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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绝情的人

李爷头也不回,手举过头略挥:“不需要,你忘了玉帝曾说,你要返回天庭不能靠仙法。”

果然是一言点醒梦中人,虽说童子在这世上已存在了千年,但身体和心性始终像个孩子,为了达到目的,只贪快抄近道,却忘了本末,术法不是万能,欲速则不达。

雨雾迷蒙,轻轻飞落,童子的衣衫也飘到了些许雨渍。既然这人如此固执,怎么劝也不化,那也只能等待机缘了,心中默默暗祷着:祈盼老天爷垂怜。

正想转头离开,耳中格刺一声响亮,一道雷电打下,正中那一座桥,而桥身年久失修,木材早被风雨腐坏,摇摇欲塌,他伸手欲唤,但雨丝迷了眼睛。

李爷人在桥上,自是非常危险。

童子见状,立即凝诀,要施法相救,但突然间想起师尊和有缘人的话:“万事不能仅凭术法,若不是亲口所求,你每助有缘人一次,他必遭受更大的劫难,不但返不了天庭,而你也会永堕凡尘之中在六道轮回。”稍才犹豫,木桥连人竟一块坠了下去,疾撒脚丫奔前一看,涛浪急湍,早被河水吞噬。

闪电交加,天雷滚滚不歇,雨势不住,道童手中的伞一抖,经风一掀顺境掉入了河里,被急水一冲,转瞬没了影子。

此刻,他呆住了。

却说李玉和谢秋娘斗了一天一夜,不分输赢。

他二人源出同门,少时又添为情侣,对彼此的招式皆是深深熟烙于心,斗将起来虽是谁也不让谁,但拆解了上千余招,竟是谁也讨不了丝毫便宜,反倒像是同门师兄妹在一起互相拆解招式一般,让原本的戾气慢慢化成了绕指柔。

你眉目,我传情,剑法越使越缓,也越使越慢,涟漪波澜涛浪中,往昔蜜事纷纷涌上心头。

“师兄,你会娶我吗?”

“会的,等我学全师父所有的本事,我们就成亲!”

那天誓语犹言在耳,哪知他一去经年,回来却变了心。

珠泪儿滴滴洒,点点都是秋娘心头的痛,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当年同门学艺,互许终身,要不是他有深仇大恨未雪,也定不会辜负她。

想起那段仇恨,他心中蓦然一激,念到李爷的安危,立马从往昔的迷幻中抽离出来:“小爷子……”长剑一削,挑开师妹的剑法,转身便要往水帘瀑布纵跃出去。

谢秋娘岂容他得逞,长剑一丢,化作一道剑虹飞去水帘阻止他出阁,然后步法绕上,将剑握实掌心。

“不留下些许利息,纵是帘水掏干你也休想出去。”

李玉面色憋得酱紫,十分难看,又羞又恼,一顿足戟指:“你!”知道她的话不是开玩笑的,以秋娘的性情有可能永远将自己关在这天玑阁内,当下语气缓软,“师妹,你这是何苦呢?我在你房里说的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我已经过去了。”

“难道你就那么绝情,连一点点的情份也不留恋?”

李玉不答,他烦心的是李爷的安危,至于其他人还不在他心上。

瀑布外面的水流那么湍急,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小爷子,真想赶快离开这里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偏偏谢秋娘不许,硬来乱的。

“阿娘,道长,你们别打了,快去看看龙哥哥吧?”离鸾从阁内奔了出来,一脸急色。

李玉问:“小爷子怎么啦?”

离鸾偷瞧了母亲一眼,见她的心思都只系在道长身上,努了努嘴又说:“刚才弟子来报,说归剑山庄的庄主带着一些武林人士往州界去了?”

谢秋娘自然要问:“他们上那去干什么?这与臭小子有什么关系?”她也知归剑山庄的名头响亮,能够出动庄主的决非小事,以李爷的身份哪里配请得动陆剑归。

离鸾知道母亲不信,当下便把武林人士追杀李爷一事说了,跟着又开口说:“我救了龙哥哥之后,便将他带回天玑阁,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谢秋娘这时候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男子往阁里带,但并不因此而赞许她的这种行为。

李玉面容一动,起手朝离鸾说道:“多谢姑娘援手救了贫道徒弟一命,这份恩情记下啦,有机会再行报答。”

离鸾不敢授他的恩,敛礼回答:“道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玉忽叫:“不对!”

离鸾问:“道长,是哪里不对?”

李玉心想:“我一直就在出口,外面的情况天玑阁的人如何知晓?”瞪眼向那谢秋娘瞅去,“师妹,这里不是天玑阁跟外界的惟一通道?”

谢秋娘冷冷一笑,只说:“师兄,我有跟你说天玑阁只此一路出口吗?”

李玉一怔,这个她的确没有说过,胸中颇为不快,推她去一边:“闪!”便要只身穿出水帘。

谢秋娘大怒,马上抓住他的衣袖质问:“你抛弃我我现在不怪你,我且问你,在你的心中,李金龙和离鸾谁更重要?”

李玉见问,微睨了离鸾一眼,冷笑说:“你女儿虽生得可爱,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要说在我的心中,谁想伤害小爷子,我定会跟他拼命。”谢秋娘心中一寒,身子凉了半截,抖着痛苦傻傻笑骂:“为了他你居然可以不顾性命,做什么都可以。那我们呢,你就那么的绝情?”

“莫明其妙!”李玉甩开了她,提气轻身一纵。

“如果我说,离鸾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

谢秋娘话还没有说完,李玉已经纵身飞了出去。她的身子一软,整个人颓倒在地,眶中满是泪水。

离鸾抢步奔上,胸脯震撼得几乎要晕厥:“阿娘,你在说什么?你说道长他是……”谢秋娘哇的一声,抱着女儿嚎啕大哭起来:“鸾儿,你说咱娘俩的命咋就那么苦啊?你爹他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们啦,他只要他的儿子,他的霸业……”

她心中好生矛盾,轻轻安慰着母亲:“阿娘,如果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一定不放过他……”手心捏成粉拳,指甲几近抓入掌心肉里,恨恨在咬牙,“亲手捉他到您的面前,让他给您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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