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太大了!陈言叹着气,这曹娉婷是郡主,那赵锦溪的地位怕也是不低,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自己这么个穷书生想娶赵锦溪,怕是不大可能了,就是自己考中了状元都白扯,别说状元了,自己怕是连进士都未必能中。忧郁了!
顾巧兮见陈言哭丧着个大脸,心中疑惑,却也是不好发问。
陈言叹了口气说道:“难啊!哦对了,顾大家,这首《木兰词》并非在下所作,所以就不要外传了,多谢!”
“哦!”顾巧兮别有风韵的看了他一眼,惹得陈言的小心脏跳快了好多下。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这绝色美女当前能够坐怀不乱。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些日子以来他遇到的美女还真是不少,顾巧兮美艳,曹娉婷蛮横,赵锦溪明媚,双儿可人,各有风采,倒是真的都很赏心悦目,别有风情。
陈言急忙正襟危坐,道:“其实我什么都不会的,那些要么是我从别人处听来的,要么是在古书上看到的。”
“哦!”顾巧兮又哦了一声,看的陈言是头皮发麻。
“我说的是实话。”陈言知道顾巧兮不会相信的,但是那有什么办法,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真是可悲啊!
顾巧兮知道不适合继续聊这个话题了,于是问道:“公子也是要参加明年省试的吧?”
“本不想参加,但是硬着头皮也得参加啊!就我这半吊子水平,希望别太丢人就好了。”
“为何?”
陈言看了看她,说道:“你不懂的!得了,你这想必也是走了许久了,饿不饿,我去厨房弄些吃食来。”
顾巧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点头,好奇的问道:“公子也会厨艺?”
“放心,我不是君子,所以不用远庖厨的,稍等片刻啊!”
陈言去厨房将自己中午吃剩下的水煮肉片热了热,又炒了盘鸡蛋,米饭是现成的,这就算是齐活了。
顾巧兮看了看桌上的两菜一饭,拿起筷子尝了尝这水煮肉片,顿时感觉食欲大开,这做法太独特了,吃进去口感好的不得了,尤其是那麻辣之感,简直让人浑身舒畅。
陈言给顾巧兮盛了碗米饭,然后说道:“你且吃着,我去添把火。”
来到厨房,坐在炉灶前,烤着火,陈言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他向来习惯边烤火边看书,所以厨房内总是会备着一本。他在厨房里看着书,怡然自得,隔壁的顾巧兮吃着水煮肉片却是思绪万千,于礼制而言,她在此吃饭有些不妥,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想拒绝。无论是那两首诗词,还是这房内的新鲜事物以及眼前的这饭菜,都让顾巧兮忍不住的想靠近他,想了解他。
顾巧兮三岁就被人贩子卖到了清楼,算起来今年已经是第十七个年头了,这期间她生出过许多次想要离开的念头,时至今日,即便是无人替她赎身,她自己的银钱也足够离开春风雨露楼的了,只是该将终身托付何人呢?
吃过了饭,顾巧兮将碗筷刷好,用抹布擦擦手,对坐在哪儿看书看的入迷的陈言说道:“多谢公子款待,奴家这就要回去了。”
“哦,好!”陈言起身说道。
顾巧兮却是继续说道:“方才出门的时候未带银两,奴家想租辆牛车回去,公子可否借些给奴家,来日定当奉还。”
“如此小事,就不用惦念了。”陈言在怀里掏出一把铜钱递到顾巧兮的面前。
顾巧兮低头一看,那一把铜钱里还参杂着些许的散碎银子,神色复杂的双手接过,道了谢,迈步向门外走去。
送走了顾巧兮,陈言回到屋内,继续看书。抛开身份而言,其实他还是很喜欢和顾巧兮相处的,这女子秀外慧中,见多识广,典型的才女。只不过俩人注定了不是一路人,所以他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冬日里的白昼总是短了不少的,看了一会儿书的工夫,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陈言也未点灯,起身伸了个懒腰,想了想于是出了门,他打算去店铺那边看看,顺便接双儿回家。这附近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一个小姑娘走夜路怕是不好,况且没准那赵宗博还憋着什么心思呢,所以还是小心点的好。
进了店铺,已经过了饭时,客人自然不多,王朝见陈言来了,急忙出来招呼。陈言笑着说道:“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双儿呢?”
王朝憨笑着说道:“我去叫她,再过几日就不用她过来帮忙了,珠儿别看年纪小,学东西倒是快的很。”
过了一会儿,双儿走了出来,于是俩人出了店铺,信步向家里走去。
“你这厮,没钱装什么大爷!”
一阵喝骂声传来,陈言扭头看去,只见一家清楼门口,几个恶汉正推让着一个年青男子。这种画面在这清楼瓦肆区倒是常见的很,别说陈言了,就是双儿都习惯了。
那男子被推倒在街边,衣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看起来很是狼狈,却是嘴里冲着那些恶汉喊道:“我可是郡王世子,你们竟然敢如此无礼!”
一个恶汉冷哼了一声说道:“就你还郡王世子呢!那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赶紧滚蛋,休在此胡言乱语。”
那男子犹自喋喋不休,陈言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面子这东西呢,不是身份给的,是自己挣来的。世子爷,别在这儿丢人了,赶快回家去吧。”
那男子一愣,看着他说道:“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陈言摇摇头,说道:“非也!只是看着阁下怕也是读过几天书的,辱了身份怕是无所谓,但是别丢了自个儿的尊严。男子汉大丈夫,虽不必个个都顶天立地,但是岂能如此作态?前面的路还长着呢,别盯着眼前,得学会看前面。去那王记吃点东西吧,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叫陈启承。”
那男子爬了起来,神色也稍微清明了些许,抱拳说道:“在下赵宗玄,字正德。多谢兄台点醒在下,后会有期。”
“呃!”陈言一怔,赵宗玄,难不成此人真的是郡王世子不成?!要知道这皇室起名也不是随便乱起的,不过说起来此人这字也是真够霸气的啊!
看着赵宗玄的身影远去,双儿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公子,为何要帮此人?”
“此人虽然看似落魄,但是眉宇间英气勃发,想必日后也定当为人杰。”
赵宗玄走出了勾栏瓦舍区,沿着正街走了许久,拐进了小甜水巷,来到一个院落前停下,神色越发的落寞,这小院子就是他这个小王爷住的地方。他的祖父赵元亿乃是太宗皇帝幼子,其父赵允先被封为南阳郡王,迁襄阳,而他则是前几年被当今官家招进汴梁城,说是要监督他一心向学,其实是作为人质留在京城而已。当今官家无子嗣,但是却也轮不到他来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那赵宗实的名望在哪儿摆着呢,又有自家兄弟和朝中大臣的帮衬。他一个落魄王孙还不够资格!
这几年他整日里醉生梦死,越发的颓废不堪,但是今日却得那陈启承一言,顿时醍醐灌顶。是啊,自己的路还长着呢,一时不得志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