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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在投靠林森后,本以为将一飞冲天。可没想到,事情根本就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徐德你个大骗子,早晚不得好死。”内心咬牙切齿的诅咒着让他做出错误决定的“恩人”。可这并没有让那颗疲惫的心得到舒缓,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王胖子,今天有来等你的贵人啦。”看守城门的黄麻子脸军士乐呵呵的调侃道。看守城门的日子很无聊,相当的无聊。但最近情况稍稍得到了一些改观,竟然来了个“开心果”,嗯,或许称之为出气筒比较好。

“哈哈哈。”

周围的军士附和的发出笑声。

王掌柜漠然的扫了一眼众军士,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低着头,也不接话,继续往前走。这种程度的羞辱最近遇到的太多了,都麻木了。

虽然他也想“反抗”一下,但是没有能力,一点能力都没有。以前或许还能仗着他是铁总管的人回他个一两句嘴,但现在嘛。在铁总管的“默许”下,他,王胖子,彻彻底底的沦为了笑柄。

看着王胖子远去的背影,麻子脸军士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这王胖子以前就仗着密探的身份欺负他们这些小兵,现在失势了,自然要好好的打击一下他。

更何况最近这家伙竟然走了****运,都四十多岁的人啦,竟然老牛吃嫩草,娶了个二十多岁漂亮的媳妇。哼哼,不过那又怎么样到时候不是一样要死。可虽然心中不停的用王胖子就要死了这点来安慰自己,但每次一想到王胖子的漂亮媳妇,还是特别想揍他一顿,凭什么他娶得媳妇比我的媳妇漂亮。

不过真的动起手来却没那个胆量。国都里谁不知道铁总管是出了名的辣手狠心护短。铁总管的人只能由他自己的人动手清除,其他人要是敢动,除非你有足够的后台,否则……虽然这次铁总管是默认了其他人欺负一下王胖子,但这条“铁则”却是没人敢率先去碰的。

“你们等着,等林公子回来了,我要你们好看。”王掌柜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但他知道,这仅仅只是种奢望罢了。回到国都这么久后,靠着手中那不多的“老婆本”,还是了解了不少的“内幕”。

呵呵,这“内幕”也就是对他这种远离国都如此之久的密探才算“内幕”。

国师收弟子这件事,确实是真的。有灵根的人也确实可能成为国师的弟子。只是注意一点,这里说的是可能,只是可能罢了。

在发布国师收徒这消息后,虽然有灵根的人少,但大半年了,起码也往国师处送了二十几个有灵根的人。而这二十几个人中,到现在为止只有六个人成为了国师的弟子。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剩下的那些人也有机会。

但是那些国师弟子酒后不小心泄漏了“口风”,这时大家才知道,要成为国师的弟子必须见仙法修炼至第二层才行。他们这六个人呢,大都是早早的就被送到了国师府,所以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国师的弟子。

当然这些消息王掌柜知道后虽然有些心急,但并没有心灰意冷。他的“主子”林公子还是有机会成为国师弟子的,毕竟按他的想法,有灵根修炼到第二层那是早晚的事,不急。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最后一个消息。

不知何时,小道消息传言:国师这次只收七个弟子。

这小道消息的来源是铸兵坊的张大师的孙子,张大师喝醉酒后,透露他帮国师打造了七块紫金令牌。张大师是大周朝顶级铸铁师,要是权贵们要是有什么精致的活都会找他做。所以这小道消息的真实性还是相当高的,而且最近铁总管的态度也“暗示”这小道消息的真实性。

只收七个弟子,这意味着什么?

王掌柜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眼一翻,晕了过去。清醒后,也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

林公子去国师府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按照其他几位国师弟子的描述,修炼到第二层起码都得五个月。这也就意味着林公子成为第七位国师弟子的机会非常渺茫,渺茫到了极点。

也正是从这时开始,王掌柜开始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打压。以前铁总管碍着林公子可能成为仙人,所以才对王掌柜的“背叛”相当“大度”,没有动用什么厉害手段来对付他,只是态度比较冷淡而已。

如今情况可就不同了,王掌柜的周围开始出现了各式个样的“眼线”对他进行监视。王掌柜心理明白,这是铁总管要下手的前兆。本来那消息一传出,估计王掌柜一家就会被人间蒸发掉。但铁总管生性谨慎,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冒险。

