔了,可手上还有劲,憋不住,死命地刨地,硬是刨了个大洞才停了下来。”
赵云笑道:“三哥,这神油这么厉害,看来你赢的这金子,要分庞先生一半咯。”
张飞呸了一声,说道:“分个屁,第二天醒来,我都下不了床,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一点元气都没了,吃了十多天的鸡蛋才补了回来。去找那厮讲理,可那厮说要我喝一口,没想到我全喝了。”
赵云哈哈大笑,笑完却感觉嘴里有股清甜味道在舌尖环绕,赵云看向老头问道:“老先生,为何现在嘴里这么甜呢?”
张飞听完也砸吧了几下嘴,说道:“对呀,嘴里有点甜,老头,你这茶里是不是加了糖啊?”
老头哈哈笑道:“二位终于喝出来了,这甜味全是这茶的功劳,此茶喝时苦涩,但稍后便令舌尖甘甜,乃尚品好茶。”
张飞抓这杯子又灌了几口,问道:“为何我之前来,喝的都不是这茶,今次来,你就拿了出来?”
老头笑道:“张将军,这不赵将军今日来了么。”
张飞不听则罢,一听那还得了,瞬间横眉倒竖,怒声问道:“死老头子,为何独独看重子龙,而轻视于我,是何道理,速速讲来。”
赵云也是十分疑惑,心想难道是因为我英俊么?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吧!想着想着,这脸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红。
老头哈哈笑道:“张将军莫急,我是商人,商人靠生意生存,我在这四方天里待了许久,时机未到,一直没开张,这赵将军一来,时机很快便会成熟了,我这生意才算是可以开张咯,所以你说我今日能不好好招待你两么。”
张飞继续问道:“为何子龙来了,时机才会成熟,你说清楚点。”
老头说道:“张将军莫急,天机不可泄露,这都是神明之意,我只能说道这里,其余的勿要多问。”
张飞被气的牙根痒痒,想要起身把桌子给掀了,被赵云拦住了,赵云说道:“既然老先生有难处,我等便不便多问了。”
张飞怒气还未散去,喝骂到:“来,死老头子,那就说说你这枯树枝是个甚东西,不会跟那神油一个样子的吧,要是明天我还要吃鸡蛋补身子,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