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雄起5
北京裕王府。白天。朱载垕在看奏折。
张居正走进来。
裕王朱载垕：太岳，来，坐。
张居正：裕王爷，李成梁进京已经十余日了。听说皇上也想诏见他。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裕王朱载垕：是不是兵部把他世袭的文书扣住了？
张居正：我叫人问了，根本就没有到兵部报到。
裕王朱载垕：你估摸他能上哪去了？
张居正来来回回渡步，思考。
张居正：肯定是那里出了差错。
裕王朱载垕：来人。
家奴：在。
朱载垕：持我的帖子，知会京城三法司，诏狱，锦衣卫，东厂，看他们的大牢里是否有一个叫李成梁的人，给我带来。
家奴：是。
裕王朱载垕：先生怎么对李成梁如此上心？
张居正：禀太子爷。见了李成梁，和他交谈后，我就发现他是我大明的一个猛将，此人文韬武略，堪比岳武穆。
裕王朱载垕：太岳如此高看？
张居正：黄金埋在沙石里，再深，也挡不住它的闪闪金光。
裕王朱载垕：天佑大明。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大街上，骑兵一个个从裕王府发出。
诏狱。
裕王府家丁掏出令牌：裕王口喻，查找李成梁！
诏狱忙乱起来。
没有。
没有。
诏狱典狱史谄媚地：回裕王，诏狱查无此人。
。。。。。
京城三法司大牢。
查无此人。
。。。。
东厂。
查无此人。
。。。
北京城锦衣卫。
刘守有沉吟：李成梁？是有一个。
裕王府家丁：谢天谢地。真的找着了！
。。。。。
李成梁到达兵部。
兵部全体起立，毕恭毕敬。
李成梁：大明的风气好啊！
兵部官员谄媚的奸笑。
兵部尚书：成梁哪！跟我来。皇上要见你。成梁哪，在锦衣卫大牢里耽搁了几天，就不要对主上讲了。锦衣卫，那也是考虑，为了皇帝的安全。大凡武功高强进入北京城的，都要明察。皇上，裕王身系一国安危，你明白了吗？
李成梁：属下明白。
。。。。。
北京城西苑。
嘉靖：你就是李成梁。
李成梁：草民是。
嘉靖：锦衣卫查了你祖宗十八代。说你本是朝鲜人。后内附于我大明。知道为什么吗？
李成梁：朝鲜山多。农民困苦。大明地多，就是耕种，吃喝还是有的。
嘉靖：那为何又入了军，当了官呢？
李成梁：据祖辈相传，辽东匪患猖獗。先是自卫，自保，慢慢地就壮大了！
嘉靖：听说先祖是陕北陇西？
李成梁：是。
嘉靖：安史之乱，是有大批的流民，流落到了朝鲜。这以后，你是想效忠我大明，还是效忠祖辈生活过的朝鲜？
李成梁：食君之禄，自当忠君报国。
嘉靖：听说你都四十了！还拿得动枪，舞得动刀？
李成梁：回皇上。草民觉得自己才二十岁。精神百倍，血气方刚。
嘉靖：说归说。动归动。朕有心抬举你，但你得有真功夫。来人，传麻贵。
麻贵：给皇上请安。
嘉靖：这是李成梁。你和他比划比划。朕想看看，二十多年了，你的功夫落下没有。
麻贵：是。
演武场。战鼓声声。
两人骑着马，大战起来。
来来回回三百回合，不分胜败。
远处，墙角，裕王朱载垕带张居正远远的观看。
。。。。
嘉靖：鸣锣。打住。比试弓箭。
两人比试。
俱中红心。
嘉靖：比试拳脚功夫。
两人斗了二十回合。
李成梁胜出。
。。。。
嘉靖：难得，难得。每人赏酒一壶。
二人叩首：谢皇上。
嘉靖：麻贵，你也老了，身手不凡。已非往昔。是不是当了官，应酬就多了起来，女人也多了起来。
麻贵：皇上，臣知错了！
嘉靖：起来说话。朕没有怪罪于你。古人云，千里做官只为财。有了财，就会有女人。有女人，就会贪腐，就会糜废。你麻贵还算是好的。至少，保得一方平安。
麻贵：谢皇上。臣有时，也是身不由己。人在江湖嘛。
嘉靖：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麻贵：不不不。臣不想挨皇上的刀。臣只想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浴血沙场，以报君恩。
嘉靖点点头：你我君臣之道，惺惺相惜。你报君恩，朕保你安。
麻贵：臣肝脑涂地，难以表达臣的一腔热血忠心。
嘉靖：肉麻了！
转头说道：李成梁。
李成梁：草民在。
嘉靖：看到了吧！朕虽老迈，但不昏庸。放手大干，朕，给你恩泽。有功，朕赏，有过，朕罚。有人诋毁，朕给你兜着，朕，就是你的坚强后盾。朕不是宋孝宗，不做屠杀岳武穆那样的事。
李成梁：草民万死，难报君恩。
嘉靖：心里想着百姓，念叨着君恩，你就会少走弯路，少做错事。
李成梁：是！
。。。。。。。
下面说说醉仙楼妓女红袖的事情。
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生活着普通的百姓。他们日升而起，日落而息。年复一年，如此周而复始。
当年逃荒的农家女子，小香瓜，在醉仙楼老鸨的调教下，也出落的精致可人，我见犹怜。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材纤细，舞姿婀娜。
