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西下,坠进了神秘古老的古落山脉。
戏明打了一个哈欠,望着东方,一抹殷红,周围被染红的云朵,似狂风一般涌动。今日,将会大雨磅礴。
“轰“
惊雷一震,惊起无数鸟兽。稀里哗啦,天边红云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黑云。
戏明叫嚷着,把小不点甩到肩上,就四处奔走,寻找岩洞。
黑幕压低,冬季快临,大雨本来不多,只是今年却很奇怪。
呼啸而至的狂风,掠起一幕骤雨,快似闪电,铺天盖地而来。
戏明不及多想,四下寻找岩洞,四位少女被这雨势,吓的不轻。
“嗖“
一道游蛇闪电一泻而下,黑云翻滚,金蛇缭绕,一块水幕遮天扶摇而至。
戏明精光一闪,终于找到了一个狭小的岩洞。
示意四女过来,可惜,倾盆大雨,一瞬而过。顿时,四女犹如出水芙蓉,完美的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蓦然呈现。
戏明微微一愣神,一顿,就被刮来的大雨,淋了个全身透。
肩上,小不点一颤,跳了下来“我有一本佛经,嗷嗷嗷,下雨了,下雨了。”之后,一溜烟的跳进了岩洞之中。
戏明苦笑一声,干脆冲向豆大的雨珠,仰头,看着不断翻滚的黑云,一声长啸。
“嗷……我戏明,对天发誓,此生一定要将苍天踩在脚下““哈哈哈……该死的老天,你看到了吗?我戏明,天生废材,今日也可以修炼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拨开云雾,一睹你的面貌。”
指天狂笑,四女木讷在雨中。
小不点望着岩洞外,一帘水幕,激情澎湃。
戏明古宝飞剑在手,狂雨打在衣襟上,溅起一地的苍凉。
剑指九天,冷笑。
“是谁,高高在上,安排每一个的命运?是谁,扶摇而上,不服天命。”
“哈哈哈哈“
“我--命--由--我--不--由--天“
褐色飞剑,被雨水冲刷,斜指苍穹。
一位少年,灰袍透湿,以一种姿态,站在风里,笑在雨中。他戏明,一脸的孤傲,尽显无疑。
狂傲。
被压制在心头二十年的愤怒,在大雨的冲击下,彻底放纵。
天边,尽头处,黑云咆哮,戏明望见了,一场旷世大战。
“父亲。”
没错,戏明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怎么可能,父亲在和谁战斗。”
戏明甩掉一切思绪,斜拿古宝褐剑,狂雨下,一路奔向那天的尽头。
四位少女,被戏明刚才的气势,深深迷醉,小不点趴在岩洞内,爪子乱张,龙嘴喃喃嗷叫,激情澎湃。
泥泞的地下,溅起万千泥水,一路上,雨打落叶,风吹伤。
戏明那个眼眸,深邃悠远,那初次遇到小不点时,与其附身的巨莽大战,戏明狂世的眼眸,再次闪现。这到底是命运,还是其他。
不管这些。
戏明大吼:“父亲。”
离家两年,却不只是两年未见父亲。在家之时,戏明就很少见到父亲,父亲说过,有家族遗愿在身。
二十年奔波,父亲苍老了些许,可是豪情依旧,不远处,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展开双翅,羽翼削幕,雨水打来,还在数米之外,就被蒸发干净,周身一片雾气瘟癒。
两人在空中大战,黑云滚滚,电闪雷鸣。然,戏明爸爸偌分,站在虚空之上,面色不惊。
从斗气颜色来看,两人都是中天后期。
深蓝色的斗气,附注周身,源源不息。
戏明,抬头仰天,嘴中喃喃:“父亲。”
那位,那另一位,不是追杀自己的中天后期修士吗?戏明心头一股热血升腾。
“自己的父亲,在于他大战。”
“这不是分明公开了,要与擎天帝国为敌?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望着,黑云之下,能量流转,伴随着轰轰雷鸣,金蛇乱闪,绝傲无双。
突然,虚空之上,中年男子一抹溺爱的眼神闪过,戏明心中一敛。
父亲一素青衫,眉宇间一抹英气,还与当年一样,只是苍老了不少。
豆大的雨点,打在戏明灰袍之上,水花四溅,戏明手指紧扣褐色的古宝飞剑。
苍穹之上,深蓝色的能量流转不息,剑花飞舞,磅礴的能量,压低了黑云的气势。
戏明呆呆的站立在雨中,任由风吹,任由雨淋。
“轰“
一声巨响,盖过了雷鸣的轰鸣,两个蓝色光点,连退数十丈之远。
戏明神经紧绷。
天上,两人傲立天穹,一位黑袍之上深蓝色装铠,正是先前追杀小不点的那位公主的手下。一位,朴素青衣,眉宇间一抹英气,有着王者的凝实与内敛,名叫偌分,戏明的亲生父亲。
这一场大雨,洗刷了戏明来时的痕迹,雨水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戏明很疑惑,父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根据戏明推测,此地应该不属于擎天县所管,而是与擎天县毗邻的斌县边缘。
