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相隔不过数丈,江一辰却始终追赶不上。他吃惊此人修为的同时,也不禁暗自揣测:以这个黑衣人的反应速度和身法之快,若来自于冥王殿的话,修为必定在冥影十三骑之上,难道是冥王本尊到了?那今天就更不能放过他。想到这里,他暗暗一咬牙,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心念一动,额头上竟有一个银色的符文一闪而没……
前面的黑影只顾着奔逃,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变化?眼看前面已到了城墙之下,他竟然直奔城墙而去。江一辰见他要逃出城去,更是把轻身功法催动到极致,口中大喝一声:“你跑不掉的!”
随着江一辰的身法加快,前面黑影的速度也快了一分,始终和他保持四、五丈的距离。这时已到了城墙之下,那个黑影竟贴着十余丈高的城墙斜斜的飞了上去。江一辰自是紧随其后。
就在那黑影一跃十余丈,最后一个翻身,堪堪落到城墙之上时,头顶上方不远处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一朵红云瞬间从扭曲的空间之中涌出。那个黑影发觉了头顶的异常,身形微一停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那仿佛是一只翼展足有数丈的火红色大鸟,紧接着一条灼热的火舌箭一般从大鸟的嘴里射出,直奔那黑影当头而来!这时江一辰也已跃上了城墙,二话不说,直接一掌拍了过来。关键时刻,那黑影身形诡异的一扭,堪堪避开了那条射来的火舌,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向前急射的同时反手一掌拍出,迎上了江一辰发出的澎湃的星辰之力。他仿佛没有一丝真元之气,直接被江一辰的一掌拍飞了出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城墙外侧落下。
江一辰微一愣神:他的修为怎会如此的不堪,竟经不起自己随手的一掌?随即便明白过来,大喝一声:“不好,他要逃!”纵身向城墙下追去。那红色大鸟的反应速度比江一辰还要快上一分,已在他之前展翅向城墙下掠去。
那黑影在下落的过程中身体不停的扭动,躲避着红色大鸟喷出的一条条火舌。眼看距离地面已不足两丈,他竟然大喝一声:“看暗器!”两道黑影带着疾风分别射向红色大鸟和江一辰。红色大鸟一条火舌喷了过去,直接将射来的那个黑乎乎的烧焦了。江一辰怕暗器上面有毒,并不用手接,而是侧身躲过。
就在他们躲避暗器的这一瞬间,那黑影已率先落地,紧接着再次跃起,一头钻进了足有二十余丈宽的护城河里。
江一辰急道:“我去追他,你在岸上等着!”一句话未说完,纵身就要入河。那红色大鸟竟然口吐人言:“省省吧,你明知追不上他,何必弄的自己一身是水?”语声落地,这红色大鸟竟化为一位*****她的美端庄而高贵,和谢十一娘的妖艳完全不同。
江一辰身形一顿,转过身来轻声道:“我一时心急,竟忘了你最讨厌这河中的脏水了。”他的语气之中竟有些羞涩和扭捏!这什么情况?
****一瞬不瞬的盯着江一辰,上前一步,幽幽的道:“哦?亏你还记得。你那无忧湖中的地心活水倒是干净,什么时候让我去洗一洗?”
江一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被这句话噎得老脸通红,他嘴角抽搐了两下,硬是没敢接话。场面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又有几道身形先后从城墙上飘落。原来是薛远山见那个黑影的身法迅急怪异,断定其必是一个高手,担心江一辰独自一人有什么闪失,又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自己留守迎宾楼,让江成子带几个师弟随后追了上来。
几人来到江一辰和那****面前,看着师父那张涨红的老脸,不禁微微一愣。江成子当先行礼道:“师父,这位是?”
在自己的徒弟面前,江一辰一直都是清高和严厉的。他以手拂须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情,向众人介绍道:“呃……这位是火云鹤族的长老,也是为师的老朋友,你们可以称呼红云前辈。”
几人一听这****竟是师父的老朋友,再联想起刚才师父那扭捏的表情,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师父口中这‘老朋友’的含义……可是想归想,还是纷纷向那****见礼道:“见过红云前辈。”
那****就连笑起来都很端庄大气,令人看着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但她接下来的话却令江一辰的一张脸再次变的通红,“你们都是好孩子,以我和你们师父的关系,用不着那么客气,叫我云姨就可以了。”
“云姨?”
“和师父的关系?”
几人又开始在心中恶补起了他们的关系。
还是一向精明的范逸林替江一辰解了围,“云姨大驾光临,小辈们有失远迎,我们还是先回去,再容小辈们表达歉意。”
江一辰一向很欣赏自己的这个九弟子的为人处事和应变能力,果然在自己尴尬为难之时,还是他替自己解了围。江一辰当先而行,众人随着他返回了迎宾楼。
令人意外的是,这位火云鹤族的长老和薛远山竟然也是老相识。一进门小楼的大门就笑着道:“远山大哥,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薛远山被叫的一愣,他看了看眼前这*****又看了看江一辰,迟疑的道:“这位是……红云妹子?”
红云笑道:“这么多年了,远山大哥果然还记得我!”
“哈哈!果然是你!”薛远山大笑着走上前去给她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红云妹子,你怎么又和他混到一块去了?难道天下的男人都已死绝了?”
他们的关系显然是很熟悉的,可薛远山的这段开场白却令江一辰的面色瞬间变黑,嘴角的胡子不停的抖动,看向薛远山的眼神仿佛要杀人!那****也是双颊绯红,一副小女人的神态,“远山大哥,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见面就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呢!”
范逸林从后面悄悄扯了扯江成子的衣袖,江成子也马上明白过来,人家这是嫌我们多余呢。他赶忙找了个借口率几位师弟告辞而去。
师兄弟几人出了小楼就开始议论纷纷,猜测着师父和那火云鹤族的****以及薛远山三人之间的关系。几人正嘀咕着,薛远山却从后面大步赶了上来。
走在后面的高健首先看到了他,小声道:“禁声,薛老爷子来了!”薛远山来到高健等人面前,本着脸道:“你们几个小子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商量什么坏事?”
高健向后一缩头,其余几人也不敢主动答话。江成子见师兄弟们个个如此,只好上前应道:“老爷子,我们在商议如何加强防范的一些细节。你老人家怎么舍了故人独自一人出来了?”
薛远山嘿嘿笑道:“要她的说故人,还是你们的师父。我在他们两个人跟前只是应个景罢了。”
见薛远山语气如此轻松,高健顿时胆量大增,他上前拂了拂薛远山并不褶皱的衣襟,一副乖巧的模样,“老爷子,你们和那个火云鹤族的长老……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薛远山朝高健头上一个暴栗,敲的他连退几步,双手捂着头疼的呲牙咧嘴的道:“老爷子,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老人家不说就算了,下手干嘛这么狠!”
薛远山竟哈哈笑了起来。等他笑完了之后,才以手捋须,故作神秘的道:“你们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