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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物是人非(3)

一阵寂静得可怕的沉默,让人不知不觉间觉得空气是如此的压抑和沉重,直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黑色的云层没有熄缓聚拢的脚步,在不断地撞击之中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声音,仿佛要穿透心扉,撕裂那颗跳动的心,控制正在发生的一切……

两股势力,就像两座山峰,这样无声的对峙,仇恨一般的对着每一个想要靠近他们的人,抛出冷冷的意味。西京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从头到尾总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人,他的黑衣在风中摆动的幅度更大了,仿佛一只黑鹰一般,几欲和苍天厮杀。他的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疑惑,他真的一丝恐惧也没有吗?

黑衣翩翩的画舫没有理睬任何人,他的心中此刻不知道正进行着怎样的思考,冷峻威朗的面庞看不出一丝表情,也看不到他的一丝忧愁,似乎军队的胜败与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是真正的放心,还是另有所图?抑或者是还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这些念头不禁涌向西京王的脑海,这么思索之间,头皮不禁发冷,沁出丝丝的冷汗。不过即使再大的阴谋,就凭这点军队?西京王突然一抬头,看了一眼那位画舫一眼,恐怕也翻腾不出太大的波浪来吧!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他将头转向身旁的一千多名勇士,向他们递了一个颜色,会心的勇士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全都更加靠拢,不给敌人留下一丝的空当,也不让他们白白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位战士,一环套一环,一个接应一个,就这样一道强大的防御进攻体系倏然之间诞生。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之下,这条一字长龙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摆动着开始向着那把斧子包围而去。

画舫的战士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在看到敌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临危不乱,还组织起了有力的进攻体系,震惊之余更是丝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改变那柄斧子,将它磨砺成更加具有杀伤力的利剑,这把利剑泛着清冷的光,而这光,是由这一千多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发出的。这眼神,似是要吞并整个宇宙,将每一个大块的物体,化为齑粉,铸做尘埃。

这样的仇恨就像缓缓升起的黑云,带着色泽,传递着恐怖和阴暗……

西京王缓缓摆了摆手,随着轻微的一摆,身后顿时刮起一阵怪风,瞬时,撩动衣袂,洁白的长衣不自愿地动了动,打起一阵缓缓的涟漪,轻轻地微漾着。身后那群勇士,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上去,只是一个停顿,这条巨龙又顺势化为无数的影子,闪着诡秘的光影,跳跃着扑向那柄利剑,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人大喊,只是彼此的默契,他们向着自己的下手点冲了上去,不留一丝的柔情和冗繁。最有效的方式,还是莫过于将敌人置之死地自己花费最小的代价。也许面对一般的敌人,他们可以使出花哨的功夫陪他们玩一玩,然而如今面对这帮旗鼓相当的对手,谁还有心情去炫耀自己?

这样的厮杀终于在雷鸣一般的响声之下发动了。那柄利剑看到这样的情形之时,迅速改换阵型,编出一只只孤傲的鹰,他们的行动和一身黑衣匹配,终于可以看到这一千雄鹰的身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向着敌人来的方向迎了上去。就这样双方的人马在行动的瞬间就演示出数种变化,这样的对阵,曾是多少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他们没有意思的话语,冷冰冰的,就像天空落下的雨,丝丝冰冷,雷鸣疯狂的搅动着大地,翻覆着整个宇宙,天际之间的一切都响应着这股力量。雨水顺着他们的面颊,流成一道道溪流,骤然看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那种恐怖,是一种将对方抽筋扒皮的愤怒,吞噬着双方的心,开始占领了几乎所有的血液。

暗夜之下,终于有几个影子想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悠悠然倒了下去,一个个凝固的脸庞和表情,在生命的最后作着无声的告别,一股股鲜血就像这雨水,顺着一个方向汩汩流淌,发出一丝丝不甘的凄鸣,在诅咒着什么,在控诉着什么,最后都变得模糊了。

剩下的人,只会更加疯狂,一个个面容之上已现死尸一般的僵容,沾着丝丝的血,在电光火石之间,看上去是那么鲜艳,让每一个人不寒而栗,瑟瑟战栗,军人的面容就像雕像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又一个人冲了上去,手起刀落之间,对方的头颅像球一般骨碌碌滚动着,而脖颈处,一股鲜血冲天,久久不息,只是一眨眼之间,刚才的那个刽子手,已经缓缓倒下,飘飘然落向大地,接触这冰冷的大地和雨水,他的面容之上看不出痛苦,是那么平静,没有了刚才进攻之前片刻的恐怖,是那么安详和满足,庆幸自己完成了任务吧。

当死尸堆了一地的时候,双方剩下的人已经不到一半。而久久不息的愤怒的眼神却和片刻之前一丝不差。西京王的心在微微颤抖,他没有料到敌人的功夫竟是如此之厉害。各门武艺就像盛开的花朵,一点不亚于自己的勇士们。凶狠和利落甚至在他们之上,他开始有些胆怯了。可是。如此的收场怎么向死去的人交代,拼着性命获得的先机,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他下了决心,伸手一扬,这时的闪电突然在他的手上一晃,身边的勇士们就像是闪电一般消失在了荒野,箭一般地站定在敌人的战士中间。几声没有完成的叹息声之后,又一汩汩鲜血,汇成溪流,唱着悲鸣的歌声,祈祷着这帮死难的勇士们。而在敌人倒下的瞬间,他的勇士们有几个人也摇摇晃晃的栽了下去,血,像水柱一般喷了出来,溅了旁边那些人满身,这血液是那么咸,热乎乎的,很快凝成黑紫色,发出腐朽的味道,不禁让人干呕……

雷鸣催命的呼叫着,闪电就像红日一样,成了一个照明的星球,树木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发出最强烈的抗议,斥责这帮冷酷的人,雨水斜斜的连成帘幕,开始最精心的织工……

就这样,一个个的,几乎所有人买了死亡的账,一个个情不自禁的倒了下去,化作曾经,碑刻为史书之中的英雄,为名族而战。

得地域优势的西京王剩下一百多一点的人马。而画舫将自己的一千人马尽数送葬。死尸层层叠叠的堆砌,似一座城墙。一条条血流,看不清楚是血还是水,呜咽着流向远方。罪恶的灵魂们颤抖着,去接受新的生活……

这一百多一点的人马,每个人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感觉,望着地下的尸体,半晌,仔仔细细的看完他们之后,将目光投向这位黑衣燕舞的画舫王子,那种眼神,可以燃烧一切,也不会放过尘埃……

小屋之中的公孙晔如梦初醒,突然觉察事情不对,这股力量从何而来?那天,那个人,和嫁衣的一战……

糟了,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他困惑了,只是片刻,一个人影立地消失,转向另一个空间,来到那片荒原,口中大声疾呼:“不要和他动手……住手……快”

然而,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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