虚空之上,能量突然风云巨变,方圆数里,也变得狂躁非常。戏明依旧以不变的姿态,仰头,看着父亲结实的身躯,傲立苍穹,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要修炼出一对羽翼,翱翔苍穹。
顿时就,静,静的可怕。
就那连雨水击打草屑的声音,也清晰入耳。
黑云之下,两个蓝影,周身能量缭绕不息,好像天地就是为他们而存在一般,彼此紧紧盯住对方。
戏明清晰感觉到了,身体四周的能量,好似被抽空一般,变得干涩。
戏明的父亲偌分,手中一把宝剑,银芒闪烁,寒意逼人。
不远处,一位黑袍装铠修士,手持巨剑,修为中天后期,洁白的羽翼,上下拍打,好似天地之间的能量,也为之屏息,任由他的摆布。
两位中天后期修士的大战,果真恐怖,要是将战场搬到地上,那么方圆十里之地,怕也难逃被摧毁的厄运。
骤雨依旧,浩瀚无边,天地尽头一块水幕,逐渐模糊。
戏明心想,当初杀死湖剑,真的是万幸中的万幸,这种级别的存在,不是自己所得罪的起的。
看着天幕,黑云翻滚,这最强一击,眼见就要待时以发。
戏明的手指,深深的刻在褐色古剑之上,骨节泛白。
雨水自头冲刷而下,洗去一身的浊垢。
刹那,风似乎停下,雨似乎静止,黑云也好像被禁锢一般。
昏天之上,黑云之下,偌分一声大喝。
“法--重--“
接着,不远处那位黑袍装铠修士,巨剑一挥,也是大喝一声。
“祭--天--三--剑“
顿时,天空之上,奇光异景,深蓝色的能量,浩荡压天。
“轰“
“轰“
“轰“
三声巨响,在瞬时发出,沉闷,厚实。
戏明丝丝虚汗在额头蹦出,眼神依然冷静,父亲是不会失败的。
很远处的岩洞之内,小不点张牙舞爪,兴奋乱叫。看着震天动地的一场旷世大战,蠢蠢欲动。四位少女,芳心紧绷,为狂奔而去的戏明,揪紧着神经。
静止,高空而立,两位中天后期的修士,似恒古不变的雕塑,风雨也不可撼动分毫。
偌分,周身被银丝一般的剑气环绕,发束竖立飘动,眉宇间那抹英气,依然还在。
戏明明白,嘴角处一抹冷笑。
望着自己父亲对峙之人,黑袍颤动,气势惊恐,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哼,大胆偌分,你只不过是擎天县一个小小的家族而已,竟然敢于堂堂帝国为敌?”
“哈哈哈,我偌分何时怕了你们,不就是一个擎天帝国而已。”
“你……胆敢口出狂言……”黑袍装铠修士,脸色铁青,神情抽搐。
“哈哈哈,你滚回去告诉皇上,欠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
“你……”
偌分冷笑一声,羽翼一震,大喝道:“亏欠我们的,终究是要还的……”“哈哈哈“
“轰“
一声巨响,黑袍装铠修士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划到天的那边去了,只留下这场不可一世的大雨,依然不停息的落下。
戏明微微一笑,“父亲“
天宇之上,虚空而立,一位壮实的男人,傲视天地,当年的偌家,那个处处小心的父亲,如今经历了二十年的积累,终于可以一发狂傲的壮志。
戏明笔直站在雨中,眼神闪烁着光芒,偌家的辉煌终于是要到了。
当年,还因为家族长老的分歧,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地位,如今,两年,也快三年的时间了,偌家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的父亲,一向沉稳,竟然敢说出这种话,那一定是有绝对的把握。
戏明真想再次仰天长啸,把二十年来的激愤统统发泄干净。二十年啊,这是怎样一个概念。如今,废物持剑归来,又见家族昌盛,豪情当真万千。
偌分,站立在虚空之上,任由滚滚的黑云翻动,紧紧的盯着地上的戏明,表情颤粟,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自己一直没看好的儿子,竟然也有越空初期的修为,短短两年的时间,从一位毫无修为的练体士,变为一位越空初期的修士,这种修炼速度,堪称奇迹,史无前例。
可是,突然,金电一闪。虚空之上,那位刚才还豪情万丈的偌分,胸口一闷,一口鲜血顺着急下的雨水,抛洒而下。
刹那,就像飘零的叶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猛然,就似流星一般,哗然下坠,雨水击打在他的身上,溅起无数的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