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喘了两声，武澜的语气更虚弱了，“笨蛋，想以死保住清白！也不想想，我一个大男人，安王的护卫都统，能让你就这么死了？真当我对那能把人变成禽兽的狗屁毒药没辙呢？我就不信了，死人还能变禽兽么？奶奶的，死，真它妈是……最万能的解药……”
“小武……”潮湿的呼唤含在喉咙里，泪水顺着蝶妆的脸颊滚落，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起身看看他伤在哪里了，却有一只手压住了她诈动的身体，是武澜。
他说：“……笨女人，竟干了这行当，再不回头，这辈子就没得救了！离开这儿，去找他！”
“你才笨，我的身份，能去找他吗？他会厌我入骨的，没人能救我！”
“少啰嗦……你不是很会骗人嘛，你的身份只有我知道，骗着他呗！再说，我敢打赌，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也不会不管你，去找他！”
“不去！”
“去！”
“不去！”
他没气力了，深深喘了几口，断续道：“……去吧……找他……”
“笨小武，你明知道我配不上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找他？就为了完成他的嘱托吗？我告诉你，你已经完成了！你找到了他让你找的女人，也替他照顾那女人了！”
“屁话真多！我让你去找他……不是为了嘱托，是……呃……奶奶的！就当是我最后的心愿，行不？我要你……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样儿……”
武澜的声音渐渐隐去，跟着蜡烛的烟油味儿飘走了，空气里剩下带着他体温的血腥气。
“小武……”她探出手，在他胸前摸到一大片湿粘，那片失踪的破瓷，就嵌在他的左胸上，只露一个边缘。
武澜再也不说话了，曾经温暖的血液在他胸前凝固。
她静静躺在他的身边，在黑暗中，用无声的泪水祭奠这个本不相干、针锋相对，却用命来成全她的英俊少侠。不知过了多久，教主姐姐察觉了异样，带着人闯进来，点燃了蜡烛。
姐姐被现场惊得怔了半晌才问是怎么回事，她回说武澜因药性对她用强，于是她在反抗中失手将他杀死了。
——这就是武澜演这场戏的目的，用他的命给她一个好圆的谎，既成全她的清白又保全了她的命。
姐姐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不多时候，几个护卫跑进来，拖起武澜就向外走，她制止不住，只得跟着他们奔出闺楼，向江边奔去。
几人到了江边，将武澜在手中悠晃了几下，抛入江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