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赵府的那两位贵客走了,从始至终李明都无幸近距离接近过,了解两位贵宾言谈举止,又和本家老爷夫人每天都聊些什么事情,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眼下层级差太多,越级攀附难度太大,不可能好效果,反而可能惹不必要的麻烦,少见未必是坏事,倒是和三位随从关系相处得还行,其实也是因为时来运转,心知凭借自己如今天赋异禀,迟早有一天可以平步青云,虽然在他们跟前马屁拍得震天响,几乎快演变成他们仨人的小跟班,却也不是那么奴颜屈膝做派,内里还是挺有一丝骄傲的表现,仨人大抵理解为开启灵根,脱离了凡胎境界的一点虚妄念想,也不点破,而且习惯之后发现这家伙确实挺会说话,马屁拍得有那么点清洗脱俗,也就无所谓的让他短暂当几天小弟,反正也无实质利益关系。
期间李明也经常和院子里的仆役们玩玩自己又新发明的赌具,转盘、扑克、麻将,不过玩法上都比较简易,照办原来的太复杂,他们一时半会学不会,太复杂没必要,也容易让人奇怪这些东西一个人是怎么想出来的,虽然这些新奇的东西已经让他们眼花缭乱了,而规则都是自己定,想输还真不容易,但也没想着能赚多少钱,这小院里的钱全部攒一起又能有多少?好容易才将这些人降服,如今关系处理得还不错,为些小钱实没必要再起波澜。
和新巴结上的三位大哥也经常玩,自然更不敢赢他们的钱,不过也没刻意送去多少,三位大哥也是自持有身份的人物,这些钱只会比李明更加看不上,就当图个乐而已,他们确实觉得这些玩意儿很有意思,李明也很会做人,小弟当得让人很舒坦,与他的关系也更融洽几分,李明顺势也从他们那打听到更多的东西,比如京都赵家的虚实,在平日里和三位大哥吹嘘聊天中大致了解到赵家在清越国算得上中等偏上的氏族,朝堂上占据不少高官之位,算不上超级大族,不过也足够横行一方。
修炼方面李明也顺带着请教了一二,三位大哥教得还算用心,告诉了一些自身的心得体会,对李明的帮助不小,而李明想补足一些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认知,可惜三位大哥其实眼界也有限,好几天时间李明也就知道多一点一鳞半爪的传说,清越国的大抵势力,几所修炼学院的趣闻轶事等等,用处不算很大,但聊胜于无。
这也难怪,这里的世界太大,普通人这辈子别说世界,就连本国情况都有可能不是那么了解,山川地理都没走过,普通人寿命有限,纵使阅历再丰富可能也只是了解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已,就算一般低阶的修炼者可延年益寿多上几十载寿命也是无奈何,所以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传说。
……
贵客走了,三位大哥自然也跟着走了,事情告一段落。这段时间李明也并没有冷落和邬氏兄弟俩处理交情,那次饭堂上的险些撕破嘴脸已经烟消云散,就当从没存在过,如今和他们表面上已经相谈甚欢,像是今天就约好正好趁客人离去,府中上下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轻松,可以去喝点小酒聊聊天交交心了。
邬氏兄弟约得有理有据李明自然答应得痛痛快快,没用多久就在外面定好了位子,只等他们兄弟俩下午轮完值就可出去喝喝小酒。
傍晚,李明乐呵呵去往外面那家酒馆,准备迎邬氏兄弟俩的大驾光临。
邬氏兄弟俩如期而来,三个人相谈甚欢,李明不断承认错误,表明自己态度,三人之间的纠葛看似就要化解。可等到酒足饭饱,邬氏兄弟俩的话锋却有些变化,话里话外的情绪忽然都变了样,像是换了个人,语气语调都变得阴阳怪气。
李明一直知道这俩家伙在跟自己装,演技实在差到不行,不时会自以为隐晦的会表现出来的一些冷笑或戏谑眼神,他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如何,有没有被这俩家伙看出破绽,不过就算看穿他也会继续演下去,因为自己要的就是引诱他们走到这一步。
邬开敬冷冷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到此为止就已经结束了?”
李明虚心请教道:“大哥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们尽管提小弟一定会改!”
邬开明道:“怕是改不了了。”
“哪能啊,大哥只要提出来,小弟一定改正!”
“做人啊不能太猖狂。”邬开敬忽然阴森森的答非所问道。
“大哥,我哪敢猖狂。”李明心说老子再猖狂也没你们两个二百五猖狂啊!
“下辈子或许能好好做个人。”邬开敬继续道。
李明故作紧张,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已经和过去一笔勾销了吗?大哥可千万不能开玩笑啊。”
邬开敬道:“真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啊,大哥不要给我打哑谜,我好紧张。”
李明确实有点紧张,他虽然有所准备,可谁知道这俩家伙会不会按照自己预想走,现在光听他们的语气就已经觉得不太妙了。
“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邬开敬说道。
“什么东西?”
