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哈哈大笑,临江步兵赶来,双方军阵对抗,神武国军阵必然露出破绽,自己的骑兵就可以冲入敌阵,打开杀戒。
大将军见临江守军也赶过来,微微一笑,计策已成,一挥令旗:“放炮!”旋即军阵中一声炮响。
随着炮响,南岭东麓冲出一哨人马,白衣白甲,长枪快马,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只白色羽毛随风飘荡。
“白羽军?!”王鼎大吃一惊,白羽军不是还在江对岸吗?那么这支骑兵是什么?
只见那支白羽军风驰电掣一般直插自己背后,随后一分为二,一路约千余人,直冲临江城下,另一路约两千人直插自己背后,王鼎将军顿时大惊失色。
他早就听闻白羽军威名,那是可以和北胡狼骑对抗的铁血骑兵,绝非自己这支骑兵能够对抗的,他急忙指挥着军队,想和临江城步兵汇合,然后凭借步兵掩护,好返回临江城。
他可不敢直接率领骑兵往回逃,白羽军马快枪急,他们不等到临江城下,就会被对手追上,然后等待的就是屠杀,更何况对手已经先一步,分出一支骑兵直插临江城下,绝对会在城下等待自己。
可大将军哪能让他遂愿,令旗一摆,大军向前,快而不乱,整齐划一,整个军阵横在了临江城军阵前面,将王鼎将军的骑兵隔离开。
苏长青在阵中很是震惊,早知道大将军治军有方,可没想到神武国军队战力竟然如此强横,难怪可以和北胡狼骑对抗无数的岁月。
王鼎将军的骑兵想要与军阵汇合,就必须躲避神武国军阵的强弓硬弩,只能绕远路而返,而大将军指挥的军阵也是一边移动,一遍用强弓硬弩攻击王鼎骑兵和临江步兵的军阵。
王鼎将军几次想冲过去和自己军阵汇合,都被大将军军阵所阻,他还想继续绕开大将军军阵,只是白羽军哪能还给他机会。
白羽军一下子就冲入了王鼎将军的骑兵阵中,王鼎的部队顿时大乱,临江步兵军阵前移想去救援,却与大将军的军阵撞个正着。
大将军的军阵仿佛一柄铁锤敲在鸡蛋上,顿时将临江城步兵军阵击的粉碎,剩下的就是屠杀。
大将军远远向临江城忘了一眼,指挥着军阵迅速像临江城奔去,他要接济那支白羽军,那支部队的任务是要趁着对手大意,夺取临江城的城门。
白羽军是骑兵,坚守城门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唯有尽快支援,方能一举拿下临江城,这里就交给剩下的白羽军,对手阵形已散,根本无法对抗白羽军骑兵。
大军来到城下,白战天一声轻叹,还是迟了一步,对手已经提早关上了城门。
“攻城!”大将军一声令下,数十架云梯冲出军阵。
白雷所在的先登营将士,右手持刀,左手持盾跟随云梯冲向城下。
先登先登,遇城先登。
先登营的任务就是攻城,小白雷这四年来除了读书习武外,也经常被李承虎带到军营,和战士一起训练各种军事技能,对着不陌生,只是未曾实战。
他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一切动作都是跟随自己身前的先登营校尉黄乐,黄乐当初也和大将军一样是神武城街头的一个乞丐,后被大将军带入公主府,有带入军营,一步步成为了先登营校尉。
李承虎死后,他就将白雷带在身边,这样也好及时照顾白雷的安危。
城头上的程遐宙看着远处的屠杀,看着城下竖起的云梯,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墙垛,他不明白白羽军什么时候渡过神江,自己的军队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这样就不伏击,只要坚守城池就足够了,而此刻城中大半军队都在城外遭受白羽军屠杀,城中守城人手明显不足。
城头上的滚木擂石冒着城下的箭雨纷纷落下。
黄乐身形一弓,然后在云梯上一甩,整个云梯就翻了个个,人已经到了云梯下边,滚木擂石砸在梯子上被弹开。
黄乐校尉刚刚将云梯倒扣过来,差一点将小白雷甩下来,他依旧死死的抓住云梯,像黄乐一样,在云梯下边向上攀登,其他云梯也是如此。
在黄乐快到城头之际,他再一次将云梯翻转过来,准备登城,小白雷知道云梯上最顶上之人恐怕就要登城了,那将是一场血战。
“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黄乐一纵身,迅速跳下云梯,顺手一把抓向不知所措的小白雷,却不想一把抓空,内心焦急万分,却也毫无办法,落地时候就地一滚卸下力道,也滚离了城下。
云梯之上只剩下小白雷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晚了一步,来不及多想,迅速将盾牌顶在头顶,一股热浪从盾牌上传来,四下散落。
热油!城头使用了滚开的热油来防守,那是最毒辣的守城武器,用大锅将油烧开,然后顺着城头浇下,任你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幸好自己动作及时,将盾牌顶在头上。
巨大的惊恐席上心头,他内心气血翻滚,他仿佛看见自己那颗心脏剧烈跳动,看见了心脏上的那滴泪。
他一声怒吼,心中的鲜血,冲破那滴泪的束缚,冲入血管,渗入皮肤,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上出现了无数的血色纹路,仿佛是上古的图腾,他没有看见,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随着怒吼,他只两大步就窜上城头,手中修罗之血挥舞而出,一刀两断,刀过血起,城头之人纷纷倒下,城头一片大乱。
“上!”黄乐一声怒吼,已经退下先登营战士,再一次踏上云梯,没有了城头的滚木擂石,这一次登城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分。
小白雷感觉自己身上的图腾为自己提供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只有拼命的挥舞手中的修罗之血才能宣泄。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刀是红的,人是红的,就连空气也是红色的。
小白雷不停的向前冲杀,黄乐等人已经冲上城头,护住小白雷两翼,城下的先登营陆续登上城头。
临江城守军睚眦俱裂,他们从来未曾见过如此之刀,如此之人。
明明消瘦的身体,此刻却仿佛一座杀神,仿佛从地狱走来的魔鬼,仿佛血海踏出的修罗,这里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
每一次出刀,都有一颗人头飞溅,每踏出一步,脚下都涌现出朵朵血莲。
唯有鲜血方可绘就血色浮图,唯有鲜血方可铸就血色浮屠。
临江城仿佛看见了魔鬼,狰狞的面具,白色银甲,黑色羽毛伴随着漫天的血色,缓缓走来,收割着行进路上的一切。
临江城的人第一次可以准确的描述魔鬼的模样,却没有人传送,所有看见魔鬼的人都化作了血浮屠,血色的浮屠,唯有人血才能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