厢房内，老鸨与徐哲窃窃私语。
徐哲：嫲嫲，一切顺利？
老鸨：大爷，一切安好。
徐哲：你放心的干。有什么事，大爷给你兜着。
老鸨：是是。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官员，玩了姑娘，却又胡赖，想不给银子。
徐哲：胆大包天。姑娘给他花了，还无耻耍赖。岂有此理。下次若有此事，立即禀报于我，勘拿下狱。
老鸨：那也不必。和气生财嘛！
徐哲：这些下三滥，无耻之徒。平时吃拿卡要，搜刮民脂民膏，也只有我们这里，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掏出银子。
老鸨：是呀，大爷。最近啊，生意也不好做了。你看，对面才开了一家醉仙居，上月，西葫芦巷开了一家醉风楼，
都是仿照我们醉仙楼的格局，就连里面的姑娘，名字都一模一样。
徐哲：可恶。老子千辛万苦打出一个名号，居然让这些垃圾仿冒了。打听了吗？什么来头？
老鸨：来头不小哦，听说是内阁次辅陈以勤的弟弟开的。算了，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叫首辅大人去苛责人家。毕竟以后还要同朝为官呢。
徐哲徒然坐下，一跌连声：罢了，罢了。
老鸨：大爷，老奴有一计，管保他们望洋兴叹。
徐哲：你说。
老鸨：几年前买的丫头小香瓜，如今已经出落的楚楚可怜，人见人爱。兼之才艺出众，老奴想，想，。。。。
徐哲：想干嘛？
老鸨：怎生想个法子让她一炮而红？
徐哲沉吟不语：这个？
老鸨：选秀大赛？
徐哲摇头晃脑：不妥，不妥。
老鸨：舞技大赛？
徐哲：不好，不好，没有影响力度。
老鸨：可以大明朝名义，挑选美女大赛？
徐哲：没有先例啊！如果真的挑选成功，结果给皇帝看中了，岂不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老鸨：奴才想，不如举办红尘秀女大赛，谁要是得了魁首，谁就是京城一绝。就是皇帝知道了，红尘客栈，也必不屑一顾。大爷，您看如何？
徐哲抚掌大笑：就是如此。
。。。。。
不消两日，京城里面所有的歌舞伎院，都收到了比赛通知。大家一听是大明朝皇帝陛下特别批准，户部主办，那可是国家级别的大赛啊！搞得好，那是要出将入相，进入朝堂，与各位大人平起平坐，也有可能入阁为妃，伺候皇帝呢！如此好事，谁不想啊！
大家都跃跃欲试，磨刀霍霍，摩拳擦掌。
为了以示公平公正，比赛地点，就在前门楼子。
好大的舞台啊。不但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各路神仙，八仙过海。
彩楼下，熙熙攘攘，京城百姓络绎不绝前来。
徐哲搬来的救兵居然有内阁首辅徐阶，内阁次辅高拱，陈以静。
担任裁判的是宫内乐坊师傅许恩泽和庞大寿。
一阵喧哗过后，徐阶点点头。高拱走到台中，摆摆手，以示安静。
高拱：各位，肃静。大明朝第一次花魁娘子大赛现在开始。
一声锣响。
高拱接着说道：参加比赛的佳丽总共有两百余人。经过艰苦的初赛和复赛，选举出了二十位典雅标致的人中奎娥。她们或千娇百媚，或舞姿翩跹，或小家碧玉，或清丽脱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个字，漂亮。两个字，漂亮海海。三个字，还真漂亮。
众人哈哈大笑。
高拱：参加今天比赛的裁判，是我们大明赫赫有名的皇宫乐坊司掌柜，许恩泽，和庞大寿。
咳嗽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今天，来观看比赛的有大明朝很多高官。当然，也有我们最最尊重和爱戴的，内阁首辅徐大人。徐大人从日理万机的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就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鼓励。也是对参加比赛的姑娘们一个大大的激励。希望姑娘们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取得优秀成绩，报效国家。
下面一个百姓喃喃自语：怎么报效国家，还不是给你们这些贪官霸占了。
高拱擂响大鼓，咚咚咚，咚咚咚。
徐阶手一挥：比赛开始。
高拱：比赛的第一项，才艺表演。
首先出场的是醉仙阁保送的歌女水莲。她表演的是舞蹈，水中花。
在一阵轻快的鼓点声中，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水莲轻歌曼舞，水袖抖开，翩跹如风，又如行云流水，轻巧欲九天揽月。一曲而罢，掌声雷动。
第二个上场的是醉风楼的歌女，名字叫清风。
清风曼声而唱：
昨夜，秋风，陶醉，
偶遇，心动，涟漪，
寻觅，寻觅，归处?
