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中凝抱着玉慈彩一路飞奔,泪在风中宣泄。在撞到一位路人引来关注之后,路人纷纷体谅的分开一条路径。
“医生,快叫医生。“冷中凝痛苦的呼喊道,来到医院大厅。
这又成了这所医院所有人的焦点,人们不停的用目光剪接这幅伤心画面。有人同情的皱眉,有人司空见惯面无表情,还有的露出点点隐晦的笑容。
人们都为别人的不幸,来证明自己的万幸,并由此来解决忧伤,剥开乌云看见阳光。
”先生,请这边办手续,先交钱。”一位医务人员礼貌的说道,不知是司空见惯了这职业中的悲欢离合,还是出于工作性质,他们变得冷酷无情。
冷中凝安静的愤怒,内心翻江倒海——这世界怎么了?
他没时间鸡毛蒜皮,看着这情景有一些眩晕。原本很简单的行为举止,此刻却万分艰难。心中朗润的风景突然晴天霹雳,被一层浓密的乌云笼罩着,还在持续燃烧的怒火攻心,怨天怨地怨无名。
一时百感交集,像火煮冰,像冰敷火。随即面色苍白,神情呆滞,又仿佛含情脉脉,风情万种的眼神定格在一位护士的身上。护士惊讶的跳开,一阵心悸,脸色红润,竟散发出意味深长的妩媚,她感觉冷中凝像一头发情的雄狮。
瞬息万变,那位医务人员还在等待他的回答。但冷中凝此刻歇斯底里,卡在悲愤中,突然晕了过去。生平头一次感觉天崩地裂,就算倒下也不忘给怀里人儿一个安全的肉垫。
其实他没那样脆弱,每个人都觉得这很虚伪做作,都嗤之以鼻。但只有当自己设身处地身临其境的时候,你才会承认自己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众人赶紧围过来,医务人员此刻才着急了,此出在这大庭广众下大损医院的名声,赶紧接受救治。
“啊~?小玉!!!你怎么啦?怎会是你?”护士惊呼出声,在翻开冷中凝的怀抱时,才看清病人原来是自己的同事。
”快救人!快!”一位资深的医生急忙呼道,自己人当然另当别论了。
在救治玉慈彩的时候,由于冷中凝死抱着不放,众人无法剥离,护士摇晃着冷中凝,冷中凝迷糊的睁开双眼,在解释了很多遍之后,他才极不情愿的释怀了。
次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冰凉而厚实的玻璃窗,过滤了紫外线的污染,柔和的调和着室内的温度。一株盆中水仙在雪白的墙角对着身影孤芳自赏。这本是冷中凝喜爱的格调,闲情雅致,淡淡凄清,抱着吉他独坐窗前,缓缓的拨动心弦。
音乐在百叶窗折射的光影中层次分明的舞动着,用浑厚的嗓音对远方的人抒情,玉慈彩最为欣赏,可以这样陪他坐上一整天。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阳光移情别恋到冷中凝的脸上。他顿觉双目灼痛,仿佛梦中起火。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天花板一抹煞白。他不喜欢这样的颜色,虽然单纯,但是空虚无比,望眼欲穿也找不到生命的痕迹。
所以他喜欢在心中私藏一点黑暗,人生不能总是快乐的,孤独忧愁的时候把自己关进去躲一躲。好好的体会黑暗,才会发觉平时廉价的光阴是那么的富有价值。
他还在神游四海,竟然忘了处境,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恩赐。活动着生疼的胳臂,感觉仿佛有一个世界的重要依然依偎着。
他突然惊坐起来,夺门而出。理性的收敛了情绪,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平静的问了几个人之后,来到302病房。
虽隔门有几丈远,但还是听见里面有人在哭嚎。
他顾不了那么多,推开门径直的走向病床,看着玉慈彩安静的脸庞,苍白如纸。冷中凝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那张俊俏的面容一夜间生了许多沧桑。
眼泪酝酿着旋转着,完全不顾身后的责骂,以及医务人员阻拦不住,漏网的零星拳脚,打在背上,点点解脱。
不用问,这些一定都是玉慈彩的家人。
冷中凝自认确实对不起他们,所以任由他们惩罚,因此也能减缓伤心。他突然感到脸上有硬物硌人,细细一看,正是玉慈彩芊芊玉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恍然大悟,似乎找到了仇家,罪魁祸首。可是当他试着退下戒指时,却无论如何也脱不下来。明明松动有缝隙,可就是脱不下来,仿佛与生俱来。
然而就在此时,玉慈彩动了。她挣扎着,像被恶魔紧紧的缠绕着一般。发出刺耳的尖叫,脸色血红,细密的汗水彼此连接成了一片水膜,浑身好像被水淋过一样。
“你又施了什么妖法,先前不知患了什么病,医生说史无前例,只能观察修养,求你不要在害她了,求你了!”玉慈彩的母亲哭嚎着。
然后众人对冷中凝一顿七嘴八舌的抱怨,同时又有些畏惧。医生都没办法,可他一来玉慈彩就醒了,这不免太过诡异。于是纷纷指责。
“他有魔力!!!会妖术!!!”
“你看他长得就像妖精。”
“打扮更像!!”
“……”
冷中凝充耳不闻,全然忘境,自顾自的忧伤,伤心的说道:“月虹,你怎么啦!天啊!让我受罪吧!不要难为我无辜的爱人!!月虹!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冷中凝!”
