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闪过,那头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冰熊终于结束了痛苦,同时也结束了生命。
薛远上前轻轻拍了拍雪儿的香肩,安慰道:“好了雪儿,结束了。”
随着雪儿渐渐的放开双手,那条勒在冰熊身上的锁链又重新化为一朵朵雪花,一阵风吹过,把它们送到了空中。
雪儿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眼神之中有恐惧,也有解脱,甚至还有一丝怜悯。她伸出双臂,抬头仰视天空,虔诚的道:“伟大的冰雪女神啊,我的母亲。请您庇佑这些可怜的灵魂,让他们在您的身边得到安宁和永生……”她拍打着翅膀,身体离开地面缓缓升入空中,然后开始旋转。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已她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团小小的龙卷风,将地面的积雪和那些冰熊的尸体都卷入空中。
许久之后,龙卷风渐渐停歇。那些冰熊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隆起的雪包。雪儿伤感的站在这个新的雪包前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祈祷,又仿佛是在忏悔。
她不但埋葬了那些冰熊,而且还为他们祈祷!青儿不忿的道:“雪儿姐姐,你太善良了。他们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本来就该死,你又何必如此!”
雪儿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仿佛还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听到青儿的话。
青儿无奈的转向薛远道:“师兄,雪儿她……”
薛远叹了口气,“雪儿的心灵确实是太纯洁、太善良了。之前她刚刚痛失了族人,自己也是死里逃生,现在又经历了这么血腥的场景,心魔突生,一时之间心神自然是难以平复。”
青儿焦急的道:“你光分析有什么用,赶快想办法帮帮她啊!”
“我要有办法还用你说?”薛远嘟囔了一句,“我用菩提清心咒试试看。”
随着琴声响起,雪儿的神色果然渐渐变得和缓,安详。这时,薛远平静的声音也适时传入雪儿的耳中:“这个世界上的生灵,没有绝对的善良,也没有绝对的邪恶,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或许你今天因为善良放走了一个恶人而感到心安,可是明天就有可能有很多善良的人因为你的一念之仁受到伤害。有时杀戮是为了制止更多的杀戮,你只需保持一颗向善之心……”
曲毕,雪儿又闭目静立了良久。当她再次睁开了眼睛重又变得无比澄澈,只是薛远发现她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异样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她上前两步,伸手将薛远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远,谢谢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薛远却从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情绪。薛远伸出手拍了拍雪儿的后背,“不用谢,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好伙伴。”
由于这次耽搁,他们接近雪儿族地之时已是深夜。令薛远感到意外的是,之间经过的几道暗哨居然都出来向她请安问好,而且还称呼她为圣女!
薛远向青儿传音道:“青儿,雪灵族中是不是有‘圣女’这个称呼?”
“有。”青儿回答,“雪灵族的领袖不像其他种族一样叫做族长,而是被尊称为圣女,因为她们认为领袖是冰雪女神真正的女儿,她就像最纯净,最美丽的那朵雪花,是神圣和纯洁的化身。而当每一任圣女濒临衰老的时候,就会诞生下一任圣女。”
薛远惊讶的道:“你是说,雪儿就是雪灵族的下一任圣女?”
青儿道:“根据刚刚她们对雪儿的称呼和《万兽图录》上面的记载,确实是这样的。”
圣女?薛远不禁诽腹,她们族中如果真的没有男性,这丫头迟早要变成剩女!?
二人悄悄交流着,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一处绝壁前。雪儿回头道:“小远,青儿妹妹,这里就是我的家,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看上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冰山,和周围的其它山峰并没有什么区别。薛远一愣神的功夫,雪儿已主动的牵上了他的手。雪儿的小手冰凉、光滑而又柔软,就在他的脸色微红之际,雪儿已拍打着背后的翅膀带他飞离了地面。
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高,对面光滑的山壁上隐隐映出的雪儿牵着自己的手飞翔的影子,这影子由于山壁上的冰面的凹凸而不断变换,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时而还会扭曲变形。薛远看着这光怪陆离的画面,心中又不自觉的产生了种种遐想。他没有刻意去沟通天微星的星核之灵来探测隐藏在这座山峰中的秘密,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已把雪儿当成了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和伙伴。
青儿在他们的周围飞来飞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雪儿姐姐,你的家就住在这座山上?”
雪儿笑着道:“准确的说,是在山的里面。”
入口就在半山腰两片巨大的冰岩重叠处。若不是有雪儿引领,薛远甚至根本就注意不到这条仅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的裂缝。
薛远跟在雪儿的身后,沿着这条曲折的裂缝前行。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温度竟然逐渐变的有有些温暖起来。数百丈之后,前面终于出现了一处开阔的空间。几个和雪儿年龄相仿的少女正围坐在一处冰台的周围,用一种银色的丝线将一片片雪花串起来。她们见到雪儿纷纷上前行礼,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身后的薛远,还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任薛远的脸皮再厚,被这么多美女像看怪物似的同时盯着看,也不由得老脸微微发红。幸好雪儿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带着薛远和青儿穿过大厅,直奔对面的一条甬道而去。
为了缓解自己刚才的尴尬,薛远主动找了个话题:“雪儿,刚才她们在干什么?”
“哦,没什么。”雪儿语气淡定的道:“姐妹们只是对传说中的男人有些好奇。”
“呃……”薛远心想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她什么时候学的也像青儿一样调皮了!他马上纠正道:“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说那些雪花!”
“她们在织布,用来做衣服和被褥。”
织布?做衣服?薛远又没忍住心中邪恶的想法,如果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