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五代时期,踞北大国封楚中盛一时,为君者慕容殇为保江山社稷,励精图治,兢业治国,内安泽阳叛军,外御塞北突厥,不足十二年已衍息中原境地为数不多富庶之地,其国力堪堪与南境南夏国分庭抗礼。
南夏国主夏堇因恐其兴起为患,遂诏令三十万大军临江阵前,欲以鱼死网破之代价,遏制封楚鼎盛之势。封楚国君慕容殇恐军心不稳,遂御驾亲征,以安社稷。
序章惊变一
五月,乍暖还寒。
封楚皇宫后园内,一场淅沥雨水过后,梢头红杏繁盛不再飘摇而落,塘见早绽夏荷却借乘良机显现菡萏端倪。
慕容殇怀拥身旁红妆女子,眼望池塘中两尾嬉戏锦鲤温柔一笑:“夕瑶,等我征战归来之日,我们的孩子也该出世了。”
符夕瑶没有应答,只侧眸凝望远处凋敝花枝轻声叹息。
她既身居后位,自然知晓此番南征意义重大,但念及夏堇为人又难免惊怕,良久她抬头,蹙眉清眸之中闪烁些许愁意问他:“一定要去吗?”
慕容殇神色一肃,他自知此战非善,南夏国军夏堇为稳霸主之位,势必竭力而发,纵他有四十万精兵来御,也难保可以凯旋。
垂眸凝视片刻,慕容殇缓缓抚上她微隆小腹,语气缓和些:“我已拟好诏书,若你诞下皇子,便赐名‘瀓’,出生即为太子。若诞下公主,则赐名‘星’,愿她此生远离喧嚣,簪星曳月度此一生。”
他略一停顿,而后又笑意凝望:“这道旨意,我会等旌旗得胜而归之时与你一同昭告天下!”
半月后,初夏将至。
四十万精兵凛然肃立云陵城城门之下候等点将征伐。
正值午后,骄阳炙烤已酷热难当,慕容殇手执情剑矗立城门之上,一身银光甲胄战袍隐隐带着骁勇王者之气。他陡转眸光缓缓看向身侧符夕瑶,只淡淡说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八十一声战鼓擂做雷霆万钧之势,仿佛只一瞬间,严阵城下的四十万大军已浩荡开出云陵王城。
城楼之上,乍起微风扬起符夕瑶发丝衣袂,她凝眸遥望赳昂走远的征南大军,心中暗自祝祷:天佑我封楚,天佑我夫君……
岁寒将至,转眼已季冬,一场百年不遇的皓雪骤然来袭,将偌大云陵隔绝绝为一座孤城。
符夕瑶屈膝端坐未央宫寝殿中,神色略有些担心,她指尖轻轻滑过掌心龙凤和鸣佩,不知何时已被攥的温热。这是当年慕容殇赠予她定情之物,只求琴瑟相御,龙凤和鸣。
殿外,骤雪初歇,徐姑姑接下身上狐皮大氅步入殿中:“恭喜娘娘,皇上乘胜追价南夏王,已拓疆封楚八百里。”
符夕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却又释然一笑欣慰神色:“无妨,我只盼他平安而归。”缓缓抚上自己隆起小腹,符夕瑶笑容更显欣慰:“他答应过,会与我一同陪孩子一起长大……”
傍晚时候,守城大将军宇文势再递捷报:慕容殇四十万大军已渡泠水,马下斩落南夏大将林通,南夏王夏堇退居帝都再不肯战。
强盛一时的南夏霸主,终败给了她的夫君慕容殇。
一时间举国欢庆,百姓奔走相告,言传巷尾的皆是风楚国君何等骁勇。符夕瑶觉得欣喜,登临未央宫前瞻星台,眸光飘向远处阑珊灯火,凝视那穹顶之下锣鼓喧啸心中尽是难以言说的慷慨,那是为她良人响起的鼓乐,宛若天籁。
不过她想的更多的却是他的良人。
久别不见的夫君终要归来了,临盆之期将近,他大概赶得及孩子的降生……
十二月,南夏帝都城外。
转眼间,封楚大军已在南夏帝都城外驻扎数日有余,这几日他心中疑窦渐增。
那日驻边司马将军来报,说南夏有异之时,他便怀疑过。那夏堇老贼不仅狡诈多端,而且十分谨慎,又怎么会贸然出兵?
但行军之时关乎家国大业他虽疑窦却终不曾耽搁,加之宇文势和几位大将多番主征讨伐,也只当此战是夏堇百密一疏的冲动之举,领兵三十万,便一路回禀南下,只抵南夏帝都。
可是现在看来,的确有些问题。
抛开这一役节节败退不言,就连此刻兵临城下的危机之时,夏瑾既没有向他国求兵,也未曾派人前来求和。
这实在不想他寻常所为。
慕容殇抬头望向城阙之上垂落战棋,心中隐约怀疑:镇守南境百年不败的南夏霸主,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思中,战前锋灵骁踱步至他身后,言辞中正请意:“可要攻城?”
慕容殇转圜目光看他,蹙紧眉头:“难道你不觉得蹊跷?”
灵骁微一怔住,复抬头环顾四周。
“皇上何处此言?”
神色陡转一阵惊恐道:“皇上的意思是,此战为虚?”
“你还记得此次是谁主站吗?”
灵骁怔了怔,恍然大悟:“是宇文势!”
城外,他君臣二人正仔细商议,城阙之上,一声犀利响箭鸣起,印证二人所有猜测。
慕容殇心神陡然一颤,厉声道:“你速领骑兵返回云陵,无论如何,一定替朕保住皇后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