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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牺牲品

转眼,已近黄昏了,萧阳迈出铁殿,并没有赶往居所,反而是去了后山那里,如今,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习惯,抑郁之时,总会找一个让心灵安静的地方。

黄昏的风有点萧瑟,此刻的萧阳,站在树枝之上,俯瞰着整个大雷音寺,心里不禁落寞了几分,这么多年陪伴他的,便是这个地方,一脸幼稚的脸上收回,这才悄悄显现一抹激动。

“恐怕,以后不会再来这里发呆了吧,距离月圆之日,还有十三天,到时候再回来吧,不知道映月师父会在哪里?这本剑谱还真是难以练习。”萧阳说到此处,那本剑谱又被掏出怀中。

当夜,自己也亲眼见识过万天使将出来,威力简直是恐怖无比,配合手中那把淡白仙剑,就硬生生地把禁地之塔都轰散了,如今自己,奈何就是缺少了一把宝剑,而空有一块磨剑石。

收回目光,无奈地把剑谱收起,想起了以往每一个人对他的刻薄,又联想到达摩身上,嗤笑了一阵:“如果我是达摩祖师,那真的很可悲,上百年前为佛门奉献了这么多,现在却一直被唾弃,四殿大试,我萧阳铁定闯过,什么狗屁医教与道教,个个都要在我麾下称臣,这一天,不远了!”

静坐与树枝之上,看着天边那一抹残阳,温热了那一颗受伤的心,不禁想起了灵芝这个活泼的小女孩,冷血了这么多年,同龄人唯有她正视自己,收回激动,脑子里又浮现了正午所习得的《太上清静经》

对于这心法,他也只能是百般无奈,整整一个下午,已经无数次在心中显现了,奈何这蕴含的哲理,是一丁点也没有理解到,暗叹于佛祖的天资,又感叹于这修炼心法,还当真得慢慢地来。

原地打坐,又完成了心法的一个周天,只是运行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微弱的清凉之感,倒也没其他特别了,一次次地运行,只发现那清凉之感上升了微不足道,如此这般修炼下去,恐怕运行十年,也终将难达人道,难怪养智那个老鬼,几十年来也只走到人道之境。

心急火燎之间,也准备动身回去,可是这时,一道曼妙的人影急速掠来,女子身穿紫色衣裙,一双精美小靴套于脚上,飞奔之间,玉脚微微显露一些,风撑起,头发随风飘舞,披落于香肩之上。

树上的萧阳狂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扫视到衣裙背后,很快就见到了那把淡绿宝剑,对于这个标记,他早就猜想出来,果然视线上移,就看到了那副冷漠高傲的脸庞。

“玲珑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的特等席?”正喃语之间,又是瞧到了那一只皓腕之上,此刻,玉手里正抓着一只白色鸽子,来到了山崖口后,扫视了一下大雷音寺的全景,又赶紧抬头望了望四周,一阵后确定无人跟踪,这才舒了一口气。

萧阳隐蔽得很好,并没有被玲珑发现,如今见她鬼鬼祟祟的,不禁自语起来:“如今都黄昏了,还这么鬼鬼祟祟地来这后山,真不知道这妮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静观其变吧!”

突然,玲珑目光送向远方,一伸手便把那白色鸽子举了出来,另一只手又立刻伸进那小口之中,微微地咬了一下,顿时就有丝丝血迹流出来,那剑轻微一割,又从衣裙中割下了一片衣角。

很快,就龙飞凤舞地大书了几个字,片刻后停止动作,把衣角卷成圆筒,慢慢地塞向鸽子的脚下,那张冷漠的脸庞,这才献出了平生以来的第一次浅笑。

这妮子动作挺迅速,三两下就完成了飞鸽传书,衣袍轻轻一挥,那鸽子轻震了一下翅膀,随后飞上了高空,顺着轻风,一路向前奔去,背后,也传来了玲珑的话语:“小鸽子,告诉他们,我没事,让他们放心!”

目送着那信鸽淡远,这才收回目光,萧阳这时也是傻笑了一下,终于是轮到自己出场了,不知道眼前这冷漠女子发现自己揭穿了她的秘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掌声很快就响起,萧阳直接跃下树枝,慢慢地出现在山崖之上,一步步地迎上去,口里也是不忘沉声道:“玲珑姑娘,如今已近黄昏,还这么有兴趣传书信啊,不知道是哪个小子这么好运,能得到你的情书一封呢?”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得玲珑吓了一跳,随即又是满脸羞红,看见眼前少年,心里突然一顿,随后又冷冷地道:“这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管!”

“确实是不管我的事啊,但是黄昏之时鬼鬼祟祟来后山,又这样偷偷蹭蹭地飞鸽传书,玲珑姑娘这样做,连我都有点怀疑了,不知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萧阳缓缓出口,把事情挑明了讲。

重重地跺了一下脚,玲珑又是怒狠狠地道:“不是你想的那张,我才没那么无聊,只是报个平安而已,道教与佛门,还没有什么生死大仇,如果你认为这封信是什么隐秘,那么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小心我剁下来。”说完,又欲拔剑。

让她感到颇为意外的是,心里本就不想解释什么,但是目光一对视到眼前少年,心里就会出现暂歇性的空白,那埋含的话,还是管不住话出,在他面前,自己的冷漠似乎都少了很多。

“我可没说哦!现在佛门与道教一直僵持,不过这次道教做得太过火了,近些时候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佛门了,毕竟那突然出现的怪东西,可是一招就洞穿了花妖那种强者,所以,我也不明白你现在待在佛门究竟有何用意,凭你的个性,应该一早就奔回道教了吧。”萧阳不禁疑惑道。

风很萧瑟,两人对立着站在山崖之口,衣袍都是被胀得鼓鼓的,夕阳的余温映射到玲珑脸上,那个一直冷若冰霜的女子,也终于松开了那张紧皱的脸,冲着萧阳笑道:“我不想回去!”

