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鼻翼间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撩拨,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
眼前是温暖的白色帐篷,那少年祭司微笑地看着我,身旁,则是小兽在不停地旋转着,似是跟自己的尾巴玩得正欢。
远处,一行人正有说有笑地走着,不经意望向这边,突然大喊,“有外敌入侵!兄弟们,抓住他!”随即火速前来。
我还没从昨晚的景象中恢复过来,愣愣地望着那群人奔来,竟不知所措,连最本能的逃避都不晓得。
少年祭司脸色阴沉下来,站在我身前,轻柔的声音响起,“他是祭祀大人的贵客,你们胆敢?”声音虽然柔柔的没什么杀伤力,但听在一行人中却打了个寒颤,那个让他们又敬又畏的祭祀大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他们迈不动步。
少年祭司率先走进白色帐篷,到门口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才进去。我赶紧追上去,不敢再看那群人一眼,生怕祭祀大人的名头镇不住他们,把我的小命收了。
帐篷里,白色瞳孔的祭祀大人跪坐在蒲团上,面色凝重。
“昨夜情况如何?”少年祭司走上前,跪坐在一侧,向来平淡的脸上竟也染上了些许哀愁。
“那一线转机被屏蔽了。唉,清醒不如糊涂啊!”祭祀大人长叹一声,沉默下来。
看着他们纠结的样子,我挠挠头,不由得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现在应该算是活的,还是死的?”
祭祀大人白色双瞳再次看过来,少顷,缓缓道,“这里,是一处神秘的地域。从创世之初我们就生活在这里,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无尽的岁月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很平常,也偶有外人来这里。直到有一天,有人在第二天醒来时丢失了一夜的记忆,紧接着第二个人发生了同样的情况,没过几天,绿洲上所有的人都不再有新的记忆,所有的记忆截止于那一夜凌晨。
再后来,这里的万物,甚至于环境,也开始停止变化,所有的一切,似乎进入了死循环。族人每天每夜都过着重复的日子,却不自觉,只有我们祭司以沉重的代价与天交易,才能换得一时清醒。
先辈们曾流传过一个传说,预言到了今日的劫难,我们一直在等待传说中的人前来解救,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外来者,却还是没办法改变这一切。想我从年少等到了垂垂老朽,却只能看着族人依然年轻,依然重复着枯燥的日子而不自觉,有时候会觉得悲哀,却不知是为他们,还是为自己。
或许我此生没办法亲眼看到绿洲恢复正常,但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尝试!”
祭祀大人说到最后,语气赫然凌厉起来。不知为什么,我竟觉得背后一时间阴风阵阵。
“来人!上刑架!”祭祀大人突然双目爆睁,大喝一声。
这一声大喝足以让听到的人心生胆寒。帐篷外,似乎有群人沉重的脚步声快速接近,难道?!
“你这老家伙!枉我以为你是个心善的,却原来跟他们一样,想要我的命!小兽,我们走!”猛然反应过来,我拔腿就往外面冲,急色之下,竟然没听到祭祀大人的喃喃自语,“传说终究只是传说罢了,可为了族人,为了这方土地,便是赔上自己这条命,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