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花像是一枚枚轻盈的燃着的火焰,落在了坤宁宫的院落中,映衬着在风中摇曳的宫灯,在夜幕下散发出柔和的、橘黄色的光芒。
灯芯花似金非金、似银非银,一枚枚小巧玲珑的宛如烛火的棉芯,在清辉的月色下徐徐燃烧,任性的绽放着划破黑夜的美丽。
宛如一枚枚细小的绣花针儿落在了浓青密翠的花丛中,灯芯花倩白色的小花蕊像是银针一般闪烁着清寒的光芒,远处宫灯柔和的光芒落在了灯芯花上,也落在了皇后所在的厢房中。
皇后正于坤宁宫内对着一堆燃成灰烬的画作气得青筋凸起,气得头昏脑涨,慎姑姑也知晓自家主子怒火中烧,站在一旁也不敢上前劝说。
灯芯花随风轻颤,柔弱的身影映照在纱窗之上,勾勒出嫦娥飞仙的倩影,光芒折射在玉砖上,影儿恰好落在盛放着画作灰烬的铜盆中。
此时皇后正端坐在上位,气得一张俏脸成了猪肝色。
李公公前来喧旨:“俸万岁爷旨意,这雨中牡丹图乃珍品之最,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冠绝后宫,现赐予中宫之主,望皇后娘娘好生保管,不可损伤半分”。
皇后跪下接旨,虽还是那副尊贵的打扮,心中却是郁结万分,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藏在凤袍中的手掌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方能压抑着自己此时此刻的心疼,而不至于冲去水云宫把胡蝶那张得意的脸撕碎。
早已经化为灰烬的画作,被带着灯芯花香气的风轻轻吹起,丝丝缕缕的纸灰沿着铜盆壁向外飘散,李公公目光落在铜盆上,其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指套于长袖内紧紧握起,苍白的脸上扬起几分勉强的笑意,恭敬的说道:“臣妾明白,谢万岁爷皇恩浩荡”,李公公宣完皇上旨意头也不回的出了坤宁宫。
月照亮青石小路,李公公一路往外走,不经意间惊动了浅眠的夏蝉,开始趴在粗壮的树干上“吱呀吱呀”的叫个不停,无端惹人心烦。
慎姑姑知晓自家主子心情不佳,小心的问道:“这灰烬如何是好?”。
风扬起画作的灰烬,凤袍之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灰烬,皇后怒火中烧,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皇后一通发怒:“你问本宫如何是好,万岁爷不是说了吗,好生保管,不得损伤半分,自然是收到库房里去”。
皇后盛怒之下扫落在地的灯芯花,滚落了几圈瓷盆碎了一地,倩白色的花蕊散落一地,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像是一枚枚极细的绣花针,一针针准确无误的扎在皇后的心间。
“还不快滚去办?”,皇后盛怒,连慎姑姑都被吓得不轻。
慎姑姑闻言头更低了:“是的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皇后看着一屋子的人低眉顺眼,心里怒火更盛三分:“滚,全都给本宫滚出去”。
月上柳梢头青翠,月下灯芯花绽放,带着沁人心脾的馨香,满天星辰流动,那一缕缕光芒在灯芯花侧边丝丝绕绕,像是梦境一般美丽。
皇上随着胡蝶前往水云宫,于内室之中,搂过胡蝶柳腰:“朕的蝶贵妃,貌比西子,才比文君,朕有福了”。
知晓今日之举引起身侧之人疑心,玉指一路向下,挑逗眼前之人,酒醉乱性,意乱情迷,皇上埋首于胡蝶玉颈,用力把胡蝶压于锦床之上,炙热的吻一路向下。
胡蝶勾魂的媚眼流转,宛如星辰般璀璨,皇上温热的掌已然滑入胡蝶肚兜处,情动至极胡蝶欲迎还拒,双手微微用力,像是一条水中的小鱼儿,挣脱眼前之人的控制。
“万岁爷,这儿……不好”,胡蝶似娇似嗔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佳人双眼迷离,朝着软榻方向努了努嘴:“那儿……”。
皇上用力执起胡蝶如花瓣般娇嫩的玉颜,翻身把胡蝶压下,勾起胡蝶下巴,笑着说道:“闹腾的小妮子,哪儿来了千般花样?”。
胡蝶魅惑的声音传来,道:“伺候万岁爷,蝶儿自当尽心”,胡蝶勾唇轻笑,玉手抚摸在皇上健硕的胸膛上,古铜色的肌肤与胡蝶如雪娇嫩的肌肤碰撞,似有火花四溅。
砰”的一声响引起门外李公公的注意,小声惊呼:“万岁爷,万岁爷?”。
李公公拍门的手向触碰到了蜜蜂的尾针,骤然收回,暗暗嘲笑自己多虑,万岁爷与贵妃娘娘行鱼水之欢,能出什么事儿?
眼见皇上倒在地下,胡蝶用脚尖踢了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堂堂天子,也会有倒在自己石榴裙的一日。
胡蝶紧扣皇上的肩胛骨,将人拖到了床榻之上,皇上受痛眉头深锁,像是一头重伤昏睡的野兽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也失去了所有的戒备。
胡蝶撑开眼睫,发现皇上双眸尚未恢复常色,心里一惊,不料这血樱花如此厉害,毒性侵蚀经脉已然如此严重。
床上之人神志迷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双拳紧握,似乎再忍受极大的痛苦,像是野兽一般的怒吼传出厢房,李公公守在门外有些担心。
胡蝶定了定心神,赶紧取来清水一盏,倒入尚在袅袅生烟的金珐琅九桃小薰炉内,一时轻烟未散,耳旁喘息声愈发浓重,如同一头即将醒来的野兽。
皇上几番努力都未能睁开眼眸,只是挣扎得厉害了,锦被落到了地上,胡蝶惊得退后了几步,所幸浓香渐消,一切又恢复平静。
褪去衣物,两人并列而躺,月色皎洁,风清寒带着花露香,丝被堪堪掩盖一室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