小桥，老树，柳丝，
梦里，寻找，依旧，
寂寞，依偎，沉睡，
时分，凝思，梦醒，
君子是哪位?
虽然歌词不甚好，但是她那会说话的眼睛，还是使大家如痴如醉。
第三个上场的是醉仙楼歌女红袖。
她表演的是琵琶独奏。曲目是《高山流水》。
忽如金戈铁马，忽如高山流水，的是演奏高超。但是老百姓不懂，大喊大叫，不好听。
这是徐阶，徐哲内定的花魁娘子。看大家不买账，表情就凝重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下面一个人拍手，大声叫好。大家一看，是一个穿着下人服饰的奴才。
高拱厉声喝斥：大胆包天的奴才，众位大人在此，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众人面面相觑。
徐阶想要一个台阶下啊，于是和蔼可亲的问：你是哪个府里边的奴才呀?
冯保赶紧跪下：禀相爷，小的是裕王府的，叫冯保。
徐阶一听，太子府管家呀。不能得罪。赶紧站了起来：哦，是冯管家啊，裕王安好?
冯保：回相爷，裕王安好。
徐阶：你懂她弹奏的曲子?好在何处?
冯保：回相爷，以前有宫中的乐师教裕王妃弹奏曲目的时候，奴才在旁边也学习了一些。
徐阶颇感惊讶，疑惑的说：你说说其中的妙处。
冯保回道：听说这《高山流水》，是秦朝的琴师伯牙在荒山野岭弹奏琴曲，樵夫钟子期居然能领会到，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两人心意相通，志同道合。这曲子啊，弹奏起来，节奏明快，这姑娘演奏此曲，意思就是尊重各位大人，之意。
徐阶捻须而笑：小姑娘谦逊而不卑，大方而有礼节。不错，不错。
大家一听，老百姓瞎起什么哄啊，原来你就是不懂。
高拱有心想抬举水莲，毕竟人家陪伴了几次：老夫看，还是水莲姑娘好。
冯保：水莲姑娘也好。但是她那是现学现卖。。抵不上红袖姑娘的底下功夫。
高拱：一个太监，懂什么上面下面?下面你有吗？
太监也有自尊啊。就因为这一句话，高拱和冯保就结下了梁子。
徐阶还在旁边起哄呢：次辅大人说你下面没有。这也罢了。还说你不懂。你到底懂不懂?懂？你去弹奏一曲给他看看。也给大家看看，你冯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冯保：是，谢大人。
冯保也是年轻，真的跑上彩楼，拿起琵琶，演奏了一曲《十面埋伏》。
乐曲震撼激昂，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又如兵器交锋，壮怀激烈。一声马的嘶鸣，道出了英雄末路的情怀。
其实冯保弹奏此曲，也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你老小子高拱，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红袖拍手叫好，冯保望了她一眼，默默的走下彩楼。
徐阶顺水推舟：这裕王府的管家，就是不同。跟裕王妃的师傅学得点皮毛，居然要成大家风范了。
许恩泽过来说道：相爷。这冯公公琴艺非凡，比我辈高出许多。非我辈凡夫俗子可以比拟。
高拱一呆。
徐阶：既然如此，今年的花魁娘子，非红袖姑娘莫属了。
高拱：还有礼仪比试呢，相爷这就决定了吗？这对后面参加比赛的姑娘，也不公平吧！
徐阶：当然，比赛继续进行。
。。。。。。
当然，最后，还是红袖姑娘当选花魁娘子。
理由是，得到了专家的肯定。
自那以后，醉仙楼的红袖就忙碌起来。花魁娘子，虽然是红尘之中的一颗鲜花，但是追星逐臭的，附庸风雅的，官员，比比皆是。
王御史父亲过七十大寿开堂会，来请红袖姑娘。许诺酬银二十两。老鸨一听，喜上心头。同意，去。御史大人请，御史大人可是正五品的大官啊。那能不去吗？能得罪吗？得罪不起啊。
李尚书母亲过八十寿辰，指名道姓来请红袖姑娘。酬银五十两。老鸨一听，尚书大人，正三品啊，更加得罪不起，去。
可是李尚书有点不地道，红袖唱也唱了，陪酒也陪了，最后，在李尚书的要求下，其实是威胁，恐吓，虽然不情愿，还是陪睡了一宿，才容许回家。
再过了两天，首辅徐大人也把红袖姑娘请了回去，住了三日，才回到醉仙楼。
如此两月有余，红袖姑娘打遍京城。
京城里面，茶余饭后，议论最多的，就是红袖姑娘。
于是，红袖姑娘，红遍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