回眸一笑,萧阳也是愣了一愣,前些时候还喊打喊杀的,今日黄昏,这高贵女子居然对自己发笑了,愣神间,玲珑的语气又转为凌厉:“昨晚的那些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命,我总会去收的。”

倒吸了一口凉气,萧阳总算是回过神来,苦笑道:“我也后悔那天的事,大家都忘记了不就好,何必记得这么深,不过,你为何不想回道教呢?那里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吗?落叶归根,总会有点想家吧!”

“也许五年之内,我就得回去吧!不过在这之前,我绝对不会回去,那里有个很恶心的人,老是想要我下嫁于他,所有人对这事都非常赞同,祖爹爹也是非常撮合,所以,能拖则拖吧!”面对着眼前的少年,玲珑慢慢地谈起了心中的伤悲。

“敢娶你的人,我还真佩服他的勇气,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气太暴躁了,那个要娶你的人,应该势力不低吧,堂堂道教老祖的孙女,没有个卓越的武功造诣,至少也要有个权贵世家吧!”萧阳说到这里,心里顿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悲意,让他也是颇感意外,赶紧定心清除这些杂念。

“入了佛门,就能够逃避这场婚事,凭他们的本事,还不敢来佛门要人,如果一再强迫,我就算是削发为尼,也绝对不服从。”玲珑怒狠狠地道,俊脸都涨得憋红,“那个人的资质,非常的卓越,他的势力,也非常庞大,所以祖爹爹对这种人非常拉拢。”

萧阳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对着眼前高傲的女子,也生出了少许怜意,在听她似乎被迫要下嫁于别人之时,心里突然有种特殊的情感:“五年之后,你就尽量过那四殿大试吧,到时候达至人道之境,也有实力可以自保,那时候,想要来亥组要人,还得问过我萧阳的意见。”说完,笑哈哈地拍了拍眼前女子的肩膀。

玲珑怔了一怔,却破天荒没有拒绝,随后道:“这辈子,你是第一个敢拍我肩膀的人,以前所有人,见到我都是躲得远远的,所以,我也并没有一个朋友,你是第一个。”

被这冷漠女子承认为朋友,萧阳心里也是微有喜意,不过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又赶紧道:“如今中原大陆三大势力格局,佛门位居首位,而道教与医教一直以来实力都差不多,怎么这次医教实力突飞猛进,而道教实力却是停滞出前呢?”

玲珑的目光凝视着远方,把背影朝向了萧阳,许久之后,终于是道来:“医教,本就势力单薄,如今实力却强劲成这样,光一个二长老圣姑,就到达了灵道巅峰,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秘法,或者是受什么人扶持吧,而我们道教,自然就没那么好运。”

“秘法这个还可以相信,但是受人扶持这个太荒缪了,这人能有那么大能力吗?光一想到把一个不错的势力,突然间扶持到能与佛门抗衡,当真是恐怖无比,要是有这么一个人或势力,他们又何必去扶持医教,就我来看,医教并没有值得他们利用的地方啊!”萧阳赶紧道出。

“这个我倒不清楚,恐怕你得问问灵芝吧,那女孩不是经常跟在你身边吗?既然她那么粘你,或许你问一些秘密,她应该会告诉你吧!”

轻叹了一口气,萧阳苦笑着:“算了吧,那是人家的私事,反正医教现在是大大提升了实力,还是打不过佛门,上次他们的二长老把佛门的禁地之塔都给轰散了,如今不敢再来了,嘿嘿……如果我刚才没猜错,你应该飞鸽传书不仅报了平安,又让鸽子带了一些不想回去的话吧!”

一顿,玲珑也是慢慢地收回笑意,转而换之的是一脸的冷漠,道:“你很聪明,我里面书信的内容,基本都被你猜光了,我不想做为牺牲品,所以我绝对不会回去,管他什么天资与势力,本姑娘看不上眼的,统统见鬼去吧!”

“道教已经逐渐没落了,所以必须联合一些势力,以提高自己的地位,让自身稳坐于中原三大势力之一,面对医教的实力暴涨,恐怕道教也是心惊肉跳吧,所以第一个开刀的人,就是你,想用你来联合一个势力,以达到抗衡医教的地步。”萧阳前后一结合,瞬间就明白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聪明,十五年来,你也过着非人的生活吧,除却那个医教的灵芝,恐怕没人对你有好感吧,我们这个亥组,不知道能走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亥组会保护我吗?”玲珑此刻,把目光转回到萧阳身上,死死地盯着他。

被一个大美女这么一盯,萧阳也难免脖子根涨红,随后朗声道:“陆尘与灵芝我肯定不了,但是我能保证,绝对不会让你落于那家伙之手,就算是单枪匹马打上道教三大宗山,我也要把你从道教里面给救出来。”

最后的一句,缭荡在整座后山,玲珑娇躯轻抖了抖,望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浮现了复杂的神色,呢喃道:“希望你所说的能做到吧!道教三大宗山的实力,也是不容小窥,达不到灵道,想要安然脱身,恐怕还没那么简单。”

不是有你这个方向标嘛,到时候你来给我们指路,其余两人要是愿意,我们亥组直接冲上道教,把那个想要娶你的混蛋也打个落花流水。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一道鬼魅般的人影急速掠过,最后停留在崖口,手掌一挥,就把那只信鸽招了下来,匆忙地看了看,脸上不禁浮现了些许笑意,不过随即又是叹道:“玲珑啊,你没事就好,不过,何必这么固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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