但王掌柜可以肯定,当第七位国师弟子出现在国都,而那位弟子又不是林公子,那时便是他一家人的消失之日。

躺在家里,看着忙忙碌碌依旧一无所知的新婚妻子芸娘以及因为见到儿子整日乐呵呵的老母,王掌柜的心都快要碎了。想想不久之后,她们便要和自己一起消失在这个世上。一股无奈与深深的懊悔从心底升起。

在安远城干的好好的,干嘛鬼迷心窍的想离开,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王掌柜很想一死了之,只要这样铁总管能饶妻子与老母一命,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干了这么久的密探,铁总管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冷血残酷,斩草除根。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为林公子祈祷,希望他能早早的突破至第二层,成为国师弟子。这样,他们一家人也就有救了。

王掌柜没有选择待在家里等候消息,他受不了那种煎熬,那种随时被死亡威胁的煎熬以及被懊悔包围住的煎熬。

因此,他选择了来到东城门外等候,他想要第一个知道消息,哪怕这消息带给他的是绝望。

出了城门不到十丈,王掌柜便一后面坐在地上。

“砰”,地面激起一阵尘沙,渐渐的将坐在地上的王掌柜淹没。

王掌柜对此毫无反应,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双眼直直的盯着远处的青莽山,国师府所在的青莽山位于国都的正东方,一路平坦,没有什么大型遮掩物。唯一一片小树林也稍稍偏北没有正面将山挡住。因此只要有人下山,在这还是模糊得看见人影的。

等待,等待,继续等待。

此时王掌柜的心情是矛盾的,如果人下来了,不是林公子,他们一家就将立刻人间蒸发;如果没下来,一家人就能苟延残喘的多活一天,当然这苟延残喘的只是王掌柜自己而已,他的家人此时还是一无所知,过着“幸福的生活”。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山那没有人影。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

傍晚降临了,天就快黑了。大山那依旧没有反应。

王掌柜的心充满着失望,但在最深处却又有一丝庆幸,又能多活一天了。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要回家了。这个样子回去可不行,家里人会担心的,得去澡堂换身衣服顺便吃的东西,填填肚子。

一边想着,一边转身。

突然,王掌柜的躯壳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眼睛则保持着斜视,紧紧的盯着远方。

大山处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在“慢慢”的远离着大山。

国师最后一个弟子终于下山了。

王掌柜心里升起一种解脱的舒适感,就要死了吗。死亡好像并不可怕嘛,只是这时,芸娘与老母的身影从脑海中浮起,脸上升起无奈与深深的歉疚。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下辈子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但王掌柜此时还是保留着一丝丝的希望。那个人影由于距离过于的缘故,在这根本就看不清稍微具体点的东西。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王掌柜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根据王掌柜在安远城多年的观察,庞三,也就是现在的林公子是不会武功的。现在,那个人影的速度明显是运起了轻功。

“砰”

地面又激起了一阵尘沙。

王掌柜头脑空空的坐在原地,等候第七位国师弟子的到来。当然他也知道他或许等不到那一刻了,铁总管的“眼线”说不定就已经接到了上头下的“灭口令”。

太阳慢慢的下坠着,夜已经降临了,视野也变得更加的狭窄了。

“咯咯咯咯……咚”

随着这声响的落下,东城门关闭了。

王掌柜依旧呆呆的等着,没有理会后方的变故。

今天是回不去了。可那又怎么样呢,没什么严重的后果。或许还能避免看见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这一悲惨的画面。他们这一家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是绝对活不过明天的。可奇迹又岂是那么好出现的?

夜更加深了,虽然城墙上有火把,但这微弱的光并没能照射到远处。离城门不到二十丈,便消失了照明的作用。

王掌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视野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大概就是国师的最后一位弟子了吧。只是他现在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说相当慢,好像走得相当的艰难。完全没有之前远离大山时的那种“雄风”。

看到这些,王掌柜心中一动,或许这是个机会。如果此时上前帮忙,应该能赢得那人的好感。如果他真是国师的最后一位弟子的话,虽然王掌柜可能依旧在劫难逃,但起码家人还是可以获得一线生机的。

想清楚后,连忙从地上爬起,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尽力向前奔跑着。

望山跑死马,望人跑死“猪”。虽然感觉那人离此地不远,但真的跑起来,就发现即使累到上气不接下气都不能再拉近哪怕一丝丝的距离。

“砰”

