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星期才放一次假可以回家休息,以前是周六一天有课,除了晚自习,周日仅上午有课,晚上晚自习。刚上高一那会儿,学习压力紧迫不适应,差一点没有经受住,有点想退学的冲动。上了大概有两个月,听说不知是哪个学校,因为学生学习压力大导致课堂上猝死,影响很严重。于是乎我们学校便放宽了政策,每个星期都可以放假回家。但好景不长,政策又回缩,把双休假期改成了老师坐班自习。
周日晚自习,第三节,数学课,班主任的课,气氛有些压抑。
前面的同学一个挨着一个陆续都站了起来,班主任检查卷子,同学们大多都没有做完。石大海悄声问同桌:“咱们啥卷子?我怎么不知道?”
同桌哂笑说:“你知道才怪呢!那,数学卷子。”
石大海说:“我知道数学卷子,哪一张?”
“你不会自己看呀?”
“我怎么没有?”石大海找了找说。
“我给你收着呢。”
“谢谢,你怎么没有帮我做一下?”
“切,你现在抄还来得及。”
“咦,你后面的大题怎么还做了?”
“我,我会做啊!后面的大题你都不用做,做了老师都不信。”
石大海汗颜,说:“这个概率题,我应该差不多。”
“这个别看我的,我写得是错答案,懒得改!”
石大海说:“你这也是概率么?你说班主任会让我们站起来的概率是多少?“
班主任快走近,两人不敢再吭声。老师蓦地转身,同桌说:“反正我写了,肯定不会站起来,你就百分之五十吧。“
石大海说:“我百分之百也不会站起来。“
同桌不屑一笑,说:“你就凭蒙点选择填空题?班主任已经怒了,我都不好说,你站起来肯定百分之百。“
“是不是前面的木头多,挡住了后面。黑板上也没写字,看不见说个啥!“班主任拿着卷子‘啪啪啪‘摔了讲桌三下,摔起了一层粉笔末,前排的同学很不好受。
要说第一排的同学肯定关系要好,因为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班主任厉声说:“没有写完的同学和临时写的统统的都给我站起来。“有同学已经主动,同桌戏谑地看着石大海,说:”应该和你赌点什么?“
石大海稍作淡定,看着站得差不多,自己也站起来。忽然,听班主任说:“后面的同学就不必了,你们能做完选择题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坐下,坐下,说你们坐下,没听到么?“班主任失望地统一朝下摆了摆手。
班里的人还都没敢坐,班主任气的咦了一声,却很温柔说:“没听见么?这该听见了吧。让你们坐下呢。”
石大海微笑说:“你想赌点什么?“
“不赌了。知道了结果再赌就没意思了。“同桌淡淡讲。
“嗯。”
“今天这张卷子我就不讲了,你们现在就开始做。不会的就问我,不要打着问题的幌子说话。”班主任无奈的说道。
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石大海看着卷子,是眉头紧锁,算不明白一道题。
铃铃铃……下课了,终于解放了。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正给一个同学讲题,周围围了三四个同学,没说下课,同学们谁都没敢幅度大。
“咱们班的表什么时候走了?“石大海一直没注意,现在看见了,问。
同桌反问:“咱们班的表何时停过?“
石大海没答,记起那是一场梦,不过确有其事,是他安的电池。
“还不明白么?”班主任已经讲了三遍,那位同学还是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说:“还是不太懂。”
“韩美玉,走了,下课你还在干嘛!装什么好学生,大尾巴狼。”很泼放的女声喊。
韩美玉就是前前排的那位女生,现挤眉弄眼,让她发现。面部抽搐,十分尴尬。喊的那女生觑见她班主任还没走,正瞧着她,一溜烟的跑走了。
班主任继续讲题,往黑板上写,一式一式的点拨。想走的同学眼见下课无望,无声的抱怨。不乏久了有胆大的离开,班主任看着也没管。抬头说:“已经下课了,想走的早点回去休息,晚上不要开会。”
从晚自习下课到宿舍熄灯,一天或百无聊赖或焦头烂额或度日如年或兴高采烈……结尾,大家总会狂欢一下。
这段时间所谓苦中作乐的夜生活,单身狗宿舍里对玩,小情侣操场上转圈,学习的再坚持一会儿,不学的或先来点运动,饿了买点零食……
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的,很快就熄了灯,磨蹭的同学也加快了速度。吵吵闹闹的寝室楼骤然变得“安静”。
“砰”的一声巨响,一只大手推开了一扇门。他还保留着他推门时酷酷帅帅的动作。他没有穿衣服,浑身赤裸。
“你特么是谁啊!”门后有一人被其突如其来地撞到,骂嚣道。
“哟,翅膀,是你啊!撞到你活该。”他幸灾乐祸的笑道。
被撞到的人叫樊天使,高一音乐课的时候,曾唱了一首《天使的翅膀》,因此有了这个外号。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唱的好,而是因为他唱的别人只能听到两个字‘翅膀’。他人瘦得像麻杆,天生的卷毛。
“你是哪个宿舍的,跑到俺们宿舍干什么?跑错地方了吧?哼哼,滚出去!”翅膀说着关门,他单手推着,说:“我还没进来,你就让我滚出去,太没礼貌了吧。”
“那我还得请你滚进来,你再滚出去?”