玉慈彩闻声突然镇定了,面无表情,只是硬生生说道:“朋友!谢谢你,暂且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也不会伤害你。事成之后,我定会报恩。”
声音源自玉慈彩,可却像独白。此言一出,一屋子人都吓的魂飞魄散,纷纷躲开。转眼只剩冷中凝一人了,玉慈彩机械的把头一扭,换了一副柔弱无辜的表情,痛苦万分的呼喊着:“凝!救我!我迷路了,不知在什么地方!”
玉慈彩说完又晕了过去,她父亲谨慎的猫在门边,见闻冲了进来,声嘶力竭的怒吼:“你把女儿还我,我求你了!啊~哈~我可怜的女儿!!”
他吼完崩溃,直接接氧抢救去了。
玉慈彩的母亲见闻这一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而后哽咽着频频哀求。
冷中凝通过与玉慈彩的相处,依稀认得他们。他本来话就不多,面对此情此景,他只能对着玉慈彩的家人斩钉截铁的说:“对不起!她若死了,我不会活着!”
他说完,伤痛欲绝的抚摸着那张精致的面孔,时而微笑时而痛苦,仿佛是彼此最后一次生死离别,回忆着此生有你来惹的点滴,最后他包揽了所有的责任。
他毫无征兆猛然起身,将折返回来的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缓缓的走到门边,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玉慈彩,然后把心一横,夺门而出。一路狂奔,眼泪翻涌,夺眶而出。
冷中凝顺道来到一废品站,抽出一根废弃的钢管,掂了掂,感觉十分趁手,然后丢了百元钱。
他再次来到那偏远而即将深藏不露的繁华之地。工头还在那指手画脚的指挥施工,只是一脸青红皂白的浮肿。他看见冷中凝怒气汹汹的闯了进来,赶紧冲上去拦住怒喝:”你他m妈还敢来?你……“
冷中凝把眼一棱,挥挥手中钢管。工头畏惧的退缩,结巴道:”你你~你想干嘛?要工资?”
冷中凝用他的姓道:“那古尸还在不在?我想鞭尸!”
工头目瞪口呆,同时心想——你他妈疯了吧?还鞭尸!好吧,就让你去。于是点头同意:“你真勇敢!去吧!”
他也奇怪,工地这两天事故频出,几个人出了工伤,连医药费和赔偿费得五六十万。
冷中凝根本不用他允许,一路听着忙活的工人议论纷纷:
“就是他把老板打得像猪头三一样!”
“是吗?就是他啊!真厉害,老板马子那么大,五大三粗的,他看起来也不壮硕,怎能把老板打的那么惨?”
“这你们得问我,我当时在场,我亲眼……”
“住嘴!你们他妈的现在不干就永远不要再干了!”,工头突然驾到,猫在他们背后听的火冒三丈。
冷中凝再次来到古尸面前,这里太过邪乎,暂且被腾空出来,等候处理。所以没人,他跳下坑,拿起钢管就开始打。
“啪!啪!啪!”,打的噼里哗啦。
抡起钢管呼呼刮风,“呜~呜~呜!”
锁链上冒起灿烂的火星子,“呲!呲!呲!”
远处正在扎钢筋笼子钉木板的工人见闻,都惊呆了。
一位老头叼着烟老神在道:“你在作死!大不敬!不可活!”
冷中凝打了半天,震得双手发麻。然而古尸却完好无损,他更气不打一处来。又拼命的打,从黄昏打到月出,累得脱力,气喘吁吁。
许久之后又软硬兼施的哀求起来:”我求求你,把她放了,还给我。你有什么怨恨,请你找我,不要再折磨那无辜的女孩了,啊~!”
他边说边拼命的摇晃古尸的身体,早已忘记恐惧。越想越生气,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老天!你觉得我的命运还不够悲惨吗?
一时愤怒积怨冲昏了头脑,下意识的做出鬼使神差的举动。
他双手用力捧着古尸的头,拼命的向上拔。他想证明自己之前不是幻觉,古尸灵魂犹在,只要将他释放,他就有可能放过玉慈彩。
突然!骷髅头在尖锐的地刺上竟然活动了,猛然睁开了双眼。
“啵~”一声!清淡的雅爆伴随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从头颅中迸发出来。波动的能量光晕极速融化开,风驰电掣的速度,以头颅为圆心向四周无情肆虐。
冷中凝被震开几丈,摔晕了过去。
且看那光晕所经之处是一片荒芜,在自然界中生长的所有动植物全部枯萎凋零。且不知这光晕要蔓延多宽广才会停歇,但古尸腐化的周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鲜活。
遥远浩瀚的苍茫宇宙深处,有一颗生存了几万元纪的星球,在此星球上有一所由无数花草树木织成的宫殿,巨树参天,根云之上,花果拟人,枝叶间盘坐悬挂着无数人,吐纳云烟。
由变幻无穷的云彩建成的大殿,一位闭目修然的老者高坐殿央。老者一身圣洁,衣衫挂雪,面容俊苍如纸,发白眉白须白,搁在云朵中消失不见。
突然!他虎目圆睁,张嘴雷电之铿锵:“不好!他还活着!!”
而在此星球深入地心之中,有一座地下幽殿,同样的宏伟壮观。以幽光为荣,净展黑彩另类艺术。
道中有道,魔自有道,正邪都有文明。
幽殿深睡着一个慵懒的魔王,沉睡了几个纪载“一纪载等于一万年”之久。
此时他猛然惊醒,随即呵呵一笑,鼻嗤云烟,张嘴恶龙,“呵呵~他还活着~”