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青儿的话逗乐了,她笑着道:“哦,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弟弟的琴艺怎么样,能不能赚到钱呢?”
“我有名字,我叫薛远!”薛远被她一句一个小弟弟叫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女孩见薛远急了,便也不再继续和他开玩笑,“薛远是吧,我叫彩珠,你确定你会弹奏这个?”彩珠指了指那张古琴,“你可不要害我丢了饭碗。”
薛远信心十足的道:“彩珠姐姐放心便是,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他坐到凳子上时却傻了眼,这琴怎么只有九根弦?老师的‘菩提’分明有十二根弦的。不管了,九根弦有九根弦的弹法!薛远想到,在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上,中国的古琴就是七到九弦的,不是一样有千古流传的曲子吗,比如以前听过‘高山流水’和‘将军令’等,以自己现在在古琴上的造诣,模仿一下应该不难,就这么办!
一曲淡雅悠扬的‘高山流水’传遍了整个无忧楼。一楼大厅和附近街道上的喧嚣在…琴声传来的那一刻嘎然而止。不得不说的是,就连薛远自己都低估了自己在音律上的天赋,虽然是第一次弹奏这首‘高山流水’,而且还是凭着记忆中的旋律,但他却挥洒自如,完全没有一点生涩之感,整首曲子一气呵成。再加上他弹奏菩提清心咒养成的习惯,不自觉地将星辰之力透过琴弦发散出去,更加的扣人心弦,使人的心弦随着薛远的琴弦震动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共鸣。直到琴声停歇了许久,彩珠还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
还是青儿的声音首先打破了沉寂:“彩珠姐姐,我师兄弹得怎么样?”
彩珠似乎还没完全从心灵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此刻她眼神有些迷离,喃喃的道:“很美妙,很震撼!”
青儿见彩珠一脸痴迷的模样,不禁鄙夷的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花痴。”其实青儿只是平时菩提清心咒听习惯了,对薛远的琴声产生了一些免疫力而已。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脚步声,一行人顺着木质的楼梯从三楼走了下来。薛远循声看去,当先而行的竟是高健。在他身后,几个衣着华贵的人紧随而来,尤其是其中一个约莫有十三四岁的少女特别引人注目。白白嫩嫩的脸蛋仿佛能滴出水来,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薛远不由暗赞一声:标准的一个美人胚子!只是神情间有些倨傲,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当高健看到坐在琴旁边的人是薛远时,神情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释然。哈哈一笑道:“我说这无忧楼中何时竟有了如此琴道高手,原来是小远侄儿来了。”
见到老熟人,薛远自然没有退却的道理,他迎上前去拱手道:“原来是高叔叔,许久不见了。近几天无忧派中有事,江爷爷召集门下众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健满面笑容的道:“看来小远也已经知道了,近期我正随五师兄在军中历练,却突然收到师父他老人家以穿云隼紧急传讯,招我速回无忧宫准备近期的大陆青少年修行者大赛,所以才急忙从连云山脉赶了回来。”说到大陆青少年修行者大赛,他明显的有些兴奋,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你呢小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这么多人,薛远并不想将自己的处境和盘托出,但高健既已问起,他只好敷衍道:“前两天老师让我下山来历练一下,一时走的匆忙,竟忘了多带些盘缠,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今天听到彩珠姐姐的琴声,就想…就想……”
高健只漫不经心的撇了彩珠一眼,并没有理会她,却对薛远道:“哈哈,出门忘带钱了吧?叔叔这里有!”说着,他朝自己衣兜里掏去。
当手指尖触到衣兜底的那一刻,高健脸上一直笑眯眯的表情突然间冻结了。他竟忘了自己这次回山走的匆忙,竟忘了带钱。因为沿途有五师兄、帝国元帅赫连铁剑令符的缘故,一路上畅通无阻,没用花一个铜板,竟忘了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此时楼梯口处已聚满了被琴声吸引而来的是客,高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一个铜币也掏不出来,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正在他万分尴尬之时,其身后的一位气质儒雅、白面微须的中年人伸手从身边一个跟班模样的青年人手中接过一个布兜,上前一步一边递给高健一边道:“这里有一些钱,高健兄弟先拿去用。”
高健推迟道:“哪里需要麻烦上官大哥,我刚到这里,行礼放在九师兄那里了,待会我去取来就是。”
他口中的九师兄名叫范逸林,此人极具经商天赋,现在无忧派名下的产业大都由他掌管。他凭一人之力不仅把这许多产业管理的井井有条,据说还把生意做到了双月、冰雪两大帝国,是无忧派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那中年人却道:“高健兄弟若如此便是见外了。”
高健也不愿在此事上多作纠缠,便接过钱袋转手交给薛远道:“小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铁笛山庄的庄主上官鸿云先生。这是上官庄主的千金上官飞儿。”
薛远上前抱拳打招呼:“上官庄主好,飞儿小姐好。”
上官鸿云亦微笑抱拳回礼,一副和蔼的模样。上官飞儿则突然冒出一句:“刚才那曲子叫什么名字?”声音冷冰冰的,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薛远向来最讨厌这种凭着家庭背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可偏偏刚拿了人家的钱,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只好硬着头皮答了一句:“是。”这边高健见薛远面露不悦,忙出来打圆场道:“上官兄,还没介绍,我这位侄儿是……”
“高叔叔!”薛远下意识的出言打断了高健的话。就在高健要当众说出他的身份时,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总感觉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支支吾吾的道:“那个……我饿了。”
高健也是阅历丰富之人,当即明白了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改口道:“上官兄,我们去三楼雅间边吃边聊。”
一行人沿楼梯向三楼走去。其他人见已没有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
整个三楼就只有三个雅间,薛远和青儿随高健等人走进了其中靠窗的一间叫做‘望山厅’的雅间。一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品,众人依次坐下,薛远透过窗子便看到了外面郁郁葱葱的无忧山脉。这时高健开口道:“小远是不是不便公开自己的身份?”
薛远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笑着对高健道:“这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刚才人多嘴杂的,似有不妥?”
“小远说的是,刚才倒是叔叔冒失了。”高健一边说着,又转过头对上官鸿云道:“我这位贤侄别看年纪小,可在琴艺和剑法上的造诣都是一绝!他叫薛远,是迅雷圣手薛老爷子的孙子。”
此言一出,上官鸿云不禁一怔。他疑惑的看了看薛远,又看向高健,“高健兄弟,你刚才说他是薛老爷子的孙子?”
高健呵呵笑道:“不错,如假包换!”
上官鸿云接着追问:“薛老爷子不是只有一个孙子,名叫薛运吗?”
高健道:“上官兄有所不知,薛远就是薛运,四年前他的师父才给他改名叫薛远。”
上官鸿云显然有些激动,“高健兄弟此言当真?”
高健不明白上官鸿云为何如此激动,反问道:“当然是真的,怎么了?”
上官鸿云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重新坐了下来,讲述了十四年前的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