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州际公路的某处,一辆看起来就塞满了行礼的汽车停靠在路旁的野地上,影影绰绰间能看到车内用帽子盖住了脸在休息的司机,和他百无聊赖的女儿——
“现在你高兴了?”莱薇幸灾乐祸的嘲讽,缠绕纱布的动作也是极为粗暴,这么难得的报复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感受着左上臂那刀割般的疼痛,楚漫沉默不语,虽然烟花最后如他计划的盛大绽放,但现在看来,不知该算他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布置完毕,眼看就差脱身却被识破……
====================
一个名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恐怖幽灵盘踞在地球上,伴随着冷战的一步步发展,这个幽灵的身影变得愈发恐怖,只要想想美国和苏联那些随时准备射出的核弹储备,就足以让人对未来感到绝望。
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1962年那次著名的古巴导弹危机,那不过两周的时间里,代表着文明毁灭的核按钮就在即将按下的边缘徘徊,最终以双方妥协让步结束了那场让全球神经紧绷的对峙。
但那毕竟没有造成两极势力之间任何一方实质上的损失,或者说,正是因为没有真正的擦枪走火造成损失,双方才能坐下来谈判妥协。
“我们要以牙还牙!!”
“要保持冷静,还不一定是他们做的。”
“这是对自由世界的挑衅!我们绝对不能示弱!”
“你们疯了么?挑起战争你们谁负责的起?!”
……
紧急召开的白宫会议上,鹰派鸽派之间的针锋相对就差撸袖子端起椅子互殴了,而他们的争执起因——
“咳咳!”韦伯斯特并不想站出来当靶子,可惜他作为联邦调查局局长的职务注定了他是今天这次会议的中心人物,“各位,麻烦请听完我们最新的调查报告结果。”
这些互相看不顺眼的政治人物们总算保持着起码的理智和风度,把三十秒前跟公园里争夺配偶的发情公狗差不多的模样收回文明人的皮囊下,一边在心底各自诅咒着政敌临死才知道子孙不是亲生的,一边摆出郑重严肃的倾听姿态。
得到全场关注的韦伯斯特开始叙述起正题:“关于两天前圣地亚哥海军基地……”
……
两天前的圣地亚哥海军基地,下午六点十一分。
艾瑞克中士刚完成换班,换掉制服正准备去享受圣地亚哥城美好的夜间生活,闹哄哄的酒吧、火辣辣的小妞,尤其是那些只要两杯酒下去,就会放荡地张开大腿的白皮小婊子,是艾瑞克中士的最爱。
在亚洲他只能勉强接受那些扁平脸还扁平身材的黄种女人,有些看上了还不肯从,非得逼艾瑞克中士动手……果然还是自由的美利坚联邦合众国最为美好。
艾瑞克中士畅快的呼吸着自由的美利坚空气,然后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火车头撞上一般横飞出去,最终撞上树干摔落下来,在意识完全黑暗下来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一朵盛大的烟花!
小半个圣地亚哥城都看到了那烟花,而且不只一朵,是好几朵巨大的烟花,由火焰与钢铁组成的璀璨之花接连绽放,距离不够远的倒霉建筑还有被震破玻璃的,也有零星被高空抛落的残破垃圾砸中的。
当天晚上,整个圣地亚哥城都可以看到海军基地方向上空那烧红的天空与烟柱。
……
“……油料库爆炸……弹药库爆炸……企业号油料舱、弹药舱爆炸,沉坐……人员损失……”漫长的损失报告里,一个又一个让在场者眼角直跳的名字、数字从韦伯斯特的口中蹦出,几个心脏不大好的已经捏上了小药瓶以防万一。
终于念完了清点统计报告,韦伯斯特感觉他好像刚刚背完了一整部牛津大词典,在刚拿到这份由五角大楼交过来的确认结果时,他自己都一阵头晕目眩,但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接下来的:
“根据企业号上部分幸存士兵报告,在爆炸事故发生前,发出过入侵迎敌警报……”
……
纽伯格准尉当时正在甲板上抽烟,理论上这个是禁止行为,无论是他出现在甲板上还是抽烟这件事,但他就是那么做,感谢他那可能让他患上各种肺气管疾病并进而短命的烟瘾,他才能坐在军务和FBI调查员面前录口供。
当然,如果不是管理条例有那条见鬼的规定:即使靠岸休整,弹药管理岗位都必须有人执勤。那么他连被审问都不用,不过面对这么严重的事件,纽伯格准尉还不至于蠢到把这话说出来,他只是说出了所知道的全部:
在大约五点五十分到六点之间,纽伯格准尉用“下次去放松的时候我买单”买通了同事,自己溜上甲板呼吸海风和香烟,在第二根香烟刚点燃时,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之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再之后发生了什么,纽作格准尉就开始说不清楚了,只确定他最终是被迫跳船逃生,并且幸运的活了出来。
他的口供跟另外一个士官的遗言衔接上了,那位英勇的士官经过医生抢救稍微延长了他的死期,但大面积烧伤、内脏破裂让他只是断断续续的说了些模糊的情况,然后就不治身亡了。
经过整理对比,只能确定当时有人发现了入侵者,并在舱内开始枪战,入侵者暴露身份后迅速逃窜至上层,并一路射杀阻截的士兵,那位侥幸残喘的士兵也是其中一员,他和其他几个士兵在最上一层遭遇了入侵者,在短暂的对射后,其他士兵接连中弹身亡,而他则因为同伴的尸体掩护,从入侵者爆破出口的冲击波中活了下来……
其中存疑的一点,是该士兵反复确认入侵者只有一个人,在所有调查人员看来实在难以置信,现实可不是电影故事,英雄特工勇闯军事重地,并完成单人挑掉的光荣事迹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在故事里幻想了。
……
在看到这段整理过的报告时,韦伯斯特局长感觉喉咙里好像卡着一根刺,而这根刺现在还卡在那里,纽约暴乱案的“元凶们”已经在FBI的雷霆扫荡之下伏诛,现在他要想把那个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人推出来,只能去推翻前面的定论!
“经过全面排查,我们抓捕到了两个来自克格勃的特工,审讯招供他们的任务是获取企业号航母相关情报;同时有一个怀疑对象在爆炸案的次日失踪,根据调查资料和该目标的反应速度,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与这次爆炸事件有关,属于克格勃人员可能性极高。”
韦伯斯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他直觉认定的疯子,他不想为了一个直觉猜想而断送职业前程,如果有确切的证据,他或许会为国牺牲。
“所以,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该死的苏联人干的!!”
类似的争论再次响了起来,就如同这两天美苏媒体之间的互相指责一般。
===================
而被不少人忽略掉的,制造了那场大烟花的楚漫,正驾驶着汽车疾驰于“自由而美好”的美利坚国土上。
其实是失败了。
双眼观望着道路,楚漫脑海中回想着那一枪,在他扣下扳机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失败了,最终的成功只是幸运而已。
他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路线,每一次射击时的弹道,却无法控制可能遭遇到的围追堵截,即使他事先已经充分估计了里边的人员配置。
那种不在掌握内的变数让楚漫很不愉快,尤其是他被识破的原因居然是那个军官突然“基”情暴动,装成基佬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也不打算装成基佬的楚漫只好暴力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