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走读生来说,学校不让上早晚自习,周六周日不作要求。因此,周五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放学,是莫大的幸福。而对于在校生来说,还要苦逼的渡过周六一天的自习。
长此以往,只要周六下午一下课,铃声仅一瞬便淹没在汹涌的人群洪流响动之中。摩肩接踵的空隙间,不免有的同学钻来挤去,溜滑的很,三五吆喝,十之八九不是干好事去了。
一会儿,教室里得以安静。走得慢的同学收拾收拾也离开,串班约的同学先坐下说说话也离开。不多久,班里只剩下两位同学。一位是正在熟睡,另一位坐在前面第三排。
此时,他卸掉了眼镜,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双手背在后面,神色木讷且带点抑郁的慢步走到前门,靠着围墙栏,西望着操场。操场上热闹非凡,陆续不断还有人去,打篮球的更是热火朝天。
他也活动起筋骨,松握着拳头噼啪作响。他个子一般,相貌平平,颏下杂长着一撮短山羊胡很是个性。因为比同年级的人都要大上几岁的缘故,他有一副老诚踏实。
他伸开十指,手掌上的老茧完全不像是一个握笔的学生。他轻轻的拍了拍那位熟睡的同学,喊:“大海,石大海。下课了,已经放学了,睡回宿舍睡更舒服一些。”
他又推了推。石大海身体才蠕动起来,缓慢地抬头,一副难受迷糊的糗样。睡乱的前发,额头上的红印,嘴角的口水……他不知睡了多久,全身酸麻难当。
石大海看了看班里没人,看了看墙上的表,说:“刚刚下课了。”
他——张学伟说:“已经下课一会儿了,你是第几节课开始睡的?”
石大海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忘了,不记得了。”强忍着酸麻扶着站起来,就让这酸麻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片刻,他整理好自己的刘海,拉了拉衣襟,定了定精神,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白衬衣搭配九分裤,浅色调的搭配令人清爽,愈发衬得他身材欣长。整好的发型,较显得他俊朗有范。
张学伟说:“见你睡这么长时间,突然把你叫醒没有打扰你的美梦吧?”
石大海笑了一下说:“我梦见我穿越了。”
“穿越到哪里了?夏商周?秦汉三国?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元明清?近现代?还是寒武纪,侏罗纪?还是穿越到了未来?”张学伟好奇的问了一大堆。
石大海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看着表针停在那一动不动,问:“咱班的表是不是停了又?”
张学伟因为近视,眼睛瞈矒,说:“我看不太清楚,估计是电池没电了。一会儿买块电池装上就可以了。”
石大海说:“班里没人了,一会儿你去呢?去吃饭?“
张学伟黯然一笑说:“不着急,晚一点吃。天天都得吃饭,要是饿一天真不好受。“
石大海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吗?”
“吃了。”张学伟说。
石大海点了一下头,说:“人是铁饭是钢嘛,我先回宿舍了啊。“
“嗯。“张学伟点了点头。
一路走去,空气闷热。刚到宿舍门口,一股潮湿阴凉的劲风扑面而来,令石大海精神一振。跨阶而上,每个楼层来来回回,赤裸着身体的男生,兴奋的嚎叫,嘶吼。冲凉,洗澡,刺激,舒服。
一口气直上六楼,微微有些气喘。六楼楼层高,通水量小,相对较为安静。来至门口,石大海伸手摸放在门框上面的钥匙。打开门,双手一撑一跳,屁股坐到自己的上铺,一脚带上门,躺着继续睡觉。
刚闭上眼突然睁开,石大海意识:不对呀,我现在是高二。张学伟和我是一年级的同桌。而且他学的是理科,我报的是文科,怎么我们还到了一班呢?难道这是一个梦?我还没睡醒?
呀!的一声,石大海惊坐而起,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宿舍里。可自己啥时候回宿舍里睡觉了?石大海想了想,是中午……
一觉醒来,出了一身臭汗。外面天已经擦黑,石大海不敢拖沓,脱衣跳下来,仅穿着一条红色的内裤。浑身的肌肉不算发达,看着已有形状。
出去冲凉,锁上门。见前面一个宿舍六个男生皆一丝不挂,雄赳赳气昂昂的叼着烟去洗澡。
“哗……啦……“
从里面泼出来一盆水,使他们的威风顿灭,烟头俱折,一个个似公鸡下了水锅。
“噗。”一个人张嘴还吐了水。
“马勒戈壁的,是谁泼的,你他妈的不长眼睛啊……“疯了一样在叫吼。
“我……我没看见,不小心泼的,对不起。“
“妈的,老子不要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
“怎么了?“一个人搭腔。
“你他妈说怎么了?“
“想怎么?你嘴干净点。“
“哼,妈的,是没泼你身上吧。“
……
理直的气强,理亏的气也不弱。可道歉并不管用,谁不要面子啊!一共十一二个人,拥拥攘攘,彼此说话都带上了火药味,要动起手来的节奏啊。
每每看见打架,石大海心中都会升腾出一股冲动和愤怒。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冷静与屈让,他直接下楼,赶快洗澡。
湿身,洗头,擦肥皂,淋水。石大海很快的洗完,从五楼回去,之间台梯上溢满了水往下流淌。
到了六楼,那公共洗卫室的嚎叫声,泼水声此起彼伏。有临阵脱逃的,出来缓一下,复而继战。水花激舞,两队人马竟然打起了水仗。
拖鞋与脸盆齐飞,水花共骂声一片。
只听‘嘭’的一声,感觉地面都在颤动。
‘啊!’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特么的,是谁这么阴险,往地上扔的肥皂?!”
石大海摇了摇头,回宿舍换衣服。真是脱衣显肉,穿衣显瘦。出来锁门,没想到他们已经结束,一个个筋疲力尽,却直呼过瘾的回来。有一个搞得像差点溺亡了一样,脸都成紫色了的。
忽然,一个狡黠的笑声,道:“我刚才一盆水混了尿尿泼了出去,泼到他们身上了。“他猖意笑后,其余人都钉在原地,脸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