躯体倒在地上。

一天没吃饭了,实在跑不动了,听天由命吧。

可是刚刚坐下,芸娘与老母的身影便又立刻出现在了脑海里。

该死的,拼了。

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向那个漆黑的身影。

一炷香后,王掌柜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娘,芸娘,我尽力了,砰。”

说完后,脑袋向后一仰,倒了。

远处的黑影还在继续的移动着,不知过了多久,停了下来。

低下头,看了看脚下的物体。犹豫了一会,便蹲下了。

“啪啪,王掌柜,醒醒,醒醒。”黑影一边使劲的摇晃着王胖子的躯体,一边大声喊叫着。

心中则开始纳闷,这王胖子到底怎么回事啊,竟然会晕倒在城外。难道国都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嗯。”王掌柜感觉躯体正在被人摇晃,迷迷糊糊的醒了。刚刚不是晕过去了吗,这是在哪?

“王掌柜,醒啦?”听见王掌柜的声音后,黑影连忙问道。

“醒啦。”王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回答了问题,但随即反应过来,这声音好熟悉啊。

突然脸色一变,高兴的叫道:“啊,啊。林公子,你回来啦,你回来啦。太好啦,太好啦。呜呜……”

林森听后,有些奇怪,不就是回来了,用得着这么兴奋?

问道:“王掌柜发生什么事啦,你怎么会在这昏倒?”

“没,没事,只要林公子回来了,什么事都没了。”王掌柜兴奋的回道。

“真的?”林森不确信的问了一句。

“林公子,真的没事。”王掌柜肯定的回道。既然林公子回来了,那他一家人也就安全了。没必要让林公子为这种事烦心,最关键的是--没证据。只能记着以后给他们些小鞋穿。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进城了。你……打算去哪?”林森有些犹豫的道,现在他可急着回国都换口味呢,没时间耽搁。

“当然是和林公子您一起回国都了,小人一路也好伺候您啊。”王掌柜急忙答道。

“你这个样子,没事吧,还支持得住吗?”林森上下打量着王胖子,虽然光线不足,但运起内力还是可以看清的。王胖子全身上下确实没有伤口之类的,但既然会晕倒,此时的状况必然好不到哪去,就这样了,还伺候人?

“没事,我没事,支持得住,支持得住。”王掌柜挣扎着站了起来,伸伸胳膊,扭扭腿,还想跳起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健康,可是失败了。要不是林森扶了一下,又差点摔倒了,那时能不能在爬起来都是个问题。

“行了行了,既然你没事,那就一起走吧。”林森制止了王掌柜的“躁动”。

话音一落,林森便迈开步子,率先走了。

王掌柜见状急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城门前进着。

一炷香后,林森停住了。看着面前坚固的大城门以及高达四丈的城墙,有些头疼。该死的,在山上过傻了,连这都忘了。

在安远城时,那城门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被拆了,林森也就一直没机会见到城门关闭的情景。至于赶路时呢,那个赶车的很好的把握住了时间,都是天黑前便进了城。

烦躁的挠挠头发,怎么办,运起轻功跳过去?

跳过去倒是没什么难度,可是按照电视里的情景,这跳城门的一般都会被城墙上的箭当做“乱贼”给射成“马蜂窝”。虽然林森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但也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么点时间拿命去试。

“呼呼”王掌柜“小跑”着赶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林森没好气的望了望身后这位“自己人”。

“林,林,林公子,那,那”王掌柜断断续续的说道。

林森连忙挥挥手,制止王掌柜。说的人不累,听着也会累了。道:“先休息一会,等气喘平了再说。”

王掌柜弯着腰,手支撑着大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哟,那不是王胖子嘛,怎么着啊,累了吧,是不是想进城歇会啊?”城墙上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

“李,李麻子,你,你……不得好……死。”王掌柜有林森在旁边“撑着”,胆子壮了许多,立刻回击道。但气没有喘平,说话也就没那么利索咯。

“王胖子,你今天吃了豹子胆了啊,敢这么和我说话。不过你还是先把气喘平,免得你,你,你的,话没说完就,就,就噎死了。”一张蜡黄的麻子脸从城墙上探出,向着下面讥讽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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