邬开敬笑了笑失意旁边邬开明将东西拿出来,邬开明犹豫片刻,最后也索性冷冷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给李明看。
李明不解,直到邬开敬说出瓶子里东西的名字,他才发觉是一种迷药。
自觉糟糕,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李明,不知是迷药这时忽然起了作用,还是心里暗示,突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本来今天是设计准备暗算这俩家伙的,却没想到自己反倒遭了他们的道,虽说这样被打一顿也没什么,只是自己神志不清醒的话很难继续完成剧本,况且这俩家伙想要对自己动手完全不必多此一举,肯定有什么更要命的手段。
李明的意识逐渐模糊,但还不到完全丧失意识地步,被旁边两位‘好心’的兄弟扛着用他的钱结完帐,一唱一和当着酒馆其他人面说是兄弟喝醉了给抬出门去,又一唱一和一人说想起件急事先去办理,另一人也忽然想起有件事没跟他说清,将李明泰抬到酒馆一角说去去就来,让他先休息一会随后便离开。
李明此时意识迷迷糊糊,心想难不成这俩小子是准备冻死自己?这天气是有点冷,自己又是这副状态,如果没有好心人给自己点照顾,就算不冻死也得冻坏,这招可果真是阴损,而且还不怕担太大责任,比单纯当面收拾自己一顿还来得阴险。
好在自己也布了后手,没那么容易被这样暗算,不然可就亏大了,不过可惜就是怕这事是要办砸了,想再从方定那里获得信任就不太容易了。
李明这边迷迷糊糊想靠自己力量先清醒清醒,不过这药的后劲真很足,他一直都觉得在天旋地转,挣扎好多次都没能从墙角靠坐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斗笠的人影趁着酒馆四周无人,悄悄走到李明身边,‘好心’的将李明扶了起来。李明还以为是自己的救兵到了,迷迷糊糊被那人扶着转到酒馆旁边的小过道里,也没听对方有出声,只觉得眼前慢慢昏暗,天依旧在旋地依旧再转,但李明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还不等他艰难发问,就感觉自己胸口有个尖锐物顶了上来,他浑身轻微激灵,强迫神志清醒少许,感觉到了那是一把锋锐的尖刀!
李明想看清扶住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是那俩王八蛋的其中的一个吗?故意这样去而复返,而且特地钻到旁边小黑巷子里,灯光照射不足,还带着伪装,根本不能看清是谁,但很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救兵。
这人是要向自己下杀手吗?
不过那人手中的刀子好像也有些在微微颤抖,迟迟都没刺下,可能也是有些犹豫和心虚?
李明不想坐以待毙,不管这人如何犹豫,自己的小命都不想悬在别人手心,但也不敢有过激反应,怕刺激了凶手一个不慎自己就嗝屁掉了。他努力保持住清醒,想起修炼功法,艰难运转起心决,两条筋脉的星光开始灵力激散流转,浑身血液速度加快,体温快速升高,加快消除体内迷药的作用。
那名杀手还在犹豫,可能也是在心里强烈挣扎,应该不是专业,没有那么果决,这就给了李明一点喘息时间,他继续假装神志不清,意识在心法口诀的恢复下短时间内就变得稍微清醒几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于李明来说,每一秒钟都过得无比煎熬。和自己有仇有怨的无非那几个,而且这么不专业,排除起来应该不难,但李明眼下没那些时间去考虑,因为就在这时,小过道的入口,李明的后援终于到来,也因为他对巷子里的异样试探性问了一句“李明?”,迟迟犹豫没下刀子的家伙也终于手上一狠,刀子瞬间扎了下去。
听闻动静之时,李明已心知不妙,辛亏这时已清醒少许,仍旧不能控制身体但勉强挣扎几下却能做到,在刀刺过来瞬间,他的身体猛然上移一寸,锋利尖刃虽然还是顺利扎进身体,却偏离了心脏要害。
李明惨叫出口,那人本来还想在扎一刀以防万一,但李明的帮手已经听出是他的生意并且好像有人想对他不利,也算是还讲几分情谊,大喝一声,作势要冲上前去。
凶手怕被人抓住,虽有做好一命换一命的准备,但优先的准备肯定是能逃脱则逃脱,每个人都是珍惜生命的。他不知道李明的挣扎避开了致命伤,想着反正在心口这一刀刺下去,这小子没道理还能活,果断弃下李明就往小巷深处跑。
但可能也是恨李明较深,临走前对李明哼哼冷笑一句:“虽然你现在不知道听不听得见,死不死得明白,但这就是你罪有应得的下场!”
很熟悉的口音,李明一下就清楚了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躲开致命一击,只觉得很憋屈,也很愤怒,等那人丢下自己后,他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摔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凶手跑掉,救援的帮手这才姗姗上前,不是很情愿地问道:“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