“你妹的。”
二人角力,他个子虽没有翅膀高,但身体壮实,生得力气。翅膀哪里是他的对手,暗地里想使个阴招,蓦地劲力一收,想闪他一下。何曾料,不知是自己收得太快,还是他推得太猛。还没来得及躲开,又被门撞上了。
倒霉!翅膀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不和他玩了,上床,说:“你赶紧走吧,我们宿舍不欢迎你。”
“去去去,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他走了进来转了一圈。躺在靠阳台下铺的吕说:“你来我们宿舍干嘛的?”
他说:“想你们了,回来看看。”
“滚一边去,你要是个女的,我看看你。”吕又说:“你到底来干嘛的?”
“有烟抽么?”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宿舍里的人鄙视的笑了,翅膀说:“我们宿舍是无烟区,没人抽烟。你们宿舍喷云吐雾的,都快上天了。你是不是回错家了,孩子?”
“滚,不想听见你说话。吕,你有没有?”
“你们宿舍没有么?”一人说。
吕郑重说:“烟,我早戒了,你不知道么?”其他人在笑,吕叫道:“你们不信?见我这几天抽烟了么?”
他说:“刚才见你蹲坑的时候还在抽。”
吕说:“那是因为……我寂寞。”
“寂寞,我不是来陪你了么。”
吐,吕说:“你是不是闻着烟味过来的?”
“是的。”
“你特么,没闻见臭味?”
“你放屁了,还是手抠到屎了?”
“抠你嘴了,刚才就一根烟,还是他们给的,我真的没有。”
“给,来给,我这还有。”一直沉默的石大海递出一根。
“还是大海好,大海无量,有火没有?”
“来,我给你点。”吕打着打火机。
“给吕一根。”
吕得了便宜又卖乖说:“本来我是不抽的,既然是石哥给的好烟,不抽就是不给石哥面子,我就抽了。”
“看你骚情的”他说。
“不给你点了。”
“不骚不骚。”
“你可真够骚的。”
“你没有烟最起码得要有火,这是作为一位烟民最起码的素质,你知道吗?”
“我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我搁呢装火啊?”
“搁你**里。”
“搁你嘴里。”
“滚,少坐我床上,你屁股还湿。”
“你摸了,早jiba干了。”
“我摸你脸了。”
一位讨厌烟味的室友说:”你们俩出去吸吧,呛死人了。“
翅膀附和说道:“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收到。“吕乖乖听话。他有点不高兴了,不就是在你们宿舍抽一根烟么,至于么!吕拉了拉他。
阳台上一直站着一人,摆出掷铁饼者雕塑的样子,一动不动。
“吸一口?“他说。
高超没理,换了一个姿势。一腿曲并另一腿上,双手虚抱置于肩上往下倾。看着好似那幅外国名画,一个丰腴的赤裸的女子,抱着一个瓶,瓶口向下,什么泉,也记不清楚了。
高超喜欢形体艺术,当然并不是那种彩绘。每每晚上都要坚持几个动作。无论是寒冬还是炎夏都穿着一个裤头,让肌肤与自然亲密的接触,让风儿吹过他每一个毛孔。他形容说这样做这种感觉仿佛好像有人亲吻你一样,令人舒服兴奋。他想像西方人一样的健壮结实,铁一样的肌肉。他也给自己的修炼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雕塑瑜伽,静与力量与美的结合。
高超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他疯狂生长的个头。短短的一年多点的时间里,他从一米七几疯狂长到了一米九几,这不太科学。这种长势令自己及家人都害怕去求医,幸好没毛病,医生说不用担心不会再长高了。
卷发,低眉长眼,嘴角有一颗痣。因为皮肤好,白里透红,笑的时候,脸上像擦胭脂了一般,红红的。可整体他一笑,不可恭维,总会给人一种很色很流氓的感觉。
他说:“你们宿舍好呀,晚上还能看女生宿舍洗澡。“
忽然吕神情一紧,发现指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